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啊？我臉上什么表情？很明顯嗎？”
說完，雙手使勁揉搓自己的臉，想要把它揉圓搓扁再重塑一般。
一張臉被她揉得通紅，對面的何千語看不下去了，將她的手扯下來：“別搓了，再怎么搓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何千語身子向后靠，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臉上的失落傷心怎么也掩蓋不住。
“你也是勇氣可嘉，這種情況下還敢來找我，我哥沒交代晏哥哥跟你說，這段時間不要與我碰面？”
姜姝很誠實地點點頭：“說了，但是我覺得我們之間的事，總歸還是要當面說清楚。”
何千語白她一眼，“換做別人，說不定我當場就給她一頓暴揍了，可是你……看著這張臉就揍不下去！”
姜姝：“……”
“千語，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何千語輕哼一聲：“哈？你可真會順桿子往上爬，我不揍你，你還想跟我做朋友？我何千語心胸還沒寬廣到這種程度。”
姜姝自知自己太貪心，說到底，這件事牽扯他們三人，但其實誰都沒有錯，所以……這應該也是何千語不怪她的原因吧？
“既然我們做不成朋友，那你之前送我的三箱珍珠瑪瑙翡翠，我找個時間還給你吧，我受不起這么貴重的禮。”
連朋友都不是了，這些東西應當也物歸原主。
沒想到她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卻讓何千語臉色驟變，憤怒無比，她站起身，俯視著姜姝：“那些東西送給你了，就是你的，退回來什么意思？打我何千語的臉嗎？”
姜姝慌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何千語卻不理她：“你如果不想要可以扔了，沒有退回來羞辱我的道理！”
說罷，頭也不回的朝咖啡店門外走去，走之前還不忘把兩人的咖啡錢給結了。
姜姝唉嘆一聲，開始還好好的，怎么說著說著就生氣了呢，今天的面談又不歡而散，以后，她跟何千語還會有見面的機會嗎？
坐了一會，姜姝起身也準備離開，剛出門就與一個氣質儒雅的男人碰上了。
“溫先生？”
距離上次生日派對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溫明卻像變了個人一般，不再溫潤如玉，而是有點萎靡不振。
溫明也一愣，腳步頓住，立在門口，“姜老師，好巧。”
他看了眼姜姝身后，并沒有看見其他人，“你一個人嗎？”
他其實想問季時晏沒有陪著她嗎？
姜姝頷首：“嗯，剛跟千語見了一面，她走了。”
“要不？陪我坐一會？”溫明想也沒想，嘴快地問出這句話。
姜姝：“好！”
兩人復又回了咖啡廳，換了一個位置，相對而坐。
姜姝這一次沒有點咖啡，只要了一杯水，溫明要了一杯特濃的拿鐵。
雙方都沉默著，場面有些尷尬。
姜姝囁喏半晌，良久才開口：“上次宴會上，溫先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看溫先生后面狀態不太對。”
她杏眼微圓，緩慢眨眼，眼神清澈，就這么大大方方地看著溫明。
溫明掀起眼皮，那雙深邃的眼眸，藏在銀框眼鏡下，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探究，他也同樣看著姜姝，卻并不打算回答她。
出了什么事？明明什么事都沒有！
他還沒宣之于口的感情，就被熄滅在那場宴會里。
他能跟誰說？季時晏嗎？說自己其實喜歡他的妻子，叫他走開？
還是跟姜姝說？說自己對她一見鐘情，叫她多看自己幾眼？
說到底，是他過于怯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