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個男人站在小便池旁邊，叼著煙，扭頭看向同伴，“我滴乖乖，都這樣了，還不一定呢？”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以為在江城經營了那么多年，就是白玩兒的么？我得到內部消息，他們找了專業人士，這兩天，就擒賊先擒王，先拿那小子開刀。”
“怎么個開法？現在這個事情鬧這么大，搞出動靜來，不是往火坑里跳么？”
“我聽說哈。”
男人說著，略微猶豫了一下，“聽說，他們找了高人了！”
“啥高人？”
“具體不清楚，但話里話外的意思，是那些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殺人于無形！”
“真的假的？大仙兒啊？”
“可能是吧，不知道。”
“嘩——”
韓夫人和王小六兒都在認真聽著，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聽了兩個人的對話，韓夫人就知道，他們說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王小六兒。
她忍不住翻起大眼睛看著王小六兒，像是在問王小六兒你聽到了么？
可王小六兒卻撇著嘴，輕輕地摩挲著韓夫人的腦袋，看起來成竹在胸，渾然不懼。
人，很快就走了。
韓夫人支棱著耳朵確定人走了，忍不住小聲對王小六兒說，“聽見了么，沖你來了！”
“讓他們來唄。”
王小六兒冷笑一聲，“來多少死多少，寡人不懼。”
“喲，這么自信么？”
韓夫人看王小六兒近乎狂妄的眼神，臉上帶著幾分調侃，但她知道王小六兒不是一般人，倒不擔心。
此時的王小六兒卻是一伸手，輕輕地掐住了韓夫人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
他看著韓夫人那韻味十足的小臉兒，嘴角一歪，露出一抹壞笑，“怎么？不信我么？”
韓夫人一愣，緊跟著忍不住抿嘴直笑，她在王小六兒的大拇指上親了一口，“別人我不信，你么，我信。”
話說完，她一臉曖昧地看了王小六兒一眼，看王小六兒笑瞇瞇地，側耳聽聽，確定外面沒人，膽子也大了起來。
足足也過了有一陣子，她倆才從衛生間里出來，為了避嫌，王小六兒先回來的。
韓夫人在衛生間對著鏡子收拾收拾，然后用濕巾擦了擦小嘴兒，也過來了。
她一進來，王小六兒就看見金彪眨巴著小眼睛兒偷偷地瞄著韓夫人那婀娜的身形兒，直勾勾的。
一邊兒的姚總看見了，忍不住小聲笑道，“誒，誒誒，你看啥呢？”
“那個女的，還是那么漂亮哈！”
金彪嘿嘿直笑，小聲說，“我上次見她，還幾年前，好幾年不見了，還那么漂亮！”
“咋的，有啥想法啊？”
一邊的王總也忍不住壞笑起來，磕著瓜兒，小聲說，“你現在都啥樣兒了，還惦記人家韓夫人呢？”
“噓——”
金彪嚇得連忙豎起手指，“王哥，你小聲點兒！讓人聽見都不好！”
“那有啥不好的，你看看那邊兒上，想弄她的，又不是你一個！”
王總說著，示意金彪看看四周，果不其然，四周不少人都在瞄著女人的身子，只是動作幅度不大，都不很明顯。
“我說，你倆能不能行了？”
姚總都有點兒看不下去了，在一邊小聲說，“要是個年紀輕輕小姑娘，我也就不說你們什么了！你們看看你們，一天天，老惦記人家媳婦兒，什么玩意兒！”
“得了吧，姚哥，人家都守寡好幾年了！”
金彪說著，還一陣賊笑，“正虛位以待的時候，咱伸不上手，看看還不行啊！”
“誒，你說你哈。”
姚總忍不住笑，“你說你，真不是個玩意兒，人家再虛位以待，也是別人老婆吧？好歹，你也是江城有一號的人，咋這樣呢？屬曹操的啊？”
“那不是啊。”
金彪用手擋在嘴邊，小聲說，“那些小毛丫頭，一個個的，可能作了！再說了，啥樣的小丫頭，能有她這模樣啊！你看那小臉兒，你看那身材！”
