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經理氣笑了：“不是啊，我說元所長，你是不是搞研究腦袋里裝不下俗務了？怎么我們出來玩，你不提前買好往返的票？”
“現在正是春夏交替的季節，化妝品銷售旺季，公司給咱們放假，這是犒勞咱們這些人的辛苦，但是我們不能太將自個兒當回事！”
“多得是人虎視眈眈地瞧著咱們的位置，你怎么就自大到只買單程票？”
元博簡趕忙說：“是李秘書安排的……當時他想要買往返票，但是售票員說這艘游輪比較特殊，是被幾個公司包下做團建的，因為返程不確定，所以暫時不賣返程票。”
“我們就想著，與大家伙一起出行，回頭再同時買票返航。”
他哪里想到一起做團建的都是同行，彼此有著競爭關系，能聽到幾句真話？
更何況那些同行，除了玉芙蓉化妝品公司，其余的公司早就提前購買了其他返程票，有些是火車臥鋪，有些是船票，再不濟還有客車票。
公司給批四五天就夠寬厚的了，讓大家伙體驗一次豪華游輪，又安排重爾島之行。回去乘坐普通的交通工具，他們沒有一句怨言。
不過那是其他公司，秦聿珂給大家伙放了一星期的假期，比別的公司多一兩天。
元博簡只盯著玉芙蓉了，沒注意到其他公司的人陸陸續續離開。
他琢磨著玉芙蓉化妝品公司的員工們也不少，總不能不回去吧？
即便他與秦聿珂他們關系不好，但是寶蜜化妝品公司的面子，玉芙蓉的人得給吧？
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人家包機回京都！
高經理冷聲說：“既然是元所長負責的出行團建，那么還得麻煩您將我們返程安排妥當，最好也安排一架飛機，可別耽擱我們后天上班！”
大家伙也都怒視著他，“元所長，我們只有七天帶薪假，之后都要扣錢的，每個人扣上幾塊錢，你能補償嗎？”
“我算是瞧出來了，元所長只顧得個人恩怨，都不管我們死活……你是與玉芙蓉賭氣……人家秦老板生意好，魔都都有這么多產業，哪里是你這個小嘍啰能夠攀比的？”
“真是大學沒畢業呢，你當了所長就以為無所不能了？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到底是小地方出來的人，一點見識都沒有……”
“有本事你也學人家，大手筆的包機啊！”
總部出來的員工，原本就瞧不上半道來的新員工，更何況元博簡是農村娃，還出盡了風頭。
這會兒他們可不就使勁埋汰他？
元博簡緊握著拳頭，“那我聯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安排幾輛客車吧。客車從魔都到京都日夜兼程的話，也慢不了多少……”
立馬有女同志搖頭：“不行不行，我乘坐游輪不暈車，但是我坐不來客車！上面的柴油味，還有各種怪味，能讓我吐一路……”
也有三四十歲的主任擺手：“坐一天一夜嗎？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
“元所長是領導們跟前的紅人，弄個包機唄？反正我們坐船開銷也大，咱們這么多人，也整個專機？”
“再不濟包兩節火車臥鋪車廂……”
一個聲音呼喊出來，其余的人紛紛響應。
沒辦法，元博簡便打電話聯系公司里的李秘書，將情況給說明了。
李秘書聽了忍不住笑出聲：“元所長，咱們寶蜜化妝品公司，在化妝品界是老大哥了，但是國內那么多行業，人家記得我們是哪根蔥？”
“你們以為包機很簡單嗎？首先得有空閑的飛機吧？然后臨時增加航班，誰這么大的臉？”
“絕對不是公司給你們每個人付一張飛機票的事情，一架飛機的開啟，需要太多工作人員的參與，哪一個環節做不好，出了事算誰的？”
“咋就你們這么矯情呢？公司這邊事情很多，如果你們有本事就自己聯系，聯系不了自己看著怎么回來。”
“我們寶蜜剛從組織獨立出來，處處需要錢。你們不能只顧得自己逍遙快活，卻不體諒公司的難處……”
說完，李秘書直接掛上了電話。
