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然努力回想小叔在老宅的情景。
大多數時候，小叔都在畫畫，畫得可難看了，沒有姜老師畫的一半一半好看。
他就是被小叔影響到了，所以從小不愛畫畫。
可是來幼兒園，看到了姜老師的畫，他覺得原來并不是所有大人畫的畫都難看。
只是小叔畫畫能力不行而已。
他歪著頭，思索一陣后，稚嫩的語氣響起：“叔叔的眼睛不是黑色的，他像個怪物。”
姜姝：“……”
季時晏的瞳孔確實不是黑色，而是琥珀色，但是也不能說是怪物吧。
季之然見姜姝沒有下筆，還特意挑了一只跟琥珀色顏色相近的畫筆，遞給姜姝，“姜老師，就是這個顏色，你畫呀！”
“好吧，先畫眼睛，然后呢？”
季之然來了興趣，自己拿起畫筆開始畫臉，簡單幾筆畫過去，一個四四方方的臉出現在紙上。
姜姝沒有糾正他，小朋友的想象力是天馬行空的。
緊接著，季之然畫了一個圓滾滾的肚子，加上無比長的一雙手和沒有腳掌的一雙腳。
“畫完啦！”
他將畫筆放在一旁，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這就是我的怪叔叔。”
姜姝笑笑，夸贊道：“然然最近涂色很均勻哦，也知道勾線了，不錯。”
季之然得到鼓勵，心中充滿信心，他以后一定比小叔畫的更好。
此時，和姜姝搭班的另一名老師姚瑤走了過來，拿起季之然的畫看了兩眼，無比嫌棄道：“這個人畫的完全不對，哪有人手比腳長的，沒有腳掌的腳，還能是腳嗎？這哪里是個人，是怪物吧？”
她的語氣帶著責備，季之然聽后，原本飛揚的神采暗淡下去，老老實實坐在位置上不動。
姚瑤一向管理嚴格，小朋友們都有點怕她。
姜姝見狀，替季之然辯駁：“姚老師，小朋友們對這些事物還沒形成特定的概念，在他們眼里，人是各種形狀的，這是他們的想象力。”
“畫人需要什么想象力？”姚瑤卻不以為然，“他天天見著這么多人，偏偏要畫一個另類，我看，他腦子有點毛病。”
季之然聽后，抗議道：“我沒有！”
鼓足勇氣說完這句，他就躲到姜姝的身后，不敢再看姚瑤。
同為一個班的老師，教學觀念不一樣，跟自身從小的生活環境有關系，姜姝也不指望所有人都跟她的想法一樣，但是教小朋友，姜姝認為，每個小朋友的個體發育情況不一樣。
不能用大人的條條框框束縛住小朋友的天性。
她加重語氣，“姚老師，你不可以這么說小朋友，然然很聰明，他才沒有毛病。”
姚瑤輕“嘖”一聲，“姜老師，我看他奶奶挺喜歡你的，每次放學接送都跟你聊很久，你……不會收了他家的好處，所以這么維護他吧？”
“姚老師，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要知道，沒有證據的話從嘴巴里說出，就是造謠，你這樣會害我失去工作的。”
姚瑤撇撇嘴，“我可以沒有這個意思。”
她換上說笑的面孔，突然湊近姜姝身邊，“難道你不知道園里流傳出來的話嗎？”
姜姝搖搖頭，她在幼兒園每日上班都是在班上照看小朋友，與其他同事接觸少，與園長更是除了非必要的談話，基本沒有其他接觸。
姚瑤笑笑，一臉“你這個傻子”的表情，搖搖頭走遠了，“不知道也好，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這樣突然的打斷，將姜姝和季之然原本調整好的畫畫氛圍打破了。
姜姝也沒心思作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