“身材啥的是其次，主要那氣質，那風韻。”
王總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咂吧咂吧嘴兒，“極品。”
“咋的，你也有想法啊？”
姚總笑了起來，“咋的，你倆都想試試唄？”
“拉倒吧。”
王總直接笑了，“這個，惹不起。當年，他老公把你弄回家，前后才多長時間啊，就活活給人累死了！咱弄不了！”
“我覺得也是。”
金彪也在一邊兒一陣賊笑，“這女的，一看就那種很難對付的，一般人，真擺弄不明白，倒是六爺你，我覺得有機會。”
金彪說著，看向王小六兒。
王小六兒在一邊看熱鬧呢，一聽這話，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別鬧了，人家啥身份，啥地位，能看得上我？再說了，像你們二位說的，咱也擺弄不明白，還是別找那個不自在了。”
“得了吧你。”
姚總笑了起來，“你小子，年輕力壯的，能耐大得很！金子說的對，要說有機會，也就你還能有點兒機會！”
王小六兒忍不住笑，“問題是，心有余，力不足啊！真沒您幾位說的那么厲害。”
王小六兒直擺手，看樣子，有點兒打退堂鼓，四周的人見了，嘿嘿直笑，倒是一直沒說話的馬蓉蓉忍不住調侃起來，“這年紀輕輕的，就心有余力不足了？那一身的勁兒，都使哪兒去了？”
王小六兒憨笑一聲，“你看你這問的！”
“也是哈。”
馬蓉蓉笑吟吟地看著王小六兒，“問你沒用，我該問馮楠，是不？”
“別鬧。”
“哈哈哈哈哈。”
四周的人，都跟著笑嘻嘻，王小六兒不想跟她們談論這個，看向臺上，他無意間一撇坐在前排的韓夫人，發現韓夫人也在看臺上，她輕輕地抿了一下那肥厚的小嘴兒，還忍不住忙里偷閑地白了王小六兒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說，看什么看，沒見過啊？
王小六兒沒說什么，倒是跟韓夫人同桌的兩個男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交換了個眼色笑吟吟地。
這邊兒熱鬧了一會兒，就開飯了，服務員呼啦啦地上來，王小六兒有點兒餓了，開始動筷子，姚總那邊兒有事，先走了，他剛一走，就看見有人貓著腰過來了。
王小六兒扭頭一看，好家伙，竟然是錢真人。
錢真人穿著一身白西裝，扎著辮子，看起來很精神，雖然是個皮膚黝黑的小老頭子模樣，但打眼一瞅，也真挺氣派。
讓王小六兒比較意外的是，四周幾個熟人都認識他，錢真人也偷偷一擺手，跟幾位打了個招呼，然后錢真人拉了椅子坐在了王小六兒旁邊，小聲對王小六兒說，“那個，有個事兒，回頭得跟你說一下。”
他賊眉鼠眼地看著四周，壓低聲音，“我最近聽了一點風聲，不知道真假。”
王小六兒一挑眉，“啥意思？”
“聽人說，道兒上有人出錢，想要你的命。”
錢真人聲音壓得很低，表情嚴肅，然后拿著筷子吃飯了。
王小六兒聽完了，卻忍不住微微皺眉，也小聲說道，“曲家那哥倆，不是都進去了么，還噗騰那么歡？”
“看你說的，曲家的人也不是個個都進去了，他們有點兒實力，這口氣還能說咽就咽啊？”
“也是哈。”
王小六兒耷拉著眼皮，啃了一口獅子頭，“又沒有消息，這活兒給誰了？”
“不知道呢，但是聽說，他們跟北邊的人聯系的比較多。”
“誒，說起這個，我還想問你一個事兒呢。”
王小六兒抬起頭來，微微皺眉，“咱這方圓百里之內，有沒有供狐仙的？”
“狐仙？我去，你要那么說，那可多了去了！”
錢真人一臉肅穆地看著王小六兒，“不正經的那種，不知道有多少，正經的，名氣不算小的，也有十幾個！咋忽然問這個？”
“我有點兒事兒，現在弄不明白了。”
王小六兒抿了抿嘴，然后跟錢真人小聲說，“在野人溝東邊兒，有個地方，叫二道梁子，你知道不？”
“二道梁子，是個亂墳崗子吧。”
錢真人眨巴眨巴眼睛，然后一咧嘴，“那不是古時候扔死人的地方么?”
