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
秦秋坐在床上吃晚餐,吃完后把餐盤放旁邊,用手指敲了敲還昏昏沉沉的腦門。
雖然極度缺氧,萬幸既沒有失憶,也沒有變傻。
她努力回想在公司發生的事。
當時她跟往常一樣進電梯,電梯就出了事故。
這么大的事故怎么這么久都沒有人發現,沒有人管?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大家都知道電梯壞了,便不會覺得停了一個電梯有什么奇怪的。
可為什么她不知道電梯壞了?
再聯想到當時電梯外還有個人—方月頌,她腦子里閃過一束光。
一定是方月頌負責總裁辦的通知,卻故意不通知她,還看著她進電梯!
她想,如果當時她進的不是2號電梯,而是其他電梯,這個方月頌估計會使別的壞再把她騙進那個壞了的電梯。
秦秋癟著嘴,攥緊了小拳頭,心想:等回rn集團非得好好整整方月頌,反正她早就看那個女人不爽!
細想時,病房門外忽地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醒多久了?”
“梟爺,剛醒半小時。”
門外守了一下午的容二應聲離去。
秦秋聽到這段對話呼吸一緊,是容梟,他來了!
她的小手抓著被子,眼神復雜地看向那道緊閉的門。
隱隱記得昏迷前有人抱著她跑,還喚著她的名字。
那個聲音甚至到后來還有點哽咽。
他有那么緊張她么?
當她渾渾噩噩地躺進救護車,救護車特有的鳴笛聲喧囂不止,那一路,有一只大手始終緊扣著她虛弱無力的小手。
她的小手被放置在他的嘴邊,一口一口的熱氣撲在她手心、手背。
他在給她捂手,仿佛害怕她身體的溫度突然降下去,永遠地降下去。
那種被關心、被緊張的感覺很真實,即便是她現在回想起來,心中仍有觸動。
那個人,就是容梟。
可是他為什么要這樣,他不是對她只有生理欲望而已么……他不是還有盛羅曼么,他對盛羅曼也是這樣的嗎……
秦秋呼吸越來越熱,急迫地想平復心底的那份顫動。
“嘎吱——”
病房的門把手被人從外面扳下,門緩緩打開,一抹欣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秦秋眸光微怔,看著他關上門,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異常灼熱的目光與她相對,她的心臟瞬間漏跳了幾拍。
深邃的狹眸緊緊凝著她的那刻,很容易讓她產生錯覺,好像他是個深情又專一的男人。
可是想起他還有盛羅曼,秦秋緊抿著唇,默不作聲。
容梟將從集團帶來的她的手機扣在床邊柜,而后坐在床沿,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
體溫微涼,但還算正常范圍。
一片寂靜后,低沉、磁性的嗓音從他嘴里發出:“秦秋,我救了你的命。”
口吻里依舊是他的強勢、不容置喙。
秦秋緊張地攥了攥手指頭,是,他是救了她的命……
“謝謝你。”
“謝?”
容梟嘴角一扯,這年頭還有人口頭謝,他輕笑道:“救命之恩,一個謝字就想這么蓋過去?”
秦秋聽出了他話里還有很濃厚的“索取回報”的意味,警惕地問:“你想怎么樣?”
容梟骨節分明的大手突然抓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
在那一刻仿佛有一串電流忽然地漫過她的手心,躥進她心底。
“你……你到底……想怎么樣……”
她的語氣驀地軟了幾分。
容梟喉結快速滾動,喑啞道,“我要聽你親口說,你的心里有我。”
他的眼神格外的認真,瞳仁中心隱含著希冀和欲望交織在一起的光芒。
恍如有攝人心魂的力量。
秦秋眸仁一怔,心臟狂跳,可是腦海里突然地浮現出手機上收到的那張照片,她微微發顫的舌頭逐漸恢復平定。
“容總,我讓你救我了嗎?”她笑著反問。
這話讓容梟滿懷期待的臉色瞬間僵住。
她又道:“第一,我沒讓你救,你救了我,那是你自己主動愿意的。第二,我從沒說過我是個有恩必報的人,對于你的大恩大德,我最多說一句謝謝,至于你領不領這個“謝”字,隨你。最后,你想要我說那句話,不可能。”
哪怕她心在那一刻確實動了,但她接受不了同時跟多個女人曖昧不清的男人。
他想腳踩兩條船,她絕不做那條船。
除非他能主動……棄掉另外一條船,那個時候或許她可能接受他,可能向他坦白心扉。
空氣凝滯許久。
握在她掌心的那只大手最終從她掌心抽了回去。
容梟擰了擰領帶,陰冷地笑了兩聲,“呵呵。”
秦秋聽到這個笑聲,起了陣雞皮疙瘩。
突然,他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份協議,丟到她病床上。
秦秋不明所以,打開協議一看,瞳孔劇烈緊縮。
【一年內懷上容家的子嗣,待哺乳期結束后可自由選擇離婚。】
【一年內懷不上,終生不得離開容家。】
中間還有很多附加型的描述詞匯、條件,她都略過了。
光是這些關鍵字眼,已經足夠讓她震驚。
他這是……要逼她?還把她當做生育機器?
