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煙進去就取下照片細細擦拭,窗口的金黃色的光籠罩在她身上,像碎金子一樣閃著光。
美好的讓人舍不得移眼。
傅安站在門口看著,有點恍若隔世。
仿佛回到小時候,回到福利院,看到小時候的自己和小伙伴們追逐嬉鬧。
穆煙擦完照片,又開始收拾屋子。
她想最后在自己的房間住一晚,以后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回來了。
即便回來,這地方也可能不復存在了。
“你要在這兒住下?”傅安一邊幫著收拾,一邊問著。
“嗯,不過你不用遷就我,你可以去住酒店,我一個人沒事的。”穆煙平靜的說著。
她本來也沒打算讓傅安在這兒住,這里的條件比他奶奶老房子的條件差太多了。
他是城里人,應該受不了這么差的環境。
“把你一個人丟下,我奶奶知道會打死我的。”傅安開玩笑的調侃著。
“放心,我不告訴奶奶。你是城里人,這里條件太差你受不住的。”
“你忘了我跟你說過我當了是十年的孤兒,之后才被奶奶找到帶走了。”傅安認真的說著。
幫著打掃起衛生來,毫不含糊。
“那好吧,今晚你睡房間,我睡沙發。”穆煙慷概的說著。
傅安笑笑,未置可否。
收拾完衛生了,兩個人坐在門口的兩張手工編織的竹藤搖椅上,悠閑的搖啊搖。
此時,夕陽西沉。
天邊的晚霞像抹了胭脂一樣紅,照在人的臉上也如同抹了胭脂。
傅安轉頭看她,心頭微動,如同春風拂過平靜的湖面。
“你知道我小時候住過的哪家孤兒院在哪兒嗎?”
“在哪兒?”
“你猜。”
“猜對了有獎嗎?”
“你想要什么獎?”
“請我吃小龍蝦。”
“成交。”
兩個人愉快的互動著。
穆煙看著他漆黑如墨的眼,大膽瞎猜。
“你可別跟我說是在秀水?”
“你想吃多少的小龍蝦?”
傅安溫聲問著。
“我答對了!”穆煙驚喜不已。
“原來你小時候是在秀水長大的,快說說你在哪家福利院,說不定我知道呢。”
“不再縣城,在……”
傅安沒來得及說完,穆煙的手機便響了。
她跟傅安抱歉,然后接起電話。
“思雨!”
“煙煙,你看熱搜。”文思雨激動不已的說著。
“熱搜又說我什么了?不看,看了鬧心。我回來家了,來看奶奶。”
“不是的,反轉了。我跟你說,這一切可都是顧帆的功勞,他四處找證據,找媒體,出錢出力幫你平反了,你一定要好好謝謝人家。我不多說了,今天來訂花的人特別多。你要是有空去幫我看看我媽,幫我給她一點錢。”
文思雨噼里啪啦說完,就掛了電話。
穆煙也急忙打開熱搜,她想看看顧帆帶來的是什么樣的反轉。
“發生什么事了嗎?”傅安沉聲問著。
“沒事,我好像又上熱搜了。”穆煙頭也沒抬。
傅安了然,徐徐掏出手機。
其實網曝的事情,林律師的處理進程,處理方案,全部都發到群里了。
他很清楚現在的熱搜上發生了什么?
走正常的法律程序太慢,所以她們就以牙還牙,用新媒體的方式反擊。
找了頂尖的公關公司,全程運作。
用更大粉絲量的自媒體主發布穆煙在面館被母親潑面湯的視頻,發布傷情鑒定報告。
再用無數個營銷號去引導輿論走向,把劉春花這么多年對穆煙的所作所為全部用小作文的形式爆料出來。
視頻一出加營銷號的推波助瀾,自然引起了軒然大波。
關于霸凌,那些在網上抹黑穆煙的人都收到了法院傳票。
誰也不想惹上官司,都紛紛出面公開道歉,承認是為了蹭熱度才胡說的。
一時間,站隊劉春花的人全部倒戈,矛頭直指劉春花和王家。
此時的劉春花出門買個菜都會被人扔爛菜葉子。
罵她重男輕女,不配為人母。
王子洲的女朋友也發布視頻公開和他分手了,并且奉勸全網姐妹絕對不能和他這樣無恥的媽寶男在一起。
一家四口在家愁眉苦臉,互相埋怨。
“我早叫你去求個情,服個軟,你們非要把事情發到網上去,現在好了我們成了過街老鼠了,人人厭惡的臭蟲了。”王建國怒氣沖沖的指著屋里的其他三個喊著。
“你叫什么?那還不是有人白給錢給我們,讓我們這么做的嗎?我們只是露個臉,就能拿五十萬,這樣的好事誰不愿干?誰知道穆煙那丫頭后面有高人撐腰,一定是她那個高中同學顧帆在幫她。”劉春花不服氣的說著。
“五十萬有什么用?現在穆煙鐵定要一告到底了。搞不好,我們都要去蹲局子。”
“你們別吵了,我女朋友跟我分手了,我女朋友沒了。”王子洲孩子氣的哀嚎著。
劉春花馬上過去抱著他,哄了起來。
“兒子,不怕,有錢還怕找不到老婆嗎?”
“穆煙都結婚了,還和那個顧帆搞在一起嗎?”王子微像發現新大陸似得問了一句。
“王子微你又想干什么?我告訴你,你給我消停點。”王建國惱火的吼著。
王子微絲毫不怒,轉頭問王子洲和劉春花。
“姚芊羽怎么會給你們那么多錢?據我所知,她可不是很有錢的主。”
“就是她呀,不行我要去找她,如果我們被抓了,我肯定要把她供出來。”
王子洲和劉春花對視了一眼,決定再去找姚芊羽敲詐一筆。
穆煙看著這些幫自己洗白的視頻和文章,莫名濕了眼眶。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要不孝,霸凌的釘在恥辱柱上了,沒想到顧帆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幫她力挽狂瀾了。
這一次終于沒有像當年那樣,不了了之了。
“網曝的事為什么沒告訴我?”傅安沉聲問著。
“我以為你會看到。”穆煙笑著應著,夕陽染紅了眼眶。
“對不起,那兩天我的確沒留意到這些。”傅安沉聲道歉。
作為老公,他應該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在他身邊的。
但他那時,卻在別的女人身邊。
是他錯。
“那你信網上說得那些嗎?”
“我信你。”
傅安篤定的說著,簡短的三個字卻無比堅定,充滿力量。
穆煙笑了,憋回眼中的淚轉頭對他說。
“你知道是誰幫我的嗎?就是那天和我一起喝酒的那個高中同學,我們倆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一下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