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凜然猛的將資料從唐錦笛手中搶過來,抖著手將資料翻到最后一頁。
如顧時暮所說,最后一頁,是邢勇全身患絕癥的診斷書。
他的耳邊“嗡”了一聲,眼前黑了一瞬,幾乎暈過去。
他臉色慘白如紙,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他強撐著沒有暈過去,抖著嘴唇說:“不......不......就算邢勇全得了絕癥,也不能說明什么......”
“哦......這樣啊......”顧時暮興味盎然的看著他,“除此之外,我的手下還查到,車禍之前數天,邢勇全將他賬戶里所有的錢,全都取走了,而撞死邢勇全的司機的家屬,在撞死邢勇全的司機被判入獄的一年之后,忽然搬離了租住了很久的出租房,回了老家的縣城,全款買了一棟三室兩廳的公寓......”
顧時暮撐著下巴微笑,“撞死邢勇全的司機,是個賭徒,入獄前,他欠了幾十萬的賭債,其中有十幾萬是高利貸,他家里父母年邁有病,沒有收入,兩個孩子,一個三歲,一個剛出滿月,妻子是全職太太,在家照顧老人孩子,同樣沒有收入,這樣一家人,忽然還清了那個司機入獄前欠下的賭債,還在老家的縣城買了房子,你難道不覺得很奇怪?”
顧時暮所說的一切,唐凜然都在資料中找到了紙面的證據。
證據確鑿,他再也沒辦法欺騙自己。
顧時暮竟然沒說錯。
他是個蠢貨!
他被一個廚子,當成一個大傻子,騙了這么多年!
他是W國首富。
他有財有貌,當年是W國排名第一的青年才俊,即便已經娶過一任妻子,還有兩個兒子,想要嫁給他的名門閨秀,依然數不勝數。
就因為邢勇全救了他二兒子的性命,死前吊著一口氣,怎么也不肯閉眼,他被逼無奈,只能發誓,娶邢佩珍為妻,要照顧邢佩珍一生一世,如違此誓,不得好死!
為了這個誓言,即便邢佩珍粗魯惡俗,蠢笨如豬,他還是娶了邢佩珍,讓邢佩珍當了唐家的主母,還忍著惡心,和邢佩珍生了一個女兒。
這些年,因為他總覺得欠了邢勇全一條命,他對邢佩珍雖然沒能產生愛情,但對邢佩珍,他無底線的縱容。
對他和邢佩珍的女兒唐錦依,他寵愛有加。
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是個蠢貨。
是個笑話!
什么救命之恩?
沒有救命之恩!
是陰謀。
是陷阱。
是邢勇全為了讓他的女兒嫁入豪門,享受榮華富貴,設下的一個局。
他錯把仇人當恩人,忍著惡心,和一個又蠢又惡毒的女人,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
顧時暮說的沒錯。
他是個蠢貨。
一個比邢佩珍還要蠢的蠢貨!
他拿著資料的手劇烈的顫抖,胸口血氣翻涌,眼前陣陣發黑,身體不住的搖晃。
終于,他再也堅持不住,身體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爸!”被氣紅了眼睛的唐錦笛驚叫了一聲,扶住他倒下去的身體。
“舅舅!”唐夜溪也連忙沖到唐凜然身邊。
她懂一點簡單的醫術,幫唐凜然粗略的檢查了一遍,松了口氣,對唐錦笛說:“還好,只是氣急攻心,閉氣了。”
只是氣急攻心,短暫閉氣,沒什么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