“不可能!”
她斷然否決這份補充協議。
容梟冷笑,“秦秋,外面都說我是活閻王,強、取、豪、奪,這才是我的本性。跟你玩貓捉老鼠的感情游戲,我膩了!從來沒人敢欠我容梟的人情,這是你咎由自取!”
本來他是想等她主動承認,她對他不止是生理反應。
然后再完完全全地占有她。
但聽到她先前那段答案,這種遙遙無期的不確定性讓他再也沒了耐心。
電梯事件后,他無法再忍受任何不確定性和不穩定因素,利誘不成,就改威逼,這是他慣有的作風。
哪怕她恨他,他也要用這種方式,逼她“點頭”!
秦秋抓著手里的協議,咬了咬唇,“貓捉老鼠?你真當這是動物世界呢?我不想做的事,誰也別想逼我!”
說完她拿起協議準備撕掉。
他忽地伸手,將她的手壓了下去,神色從容得仿佛一切與他無關,漫不經心道:“好好想想,你還有個奶奶在這家醫院。”
秦秋呼吸停滯,猛地抬眸看向他,難以置信,“你……你居然用我奶奶威脅我?!”
“對,有本事,就別落把柄在別人手上,落下了把柄,這就是代價。”
一個個冷漠、無情的字眼落在了她的心頭,她臉色一寸寸地變白。
“容梟,你信不信我告訴容老夫人,你一直在騙他,我們之間全是假的!”
“你不會這樣做。”
男人像是將她的軟肋抓得死死的,滿懷自信道。
她不會傷害他的奶奶,也不會任由別人傷害她自己的奶奶。
這就是他的底牌,也是他拿出這份協議的底氣。
只是他沒料到一件事,如果不是他用這種手段逼她,她剛打開的那扇心門,不會就此關上。
看到她眼底那抹刺目的痛,容梟心里不是滋味,他從胸口里的口袋抽出一支鋼筆給她,冷道:“秦秋,只要以后你在我床上主動點,把握好機會,早點懷上孩子……你或許有機會擺脫我。”
說完把鋼筆塞進了秦秋手里,隨后走向窗子方向,眺望窗外。
他不想看她不情不愿簽下那個名字的過程,他只要結果。
秦秋的手緊緊攥著那支鋼筆,唇角用力顫抖。
容梟竟然這樣逼她……
竟然跟秦父那家人一樣,用她的軟肋,來攻擊她!
以她的醫術,她能救醒奶奶,帶奶奶離開醫院。
但是她在媽媽臨終時,被媽媽逼著發過誓,在找到那一萬塊金磚前,她的毒術、醫術只能用于自己!
她的手指攥得越來越用力,忽然鋼筆上特殊的紋路讓她渾身一緊。
她垂眸端詳手里的那支筆,精致的龍紋、古樸的色澤和特有的檀木香氣將她的思緒瞬間從頹靡中抽離。
這是……龍紋鋼筆!
她打開手里的鋼筆,小心翼翼地往鋼筆蓋子的內壁探進去。
里面一束磷光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是她的媽媽在里面刻的字發出來的光,所以這支筆,是真的!
辦公室的都是仿品,真正的龍紋鋼筆原來一直藏在他西裝內側口袋……
她緊握著這支可望而不可得的鋼筆,咬得嘴唇都出了血。
這幕被容梟的余光瞥見,他胸腔躥起了一團火。
為了得到一個女人,他堂堂rn集團總裁竟然還得用這種手段,偏偏這女人還如此不甘愿。
要知道,別人就算想給他生孩子,他還不給機會。
容梟瞳仁噴著火苗。
直到看到她最終用那支筆在文件上簽下了她的名字,這抹戾氣才漸漸消散。
他走過去,奪過她手里的協議,抓著她手里的筆,沉聲道:“以后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自己掂量。”
說完這句話,他準備抽出那支鋼筆。
誰知鋼筆被她握得死死的。
兩個人分別握著鋼筆的頭和尾,僵持了片刻。
她咬著唇,手捏得越來越用力,嘴里默不作聲,兩顆淚珠劃出眼角。
她濕潤的眼皮一抬,瀲滟的淚目透過男人的黑眸,直擊他心靈深處,質問他:“容梟,你為什么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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