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被抓了,卸妝水在她臉上刷了一遍又一遍,最終那些厚重的妝面徹底掉光,露出她原本的臉。
聞訊折返的容梟被這出戲震驚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她上午憑本事打消了他對她的懷疑,又哭又跪。
下午就對著他的臉重重地甩了一個“耳光”,打得啪啪作響。
“凌醫生可真是讓我另眼相看!”
“曾經在槍口下都沒掉一滴眼淚以及吐露半個求饒的字眼,如今,還會演戲?”
容梟自嘲而陰沉的低笑著,憎恨的眸光兇殘地盯著再度落入他手上的女人,食指上轉著一把槍。
秦秋面對這樣一個充斥著殺戮氣息的容梟,反倒釋然了。
她不后悔暴露,只是對于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卻時至今日也認不出自己,覺得無比失望。
想起容梟準備的那個安樂死藥粉,她突然問道:“你知道秦秋臨死前跟我說過什么嗎?”
聽到這個話,容梟眼里瞬間迸射出無盡的殺意,握著槍的手在發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秦秋吞了吞苦水,繼續道:“她求我放過晴天,那小丫頭是她至死都想要保護的人呢。”
話音一落,那把黑槍停止轉動。
沉悶的房間里響起了男人陰沉的質問:“這就是你冒著風險接近晴天的目的,你想讓秦秋死后也不得安寧,是么?”
“對,秦秋想要什么,我就要全部毀掉!你這么癡情,那就趕緊陪她到地下去,這樣,她最在乎的小晴天不止沒了媽媽,也沒了爸爸。哈哈哈——”
笑聲里透著幾抹悲涼。
容梟喉結滾動,原來這就是她的遺愿……就算他想要陪她去死,都不被允許。
他失力般起身,手里的槍對準秦秋的額頭,周身散發萬年冰窟的氣息。
空氣恍如凝滯。
這個時候如果她身上的針掉下來,估計聲音都能被清晰地聽見。
秦秋合上眼睛,她沒有什么可遺憾了,該救的人,已經救了。
手心下意識地上移,安撫她的腹部。
里頭孕育著一個……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
“動手吧。”她面如死灰。
容梟冷眸一瞇,順著她的手注意到了她的腹部,恨意凜然。
既然媳婦不肯他拋下晴天去陪她,那他何不用那多出來的時間,好好折磨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
“你想毀了我媳婦最在乎的人,可惜,夢是反的。”
他的槍往下,掠過她的腹部。
“砰砰——!”
……
鮮血彌漫的那刻,秦秋瞳孔撐得極大,被連開兩槍的腿卻始終挪不開半步。
閉眼前,她意識渙散,心底涌出一個聲音:容梟,你認定了我是凌芷,以后可千萬不要變。
萬一哪天變了,你回過神發現做過的事有多么不可原諒,那又該怎么辦啊?
秦秋力竭,暈倒在地。
但容梟不會輕易讓她死,冷聲對手下令道:“叫醫生來治,醒了再通知我。”
他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往后幾天,秦秋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夢見有個小男孩叫了她一聲媽媽,還沖她揮了揮手。
但揮手的含義不僅可以表達見面問候,還可以表達……告別。
很顯然,夢里的男孩是后者。
他離她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虛空。
秦秋是被這個夢驚醒的,醒來的時候眼角有干涸的淚痕。
她的手腕上插著一根針,連通著藥瓶。
雙腿的疼痛分明很劇烈,但比起心里的痛楚,早已微不足道。
旁邊站著一個白大褂,此時正握著手機,公事公辦的口吻道:“梟爺,她醒了。”
這通電話過去沒超過半小時,容梟就再度來到了秦秋床邊。
秦秋在此前沒有真正認識到他殘忍起來有多可怕,面對這個如嗜血魔王的男人,她用盡全力,艱難的別過頭。
不愿意再看他了。
容梟好整以暇地坐在旁邊沙發坐席,雙腿交疊,抽出一根煙。
“肚子怎么樣?”
這話是問旁邊的醫生,醫生語氣淡淡:“梟爺,胎兒還在。”
聽到這個消息,秦秋眼皮輕顫了一下,竟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緊接著容梟的下一句話讓她心驟然跌落更深的深淵。
“看來命很大,那干脆,就把那乞丐的種生下來,即便是個怪胎。”
他話里的含義,別人或許聽不出來,但對藥物頗有研究的秦秋對這方面有直覺。
“你想做什么?”
她扭過頭,看著此刻的容梟,第一次感覺到那種從腦門貫入腳底的恐懼。
容梟對她這個反應很滿意,陰邪地笑了聲,“呵呵,當然是給你加點……能幫你生出怪胎的料。”
“容梟,你還是個人嗎?”
秦秋幾乎用盡全力,歇斯底里地沖他怒吼。
男人原本冰冷而漆黑的瞳仁被她這句話震得一片血紅。
他突然起身,一個伸手徑直扼住秦秋的脖子,牙縫里散發著濃重的腥殺氣息。
“人?”容梟低沉陰森地笑著道:“她已經不在人世,我就是化作厲鬼,那又如何!”
秦秋被他掐的喉嚨發不出聲音,雙腿還有傷口,無法動彈,只剩兩只手捶著他那只粗壯而有力的手臂。
她那毫無意義的掙扎在他松開手之際,顯得依舊蒼白又頹弱。
生理反應讓她止不住地咳嗽。
“放心,你死不了。在我下地獄前,我不會放你去地下見我媳婦,不會讓你有任何機會再傷害她半分!”
容梟說罷使了個眼神。
白褂子醫生就翻開了一個藥箱。
濃郁的藥水氣味直沖秦秋的鼻孔,本就呼吸不暢的她被嗆得咳嗽愈加厲害。
那是春藥?
“容梟,要殺,就痛快點,不要磨磨唧唧,不像個男人。”她嘶啞發聲。
容梟早已平靜無波,古井般死寂的眼里被蒙上一層血霧,看不見任何人的哀求,腦海也沒有半分理智可言。
“給她注射。”
陰鷙的命令一落,一管冰涼的液體順著刺入她手臂的針孔,流進了她的血液。
秦秋掙扎的動作在幾秒后變得越來越弱。
她的身體從小就被媽媽用藥水泡浴,長年累月的積累,已經幾乎百毒不侵。
但唯獨春藥無法豁免。
幾分鐘后,秦秋的身體熱了起來,臉頰通紅的她就連呼吸都是斷斷續續的。
“梟爺,這個劑量足夠損壞胎兒的神經系統。”醫生冷漠道。
容梟勾唇,“那就讓她接下來的幾個月,先好好養胎吧。”
男人驟然轉身之際,一只滾燙的小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求你,不要這樣。”
秦秋聲音嘶啞得不像話,艱難從床上撐著身子,手指緊緊地扣住他的手。
雙手相交之處,滾燙的熱度順著掌心脈絡躥入了男人的心底。
容梟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甩開這只該死的手,整個人被這道熟悉的觸感震得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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