元博簡握住電話，平息了好大一會兒，才繼續打電話轉到魔都機場，詢問包機事宜。
對面的服務員笑出來：“同志，您確定心智成熟嗎？我們這里是機場，飛機都是按照既定航班和航線行駛的……飛機數量本就不夠，每輛能夠服役的飛機，都被排了航班……”
“大家都是提前一個來月就買好了票……您明天出行，現在跟我聯系包機？這飛機哪怕不起飛，也是在保養、檢修中，而工作人員不需要休息了嗎？”
“飛機可不是汽車，開起來就能走的……我們得對乘客負責任！”
“要不，您自己買一架飛機，掛在咱們航空公司名下？就像是小秦老板似的，需要的時候，提前打個招呼，我們也好將乘客們安置好……”
元博簡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對秦聿珂和婁文彥，怎么羨慕嫉妒恨法了。
就，他就打個電話，都被人告知，秦聿珂他們家買了飛機了，一個電話過去就能包機，全國隨便哪里嗨！
他就是兢兢業業上班一輩子，怕是都買不了一個飛機翅膀吧？
元博簡就這么點能耐，回去便木著臉匯報了情況：“公司給報銷交通費，大家如果不想乘坐客車，能自己去買火車票、輪船票，甚至是飛機票。”
這個時節天氣剛好，加上經濟放開的刺激，火車、游輪甚至飛機票，很難買到了，黃牛那的價格高到離譜。不過，客車是隨買隨發車的。
元博簡沒再管眾人，帶著自家乘坐客車返京。
其余的人想鬧，但是元博簡沒本事吶，他們也鬧不起來，總不能真賴在魔都不走，耽誤了正常上班，找元博簡賠償吧？
他一個農村娃賠得起嗎？
“回去我得跟領導們反應，這元所長領導能力欠佳吶……沒這么辦事的，將大家伙折騰過來，去回不去了……”
“他就是為了跟人家玉芙蓉的老板攀比……”
來游玩的員工，除了寶蜜化妝品公司研究分所的研究員們，其余的都是在公司里有突出貢獻、影響力頗深的小領導。
得罪了他們，元博簡之后的日子處處被穿小鞋。
入了五月，寶蜜化妝品公司新產品的銷量直線下降，就像是曇花一現般，只綻放了半個月，就被對面玉芙蓉的各種產品給取代了！
這日元博簡剛來班上，就看到一位陌生的青年，心里咯噔一下，勉強笑著詢問道：“同志，你，你這是新來的？”
“我怎么沒有接到上級的消息呢？”
那青年拿出一份任職文件，“喏，總公司任命我為咱們分所的所長石文山，至于元博簡同志，則協同我管理。”
卸磨殺驢！元博簡咬著牙深吸口氣，緩緩地問：“怎么可能啊？這個分所是我一手創建的……”
不等他說完，石文山冷笑聲：“怎么就不可能了？能者居之，元博簡同志的辦事和領導能力不強吶，公司里很多人已經對你們十分不滿了。”
“公司花費大價錢，給你們提供環境不錯的研究所，又購入很多先進的儀器，給你們分發豐厚的福利和不錯的工資，結果呢，公司投入這么多，你們研究出來的產品就賣了半個月，便無人問津了……”
“這不相當于公司花了買汽車的錢，你給我們買了一輛自行車！”
“你還敢問怎么可能？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啊？反正公司高層已經對你們失去了耐性，由我帶領著大家進行新產品的研發，至于你，要么安心鉆研新產品，要么卷鋪蓋走人，別整天什么成就沒出呢，就顛顛跑到老板那討要好處……”
元博簡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紅的，問題是他跟著石文山在院子里說話。
院門大敞，秦聿珂就站在門口，愜意地啃著蘋果旁聽。
“聽見沒，元博簡，這不是他們在侮辱你嗎？我要是你啊，挺直腰桿直接走人，鋪蓋都不要！”
“你多厲害啊，從山溝溝里過五關斬六將地來到京都，優秀是肯定的，沒有你，是寶蜜化妝品公司的損失，不是嗎？”
“你得讓他們看看，誰是誰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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