經過一個月的密集走訪，調查，陸皓明總算摸清了下屬單位的基本情況。省劇團目前已走入正軌，他不必操心。
就等著與對外友好協會的王會長見面了。
這天周四，上午沒事，枯坐一陣，下午上班，伍家聲打來電話，說約好了飯局，與王會長一起共進晚餐。地點選在省委接待處。
陸皓明處理完手頭工作，下午四點，開車直接去省委接待處。
到了那兒，打了一個電話，陳莉出來接他，然后進了一間非常雅致的包間，伍家聲在安排酒店水。
大約十分鐘后，王會長帶著一位助手進來，伍團長給陸皓明、王會長互相之間作了介紹。雙人握手寒暄。
助手姓張，是辦公室主任，年紀大約三十來歲，看上去就是一位精明能干的女干部。
伍團長引大家到沙發上坐定，陳莉端茶水。
陸皓明第一次見到王會長，只見他長得十分精瘦，馬臉，對人總是一口淡淡的微笑。跟老僧入定一樣，永遠不緊不慢。
說話如此，走路如此，連喝茶都如此。
陸皓明覺得這人穩重。
伍家聲談了請協會支持的請求。
陸皓明說：“這次要讓會長費心了。雜技團的情況您也清楚，必須開辟國外市場，但我是個土包子，我不懂業務，全賴會長指導。”
王會長說：“十多年前，家聲那時還沒當團長，我也沒上會長，不過是對外交流協會工作。那個時候，我們和雜技團有過合作。后來，不知什么原因，團里就沒來找過我們了。”
伍團長說：“主要是演員流失，團里人心不齊。也就沒有心思出國演出了。”
王會長有些警惕地看了伍家聲一眼：“那么，現在演員充足嗎？”
陸皓明馬上笑道：“絕對沒問題。”
王會長看了陸皓明一眼：“那我就相信廳長。”
一會兒飯菜上桌，眾人入席，王會長不喝酒，不抽煙。只喝茶。
陸皓明說：“這是有良好的個人習慣，也是有自制力的表現，那么，我們就以茶當酒，敬會長和張主任。”
席間，王會長表示，他們既可以與一些有往來的國外文化團體溝通，又可以向中華文化交流協會申報。
條件是要求團里迅速拿出方案。具體與張主任聯系就行。
這頓飯吃得沒有氣氛，不喝酒，不抽煙，只吃飯，陸皓明就尋些日常話題，與王會長邊吃邊聊。
吃完，王會長說：“那就這樣定，要盡早，要拿出好節目。”
然后說他有個特定的習慣，飯后要走5000步。
陸、伍、陳三人送王會長和張主任到大廳外。
等他倆走后，陸皓明說：“現在回我那兒具體商量一下吧。”
眾人上車，不過十多分鐘就回到陸皓明房間。
伍家聲說：“這個人好像沒有一點激情。”
陸皓明說：“他是個可信的人。”
伍聲家說：“很不熱情。按理協會只是外事辦下面的一個二級機構，論職務，廳長你比大，但是他一點都不太熱情，半天才說一句話。不知他說話算不算數。”
陸皓明說：“你要多想想，他長期從事對外文化交流，這不是我們之間喝杯酒，開喝，我是上州的，喝多了，上州是我的。
他從事的這項工作是國與國之間的交流，要十分慎重。說話慢就是要想好才說。你們的節目，他以后還要審查。”
陳莉說：“對對對，各個國家有不同的禁忌，魔術雜技還審得寬一點，要是歌舞小戲審得相當嚴。特別是去中東地區，伊斯蘭國家就更加嚴格。”
伍家聲說：“這樣分析起來就有道理。”
這時，陸皓明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接聽之后，對方說：
“陸廳長好。我是陳又生。”
“哪個陳又生？”
伍家聲指指自己的鼻子，表示是他們團里的。
“雜技團陳又生。”
“對了，你要報個單位嘛，論名氣，你又不是家喻戶曉，論私交，我們又不認識。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伍聲家和陳莉對望了一眼，覺得陸廳長水平高，一開始就給點人家來個下馬威。
對方果然聽出了話外之音，忙說：“想和您見個面，匯報一下思想。”
“不要向我匯報，先向伍團長匯報。”
“啪”的一下，陸皓明關了機。
伍家聲翹起大拇指：“廳長您厲害，一下就殺了他的威風。”
陸皓明說：“他們打你的電話，你就說要他們四個人約好同一天，陸廳長才和他們集體談話，沒有這么多時間聽他們一個一個反映。”
伍家聲點點頭。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伍家聲一看是陳又生打來的，食指放在嘴巴中央，“噓”了一聲。
他打了免提，對方說：“老伍，我師傅要我直接打那個陸廳長的電話，他架子蠻大，要我先找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陸皓明做了一個朝下砍的手勢。
“怎么回事？不上班就開除，就這么一回事。陸廳長已公開表了態”
“沒那么容易吧？我問了廳里，廳里說沒有研究。”
“那你就試試吧。”
“說要我找他，他又不聽我匯報。”
“又生，我跟你說句實話，陸廳長是試一試你到底打不打他的電話，
你不打，他直接開除你。既然打來了，你就為頭把其他三人約好，同一天與陸廳長。”
“好好好，我約一下他們。”
伍家聲掛了電話。
陸皓明說：“他們四個人的情況，對應的師徒關系，你再給介紹一遍。”
伍家聲喝了一口茶，說道：
“陳又生的特長主要是鉆火圈，撐桿。他找了一個助手，到處表演。特別是鉆火圈的迅速相當快。私人聚會時，他也會玩點小魔術。
他是原老師的徒弟。這段時間因鉆火圈失誤，摔了一跤，在家休養。
劉放主要是頂碗，在蹺蹺板上頂。十拿十一穩。是我的徒弟。
萬欣呢是個年輕妹子，20多歲，跟陳莉學魔術。
孟子桂會口技。會頂缸，是曹團長的徒弟。”
陸皓明說：“那就這樣吧，按照那天我叮囑你的，他們定好了日期，就先到團里辦公室集合，你們幾位師傅也一起參加。一共八人，其他人就不要來了。你主持會議，讓我來說。”
“行，就按您的指示，師傅這一塊就只要通知原奇老師。”
三人商定好，伍、陳兩人告辭。
陸皓明一個坐在客廳，開始打腹稿，準備在見面會上，徹底把他們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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