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一人一拳,誰敢來戰 > 第933章 民國舊事:縱是冷漠也風流29
  楚今安用力掙開他的手,自己手心一片粘膩,跟他冰涼體溫形成了極大反差。

  “四哥當我是什么?”她抬頭,顫問,撞入他的眼,逆著燈霧的影,黑到濃稠。

  這些年來,她亦步亦趨,可他深不可測。

  就像置身漫天風雪,他讓人愛的濃烈,又冷的徹骨。

  傅容珩微頓。

  聽遠處,落葉的聲音,“咔嚓!”,斷裂,似乎是不堪重負。

  一直在楚今安心中繃了好多年的弦,也一同斷開——

  “你做的事情從來都不跟我說,一次都沒有,這次的事還是沒有!我一直在等……”

  “我介意你身邊有別人,我很介意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楚今安忽然崩潰,眼眶發紅,抬頭對他喊,摔破膽子的冒犯,今夜過后會是什么結局,無所謂了。

  她的聲音顫抖又脆弱,劃破了岑寂的深夜,風一吹,連了天,沉沉砸在傅容珩的心底。

  讓他喉嚨中忽地有些發干,泛起一絲無所適從的燒灼感。

  剛一杯杯喝過的酒,毫不克制的結果——

  是高濃度的酒精與冰塊侵蝕思維,在肺腑中碰撞,盡數化作了催化劑,蔓延出一絲火燎的刺痛。這感覺,如此陌生。

  熟悉的束縛感,讓人喘不上來氣,又一次卷土重來,每每壓抑在骨子里,絕不起伏于喜怒哀樂,數十年如一日,克制到悲哀。

  卻只面不改色。

  知道嗎?沒想過。因為沒做過,所以不在意也沒想過解釋。

  傅容珩忽然不明白自己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跟她計較什么,她不懂,他居然也跟著泛賭。

  楚今安發狠的把裝飾用的包用力砸在男人身上,他不躲,巍然不動如青山,砰地,黑色的包撞擊年輕身體,發出沉悶的聲響。

  氣氛,隨著這一聲響,沉到谷底。

  傅容珩任她發泄,站在原地,黑眸滑過她手中的包,抬指松了松襯衫領口,像喘息。

  那抹潔凈清冽的白,在他脖頸處投落下分明的陰影。

  修長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青筋微凸,至少沒有表面那么平靜。

  花楹的身份特殊,傅容珩無法跟楚今安談及軍事機密。

  幾次張口,喉中橫亙著柔軟卻窒息的棉絮,原本不覺得有什么,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顯現,堵得人發慌。

  他沉默半晌,最終道。

  “我沒碰過她。”

  寥寥五個字。

  語氣仍然是令人生厭的平穩陳述。

  可細聽之下,貫來清冽顯貴的嗓音,卻不知為何沾染上被灼燒的沙啞,也許是酒的侵蝕,也或許,是人。總之,聽的人刺痛。

  楚今安知他不善言辭,直到今日,仍是如此。

  她等他的解釋,卻也好像提前知道了答案,沒有解釋。

  楚今安忽然笑了,在夜晚的路燈下,一襲黑裙,驕矜名貴。

  她的笑意明媚生花,一如過往無數次對傅容珩展露的笑顏,那般柔軟生動。

  只是這一次,她眼底淚色晶瑩,下巴微抬,消瘦的過分。

  言語錐心刺骨。

  “你宿在百樂門的一天一夜,燈火徹夜不滅,你到底在跟她干什么?!”

  生硬而發狠的刺向人的心口。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被人牽扯著情緒。

  沒在意是真的,所以現在被質問也是應得的。

  責任與后果,傅容珩教了她很多年,如今錯在他。

  楚今安緊盯著他的臉,不肯移開半寸,聽得到夜色中他的呼吸聲,明明很痛卻還是抱有期望。

  都是成年人了,在那樣紙醉金迷的地方,他風輕云淡的給人包場,不聲不響的留宿,走出來時漫不經心的風流。

  是消遣是放縱還是迷離夜?

  她以為她可以不在乎,可以體諒他的處境理解他的寡淡——但還是在乎。

  令她生恨的不是花楹,是他本身的緘默不言。

  她只想親耳聽他說。

  無論從他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只要他開口,哪怕全盤否定,都不值得懼怕了。

  安靜,還是安靜。

  傅容珩喉結微動,上下滑動的弧度鋒利,酒精的作用在持續發酵,讓思維都有些慵倦的停頓,不斷接受外界刺激,連太陽穴也開始隱隱作痛。

  他從不依賴煙酒來麻痹感知,這是第一次在公開場合放任自己飲酒,也許真的不該喝這么多,掉以輕心,犯了個致命的錯誤。

  警戒和冷漠被燒毀,有什么東西快要從胸腔里沖出來。

  明明一開始,沒想到后勁會這么大。

  夜風呼嘯而過,卷起一片不屬于暮春的落葉,除此外的什么聲響都沒有,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

  相對而站,無聲僵持。

  光影模糊了邊緣的界限,將兩個人的距離看似近在咫尺,卻拉的越來越遠。

  傅容珩站的筆挺,軍裝加身,傅家家訓,背脊從不彎曲。

  一朝一夕二十余年,生存環境與適應本能,在極壓環境下塑造出的人格,早已使他固不可徹。

  是啊,怎么忘了,他有多薄幸。

  這幅冷情的軀殼下,這顆心,到底屬于誰,誰才能降得住。

  “你說話啊傅容珩。”楚今安啞聲催促。

  語氣不自知的,帶著深深的委屈和埋怨。

  楚今安曾經最愛他私底下沉默的縱容,卻也最恨他如今只字不提的沉默。

  將過去翻閱,臺上一出故人戲,臺下誰人淚沾襟?

  梨園里的名角水袖一折唱了好些年,曾經的一朝一夕清晰浮現在眼前,換不來山崩地裂的情感。

  哭的都是戲中人。

  而他冷眼旁觀。

  難堪的死寂。

  楚今安等不到他的答案,仰頭不見月,旦望烏云如死水,自嘲一笑,喃喃道:“也對。”

  她看向傅容珩,笑了,語氣輕松。

  “四哥高高在上,四哥當然什么都不在意。”

  打她記事起,就從無偏差。

  “不是。”低啞的兩個字,突兀的從唇齒間吐出。

  音色摻著酒,愈久愈濃,牽動人心。

  他眼中血絲分明。

  不是什么?他又在否認什么?沒人說得清。

  楚今安睫毛動了一下。

  夜風有些涼,從微敞的襯衫領口灌進來,傅容珩在路燈下,莫名有些燥,看著她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樣。

  忽然想起許些年前,他第一次見到楚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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