“就是那兒。”
王小六兒說著，抬起頭來看看錢真人，“我聽說，二道梁子那邊兒，有一堆狐貍，不尋常，只是當時都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二道梁子那邊兒，確實不太平。”
錢真人干咳一聲，然后繼續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有一群不可描述的東西，之前纏著我要跟我那啥那事兒嗎？”
王小六兒一愣，“那些東西就是二道梁子招來的？”
“倒也不是，不過，我當時就是為了上二道梁子，半路上遇上那些玩意兒了。”
錢真人說著，沉吟了一下，然后繼續說道，“當時，咱們這邊兒有個大戶人家的公子，說是被什么東西給迷上了，他們花了很多錢，想請我去管管這事兒，我當時也是看人家確實有誠意，就沒忍住，伸手了，結果沒想到，我這一伸手，才發現這事兒沒那么簡單！對面兒的那位，道行不淺，而且看樣子是有大來頭，人家聽說我是茅山的，給了我一個臺階兒下，那個事兒后來還就是靠著面子擺平的。”
王小六兒看看錢真人，有些納悶兒，“靠面子解決的？”
“對。”
錢真人點了點頭，“過去說，南毛北馬，我們茅山和出馬這塊兒，其實不一樣，但是有些淵源，真遇上的時候，除非是逼不得已，要不然很少起正面沖突，真拼起來，你知道的，以我的道行，我遇上那種十足的硬茬子，未必能討得便宜不是！”
王小六兒看看錢真人，“那當時那個事兒，具體的是怎么解決的？”
“也沒啥，就是一個高中生，晚上偷偷跑出學校去網吧，當時那個學校吧，在一個山梁南邊兒，市區在山梁北邊兒，他們晚上的時候偷偷跑了，去網吧上網去，結果這大半夜的，就讓個不知來路的女的給勾住了，往后那小子就像是著了魔似的，天天晚上就跟那女的鬼混去，結果是日漸消瘦，整個人都要不行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這是讓什么東西給盯上了！”
錢真人頓了頓，“我知道前因后果以后，也調查了一下，最后感覺這事兒可能就是跟二道梁子那些狐貍有關系。其實正經的出馬仙不玩這個，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鳥兒都有，哪個族類都有點兒不守規矩的不是！原本以為這次肯定要打一架的，但是沒想到，第一次去沒談成，第二次還沒去呢，來了個女的，要找我。那女的，說姓胡，從金花廟過來的。我一聽，就準知道這人不簡單，結果真不出所料，我倆一碰面兒，人家就跟我攤牌了。她說那個事兒他們知道了，他們也調查了一下，說確實是他們那邊兒的一個什么玩意兒干的，人家也說的非常明白，說，這事兒他們理虧，他們也知道，但是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把人交出來他們那一撮兒人面子上也掛不住，別想了。我一聽這話，當時就有點兒頭疼，我說這位大小姐，那你說這事兒咋辦呢？她跟我說，你拿點兒錢，我幫你把這事兒辦明白了。”
錢真人一攤手，“然后，我就把錢給了，別說，還真辦事兒，收了錢以后，那東西就再也沒出現過。還是挺講信譽的。”
王小六兒微微皺眉，“當時來找你的，是個狐貍么？”
“是個女的！”
錢真人一咧嘴，“她就說她是金花廟來的，到底是人還是別的，看不出來，反正看上去就是個人，長得還挺帶勁，年輕，又漂亮，跟個女明星似的！”
王小六兒翹起了腳，尋思尋思，又問，“那你知道她住在哪兒么，要不，有沒有聯系方式啥的？”
“這還真不知道，一般都是她來找我，我很少去找她，其實我們也不熟，除了上次那件事以外平時也不聯系。不過看那女的衣著打扮，挺那個的，不好惹。”
王小六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咋的，她勾搭你了？”
“那倒沒有啊，但是，那個女的，真挺勾人的，你要遇上了，也得一定小心。”
“哼。”
王小六兒直接笑了，心說你當兄弟我跟你似的，沒見過世面呢？就那些山上的狐貍啥的，我還沒完全發育起來的時候就領教過了。
不過他也說出口，點了點頭，就跟錢真人碰了下酒杯，一飲而盡，這才繼續說道，“你幫我留意一下吧，要是能找到那個女的，盡量幫我聯系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跟她商量。”
錢真人一聽這話，不由得抬起頭來，他猶猶豫豫地，“你真的那么想找她？”
“要不我問你這個做什么，肯定有正經事兒啊！”
“啊，那，那我覺得，你可以到西市區那邊兒那幾個酒吧迪廳什么的轉轉，那女的，老去那兒，去的時候盡量掐半夜去，十點之后，后半夜兩點之前，別的時候去也沒用。”
王小六兒一聽這話明顯愣了一下，“你不是說你倆不熟么？”
“是不熟，但是，也碰上過，那女的，誒呀。”
錢真人似乎想說什么，但是沒好意思說出口，“反正你碰著了你就知道了！”
“有照片兒么，我看看啥樣兒。”
“有，我傳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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