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秦塵擺擺手道：“我還以為，過了一萬多年了，你該不認我了。”
那地上男子起身一半，當即跪下，不斷磕頭道：“爺您說什么呢，無缺的命都是爺的，爺您讓我去死，無缺也絕不皺眉。”
“別跪了，起來吧。”
秦塵此時揮揮手。
此時，時青竹，葉子卿，云霜兒，辰星弈幾人，也是紛紛到來。
看到那幾人，封無缺一一拱手施禮。
秦塵此時站在封無宗山門前，一陣勁風吹襲而來，秦塵看起來微白的臉色，似乎身軀都是微微一顫，忍不住咳了幾聲，一抹猩紅出現在嘴角。
看到這一幕，封無缺又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眼一紅，聲音都是抽泣起來，急忙道：“爺，您節哀。”
秦塵的事情，已經傳遞到了無相天，封無缺知道，秦塵若是知道自己父母一死一廢，只怕心氣絕對無法平坦。
哪怕是無我境巔峰，可是心中創傷，卻是比刀劍傷勢更是致命的，尤其是對秦塵這等重感情的人來說。
可是他沒想到，秦塵居然憂思哀傷到了這個地步。
此時，云霜兒上前來，取出一襲淡青色披風，為秦塵披掛上，小心的系好。
“我還沒那么脆弱。”
秦塵繼而道：“別跪了。”
“爺，外頭風大，我們進去再說吧。”
封無缺知道，修行到了這個地步，怎么可能還有怕風吹日曬一說？
只是秦塵憂思加劇，只怕這些時日，秦塵每一日都是無比煎熬的。
現今，這冷風吹襲，吹過秦塵的身體倒是無事，可是吹過秦塵的心，卻是格外涼。
封無缺領著秦塵，進入封無宗內。
時青竹、葉子卿、云霜兒、李閑魚、李玄道、葉南軒幾人，也沒問辰星弈，這個封無缺是誰。
因為幾人剛才在上面，便是看到，這封無宗山門外，石壁上，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封無宗！
那字跡手筆，一看便是出自秦塵之手。
這封無缺一口一個爺的喊著秦塵，只怕也是秦塵第八世之時的心腹了。
入了封無宗內，封無缺并未將秦塵幾人帶到宗門輝煌壯麗的大殿內，而是來到了一座幽靜的山谷之地。
山谷內，綠樹蔥蔥，花草遍地，幾座茅草屋，以及一條溪流，草亭，都是顯現出極為的靜謐。
這一切，都是按照秦塵的喜好來布置的。
來到茅草屋，秦塵此時并未進入，而是坐到了茅草屋前的木臺階上。
封無缺此時看著秦塵，噗通一聲，又是跪倒在地。
“爺，無缺有罪。”
秦塵眉頭一挑。
封無缺繼而道：“爺當年讓無缺，紀子衍，靈鑰，雷山鳴四人，在這無相天內，開創實力，暗中見識葉族一舉一動，以防止葉族對林淵大人和楚云茵大人有不測之心……”
“無缺這些年在無相天內，打下根基，可是……楚大人死了，無缺沒能阻止一切……”
秦塵并未動怒，緩緩道：“說說看，到底怎么回事吧。”
封無缺此時跪在地上，直起身來，拱手道：“這件事情，無缺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突然……發生的。”
“說是林淵大人和楚云茵大人，入了無相佛寺，意欲偷取無相佛寺的無 寺的無相法身，被往佛陀，今佛陀，未佛陀三人發現，兩位大人意圖逃走，結果被三尊佛陀殺了一人，鎮壓一人……”
“這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無缺一直以為兩位大人是在蒼云天內，根本不知道兩位大人怎么到了無相天，而且去了無相佛寺……”
“事情發生后，無缺派人去無相佛寺調查消息，什么都查不到，是無缺沒用……”
秦塵揮揮手道：“起來吧。”
封無缺只是硬著頭皮跪在地上，不愿起身。
辰星弈無奈，上前將其拉了起來。
秦塵再次道：“我娘……我娘的尸體呢？”
封無缺搖頭道：“沒有消息。”
秦塵緩緩閉上眼眸，再次睜開眼來，繼而道：“紀子衍，靈鑰，雷山鳴三人，你能找到嗎？”
聽到此話，封無缺卻是表情一怔，嘴巴張了張，卻是說不出話來。
“說啊。”
辰星弈此時道：“猶豫什么？”
封無缺此時道：“我……我剛得到消息，山鳴……山鳴他……他死了。”
這一刻，辰星弈臉色也是一變。
雷山鳴，死了？
秦塵此時坐在臺階上，再次閉上雙眼，呼了口氣，下一刻，卻是一口鮮血噴出，臉色更是難看無比。
封無缺當即道：“爺，爺，您……”
此時，云霜兒，葉子卿，時青竹三人，立刻上前來。
秦塵再次擺了擺手。
這些時日，他每日里總是能夠想到林淵和楚云茵的音容笑貌，總是回蕩在自己眼前。
他是秦塵。
他也是林辰。
每一世的經歷，都是刻畫在自己腦海內的。
所以這些時日，他看起來越來越憔悴。
相由心生。
哪怕幾位知心人，幾位弟子再怎么勸，也是無用的。
身為昔日的元皇神帝，這萬界之巔的存在，見過太多太過生死，他該是對任何事情都可以淡然處之。
可唯獨這一點，做不到。
而他這一點，與父親無上神帝又是何其相似。
不知道當年，父親歷經命劫，輪回九世，是否也有如此經歷和遭遇呢？
他只知道昔年父親為了守護家人，一步一步，登臨巔峰，吃了很多苦，可是他不知道父親當年歷經九世，又吃了多少苦。
“是我沒用。”
秦塵此時緩緩道：“我如果能夠看淡一些，就好了。”
這話，似乎是對他自己說的。
秦塵擺擺手，看向幾位弟子，笑道：“沒事。”
幾位弟子，此時心中擔心不已。
在葉子卿和云霜兒記憶之中，她們從未見過秦塵如此勞心憂思。
哪怕是秦鑫鑫，秦京墨，到靈舒，李青萱夫婦二人，秦塵是很傷心，可是未曾到過此等地步。
秦塵隨即看向封無缺，道：“山鳴……怎么死的……”
封無缺此時道：“我也是剛得到的消息，山鳴，是死在林族的……”
死在林族？
怎么會？
秦塵繼而問道：“紀子衍和靈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