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墨一動未動，他目光依舊停留在她的臉上，直到在她的臉上看出有點肉之后才放下了心。
周寒墨想著要開口的話，想了許久，開口說道：“好久不見。”
“不打算躲了？”封長語語帶諷刺的說道，“我以為你還要玩失蹤一段時間。”
“本來是這么打算的。”
封長語聞言直接把手上的茶杯也砸過去了。
周寒墨一動不動的任她砸，哪怕眼睛已經看準了茶杯的方向，他也沒打算躲避。
砰的一聲悶響，小巧精致的茶杯擊中了周寒墨的額頭。
茶杯在砸中之后變了落到了地毯上，殷紅的血液從破裂的皮膚中滲出來，劃下了周寒墨的眉眼。
封長語沒有料到他會不躲避。
哪怕是心疼也沒有表現出來。
封長語冷聲說道：“想被砸出腦震蕩？”
“如果能讓你稍微解氣，砸出腦震蕩也沒有關系。”
“既然你有這個想法，那我就讓保鏢進來了。”封長語聲音依舊沒有多少解氣的感覺。
“你這么做心里不會舒服，還會更難受。”
“我心里很舒服。”封長語瞪了他一眼，“周寒墨，要是沒有經歷過這次的事，我還能不知道你原來是這么懦弱的人。被我媽說了幾句之后你就跟我離婚，我以前怎么沒見你這么聽話？你這么孝順我媽，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
“對不起。”
“對不起，這三個字有什么用嗎？是能讓以前的傷口能彌合，還是能夠讓人失憶？什么都做不到，就別說這三個字。”
周寒墨額頭上的血越流越多，兩個人卻沒有人打算處理傷口。
周寒墨發現沒有見他的時候，他有很多的話想要對她說，可是真正見到了之后發現什么話也說不出口。
同時也發現說什么對她都是傷害，而且傷害只會越來越大。
周寒墨卻不能不說，“我以為我是懂愛的，也能給你最好的保護。直到我們之間發生的事越來越多，我才發現我能為你做的真的太少了。我們之間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磨難，我的處理方式糟糕透了，在你本身就極為傷心的情況下，還給了你致命的一擊。那時候我心里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至少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讓你自由了。前幾天被宣哥罵了一通之后才發現我的想法錯的離譜，我發現我的思維跟你們的很不一樣。我以為我是為你好的結果，發現只會把你傷害的更深。”
周寒墨有些局促不安的用腳蹭了蹭地毯，“簽完離婚協議書之后，我就像鴕鳥一樣去找了我媽媽。那時候我沒想著能再見到她，結果卻很輕松的遇到了。我以為我們上演了一次多年不見的母子重逢，直到真正的相處之后才發現我們都在不斷地把彼此推開，都想讓對方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仿佛只要對方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了，對方就能過的很好。然而不是的。我們終究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對方，哪怕我們問別人兩句，你們喜歡什么樣的生活？喜歡身邊有什么樣的人？問一問對方就能得到確切的答案，我們都沒有問。”
“我在處理我們之間的問題也是如此。當時岳母讓我跟你離婚，我應該等你醒來一起面對這個問題，而不是趁著你昏迷的時候按照我的處理方式把事情給處理了。說白了，我們的婚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與其他人無關，我卻聽從了別人的建議，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封長語一語不發的看著他。
“我想我在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只是你沒有說，我就以為我做的很對。如果能早一點意識到這一點，你生病的時候也不會那么難受了。”
周寒墨說著自責的低下了頭。
“你檢討完了？”
周寒墨無聲的看著她。
封長語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眸內已經沒有什么情緒了。
“那我告訴你我要的是什么。首先我不缺錢，我自己也很有實力，可以為自己和未來的生活創造更多的財富。我自己擁有了面包，我對男人的要求就是對方能夠給我愛情。其他的瑣事我們可以一起商量著解決。可我發現我們兩個越來越忙，有時候一周連吃一次飯的時間都沒有。你做著所有你認為對我好的事情。有些我能感受到，有些我感受不到。”
“我很感謝你對我做的很多事，然而我們是夫妻，是一體的。在沒有生命安全的前提下，所有的事情我們都應該共同協商著解決，而不是你霸道的給我一個答案，我要接受你的答案。我不接受這樣的生活方式。”
周寒墨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看著她眼底漸漸升起的難過。
心如針扎一般的疼。
封長語繼續說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從來沒有別人就是我們自己，我們倆人的事其他人永遠都只是陪襯，你做任何決定都要通過我的同意，尤其是我們之間的關系。”
封長語說完之后也覺得有些疲累，有時候很多感覺都太混亂了。
心里想了很多種，見到他要說的話。
可真正見到之后，還是輕易的把他們兩人劃分為一個整體。
這個整體里只有他們兩人。
周寒墨這個時候我才徹底的知道自己錯的有多么離譜。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彎腰要抱住她。
封長語沒有給他機會偏過身體，從沙發的另一側離開了。
周寒墨站在原地目送著她離開。
蘇曼等客廳里重新恢復安靜之后，才從樓上下來。
“你們談的怎么樣？能好嗎？”蘇曼走近之后，看到他臉上的傷口和身上的茶葉，難得的流露了驚訝之色。
“你剛才見她了？”周寒墨一點都不在意她眼底的驚訝。
“跟她聊了幾句。”
“她知道你的身份了。”
“知道。她的反應和金宣一樣，都很討厭我。”蘇曼停頓了片刻后說道，“他們都是真心待你好的人，別辜負他們。”
周寒墨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該有什么樣的心情。
半晌后說道：“你忙你的吧，我去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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