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的床不算結實,墻壁和門窗也不隔音,兩人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稍微翻身都能聽到床板咯吱的聲音。
不過在男人寬厚堅挺的懷中,秦聿珂迷糊著很快就睡著了。
半夜中她朦朧聽到隔壁咿咿呀呀的聲音,而旁邊的生物也不住地拱她脖子、臉蛋……
再睜開眼天已經大亮,秦聿珂已經對自己無語了。
像她如此自律的人,除了拍夜戲外,基本上十點睡覺六點起床。
可是這具身體太嬌弱了,她在男人懷里睡得沉,竟然是一夢到天亮!
婁文彥從國營飯店買了肉包子,打了稀飯,就看到女人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
“沒睡好嗎?昨夜隔壁吵到你了?”他神色略微古怪地問道。
她搖搖頭,“唉,我現在是越來越頹廢了,每天睡那么早,第二天照樣起不來……”
婁文彥默道,懷孕是件辛苦的事情,覺多很正常。
秦聿珂掙扎得起來上廁所洗漱,果然親戚因為她搬家、事情多的緣故,沒找對門呢。
正好她這幾天出差,沒時間接待親戚。
吃著包子,秦聿珂探頭看看窗外,見太陽冒出來了,便跟婁文彥分享自己的夢,“我媽說,只有太陽出來了才能說夢呢。”
婁文彥低頭給她剝著茶葉蛋,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昨天肯定是我睡在這床上,渾身不敢動僵硬得緊,就夢到自己在豬圈里,一只豬不知道餓了幾天了,可個勁地拱我要吃的,偏偏我躲不開,而旁邊還有雞鴨的亂叫喚……”
“唉,想我剛高中畢業后,就做了大半年考試的夢,硬生生將我折騰瘦三斤。”
“我還沒返城呢,整天雞鴨鵝豬地到我夢里蹦跶,不知道啥時候到頭呢?”
婁文彥身體一僵直。
昨晚隔壁小兩口做深入交流,發出那樣的聲音。
媳婦兒在懷里,他內心也不免多些遐想,蹭了她一會兒,結果他成功“拱”入她的夢,變成了餓了許久的豬?
婁文彥深吸口氣,呵呵道:
“媳婦兒,你的夢總是這么有趣。”
秦聿珂嘆口氣笑著說:“可不嘛,有些都能拍成電影、寫成書了,不過我只能記住零星的碎片。”
吃過飯后,兩人收拾好出來,碰到隔壁的小兩口。
婁文彥身子一側,將秦聿珂完全擋住。
男子意味深長地要拍拍婁文彥的肩膀,卻被后者給閃開。
不過對方也不在意,笑著道:
“年輕人吶,小兩口要想關系好,得那事和諧。”
“都來招待所了,互相不認識,手握著結婚證,鬧騰起來別有一番趣味。”
“本來我還想跟你較量一番呢,結果兄弟可真能忍,哥們佩服你……”
秦聿珂聽得云里霧里,“彥哥你認識他?”
婁文彥輕笑著搖頭,“不認得,就是個自來熟的。”
“對了媳婦兒,昨晚你做夢,說隔壁是什么來著?”
秦聿珂眸子微微轉下,便能明白一二,真不知道這個年代的人們,有時候矜持保守得緊,有時候又格外奔放。
在招待所里,還能比這本事的?
“別提了,這招待所太不隔音了,我做夢都是住在鄉下,四周都是雞鴨鵝被餓得啊啊呃呃鬧騰。”
“彥哥,是不是咱們招待所靠著菜市場啊?”
看著對面小兩口臉色僵直,婁文彥的心理平衡了,豬好歹是哺乳高等動物,這雞鴨鵝是產蛋的。
“對不起同志,內人心直口快,沒說你們是雞鴨鵝,你們別往心里去。”
小兩口……
他們沒想對號入座,明明是他不講武德,揪著他們帶上的帽子!
“不過呢,招待所可不是你們家,隔壁不知道住著什么人,污染了別人的耳朵,臟了孩子的心。”
“你們兩口子也不知道收斂點,小心被舉報了,好好的游玩變成局里幾日游,可就不美了。”
那女同志受不住了,漲紅著臉,拉著男人匆匆離開了。
秦聿珂撲哧哈哈笑出來,指指他們,又指指他,“所以,彥哥我夢里那只拱我的豬,就是你啊?”
婁文彥冷笑:“小秦知青,你有沒有想過,同住在豬圈里被我拱,你又是什么?”
秦聿珂咬著唇瓣,笑著說:
“有木有可能,我是漂亮的飼養員小姐姐吶?”
正說著呢,趙科長他們也出來了,大家一起往省電臺走去。
省電臺位于市廣場的旁邊,三棟高矮不一的辦公樓,后面是一片家屬院。
他們跟電臺里負責對外事宜的副臺長秦新成提前聯系過,拿著介紹信給門衛看一下,做個簡單登記便進入了電臺。
趙科長忍不住感嘆道:“果然省城各方面都比市里發展好,光是這單位的面積和樓群數量,就不在一個等級上。”
“小秦老師、婁秘書,京都的電臺是不是規模更大一倍?”
秦聿珂輕笑著道:
“京都的電臺也不是特別大,但是京都有好幾家電臺,彼此之間競爭激烈,所以在品質上應該比省城一家獨大要好些。”
趙科長點頭,微微感慨道:“這是一定的,畢竟京都是咱們的都城,優秀的人才有半數都去那了。”
“不知道等你們返城后,我們還有再見的一天不。”
他所說的再見,應該是他能夠調入京都工作了。
秦聿珂和婁文彥就笑笑。
秦副臺長的辦公室在中央那棟樓的二樓。
他們敲了門后,里面的人喊了聲進,一見是他們便笑著熱情上前握手,招呼隔壁小干事給他們倒水。
那秦副臺長三四十歲,一米七八的個子,留著板寸頭,言行舉止中還帶著軍人的一板一眼與豪爽。
“秦聿珂?”聽到秦聿珂的名字,秦新成微微一愣,“丫頭,秦新路是你什么人?”
秦聿珂看了眼婁文彥,對方給她個安撫的眼神。
她抿唇輕笑,“他是家父,請問秦副臺長,您認識我爸?”
之前她還沒什么想法,如今想想秦新成、秦新路,確實像是一個族譜出來的。
秦新成哈哈笑著,“那就沒錯了,我是你堂叔,我爸跟你爺爺是親兄弟。不過你那三爺爺帶著我們一家老小,分到了東山省第六Jun區,從此扎根了。”
“記得十來年前我出差去京都學習,還抱過你來著,當時你才這么點,扯著我褲子蕩秋千呢。”
“瓷娃娃般的孩子,一轉眼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來來來大家都做,咱們先談正事,晚上都去家里吃飯……”
秦聿珂稀里糊涂認了個堂叔,腦袋還懵懵的,瞧著這堂叔熱情敞亮的勁,是不是說她這次金話筒比賽,能順利舉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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