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裴踹門進來的時候，朝歌吃飽喝醉窩在角落里睡著了。
月光灑在朝歌身上，慘白無生機，就好像……星憐快死的那段日子。
手指下意識握緊，趙裴呼吸有些發疼。
“去，那些水和吃的。”
朝歌是被趙裴給潑醒的。
蹙眉警惕的看著趙裴，朝歌咬牙。
月光下，朝歌警惕的像是一只隨時會撲咬獵物的野貓。
趙裴揚了揚嘴角，將空碗扔了出去。
“看來……我在這也沒餓著你。”
蹲在朝歌面前，趙裴伸手拿掉朝歌頭發上的食物殘渣。
朝歌蹙眉，并沒打算隱瞞。
“你的底衣，并沒有成功激怒赫連驍，看來……他對你的愛，也不過如此。”趙裴笑著諷刺。
朝歌始終警惕的看著趙裴。
“還記得以前，赫連驍看你的眼神可像是護食的惡狼，你們這些巫族之人……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能？會妖媚之術嗎？能讓赫連驍那么護著你？”趙裴捏住朝歌的下巴，把人拉到身前。“你說，我如果把你拉到城墻上，當著所有將士和西蠻將士的面兒對你做點什么……好不好？”
“趙裴，想讓我死，你可以試試。”朝歌沉聲開口。
“你以為我會怕你死？”趙裴怒意濃郁的喊著，活脫脫像是個瘋子。
“不怕你就試試看。”朝歌的眼神異常堅定。
“好啊……那就讓我看看。”趙裴被朝歌激怒了，扯住朝歌的頭發，用力把人往外拽。
“將軍……”
門外，手下不敢多說。
趙裴拽著朝歌去了邊關城門。
他就是要刺激赫連驍，就是要讓赫連驍發瘋，讓赫連驍像狗一樣跪下來求他。
“趙裴……”頭皮被拽的生疼，朝歌喊了趙裴的名字。
趙裴走著的腳步停下，蹙眉看著朝歌。
“你恨巫族我能理解，可你為什么要恨赫連驍？我記得……你父親曾經留下遺言，讓你們兄妹兩人輔佐赫連驍……”朝歌看得出來，趙裴是變著花樣的要折辱赫連驍啊，而且有很深的執念。
“你想知道？”趙裴將朝歌拽上城門，甩到墻上壓住。“我就是看不慣他高高在上，看不慣他生來就什么都有，所有人眼睛里只有他，仿佛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其他人他媽是空氣！”
朝歌吃痛的看了眼手腕，差一點就被摔斷了，可真狠。
“赫連驍不是喜歡你嗎？不是在我面前宣示主權嗎？好啊……這次，也輪到我了……”
趙裴此時戾氣重得像是發瘋的惡鬼。
朝歌仔細回憶了一下，小傻子在皇宮的時候……赫連驍確實為了她和趙裴打過架。
而且，當著趙裴的面吻小傻子，宣示主權。
“你看……誰來了。”趙裴的聲音像是惡鬼。
朝歌愣了一下，看著城外的兵馬，是赫連驍……
“這幾日，赫連驍還真是堅持不懈的攻打邊荒。”趙裴揚了揚嘴角，將朝歌困在懷里，看著城下的赫連驍。“赫連將軍，好久不見。”
赫連驍握著手中的韁繩，恨不得殺了這個渾蛋。
“要讓你的小傻子……和你打聲招呼嗎？”趙裴扯過朝歌，困住她，強迫她去看赫連驍。
“趙裴，你若逼我做什么事情……你一定會后悔。”朝歌咬牙威脅。
“忘了……”趙裴笑了笑，看著赫連驍。“她已經不是小傻子了，不如，我幫你把她找回來，怎樣？”
趙裴拿了一根銀針，捏住朝歌的下巴。“是封天門穴，還是什么穴位來著？”
“趙裴！我殺了你！”赫連驍發了瘋的想要破門，可趙裴的人全都城內待命，不肯出城迎戰。
“趙裴……天門穴已經封不住我了，你可以試試……”朝歌一口咬在趙裴的手腕上，抓住城墻的邊緣，爬了上去。
“朝歌！”
高聳的城墻下，赫連驍驚慌的喊了一聲。
趙裴蹙眉，想要抓住朝歌，可朝歌的眼神卻在警告他。“你若動我一下，我便跳下去。”
趙裴呼吸急促的后退了一步。
他在害怕。
朝歌瞇了瞇眼睛，看來……她找到趙裴的弱點了。
聽說，趙裴的母親，就是跳城而死的。
“你若敢跳……我將你挫骨揚灰！”趙裴就是個瘋子，他其實已經慌了。
他在害怕……害怕朝歌真的跳下去，和他母親還有星憐一樣，消失。
“我都死了，還怕你挫骨揚灰？”朝歌冷笑。
她要賭一把……拿她的命賭一把。
“朝歌！”
城外，赫連驍驚慌的喊著，雙手握緊。
他不知道朝歌想做什么……
可朝歌給他的信上說了，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忍住。
這樣，他要怎么忍，眼睜睜看著她從城墻上跳下來嗎？
“呵……朝歌，有本事你就跳。”趙裴握緊的雙手在發抖，他也在賭，賭朝歌不敢跳。
朝歌沖趙裴笑了一下，沒有絲毫猶豫的跳了下去。
“朝歌！”趙裴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沖過去抓住朝歌的手腕，呼吸急促，心跳很快。
他承認，他害怕了。
……
“將軍，自己喜歡的人，不要傷害。”星憐的聲音，好像總能安撫失控的情緒，趙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冷靜下來的，腦袋一片空白。
當初，他母親從城墻上一躍而下的時候，他父親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巫族全是妖女，巫族的女人都該死，她們都是妖精，都會勾引男人，你父親就是被她們勾了魂才不要你們的！”
“趙裴，你不要學你父親，你不能喜歡上巫族的女人，如若你敢像你父親一樣，我寧愿沒有生過你，我會殺了你。”
“巫族女人的那雙眼睛會勾魂，若是遇見了，就把她們的雙眼挖出來。”
“娘……巫族女人，都是壞的嗎？”
那時候的趙裴還小，整日生活在母親的瘋狂之中，對巫族的恨意潛移默化。
他喜歡上一雙眼睛，那雙眼睛干凈澄澈。
那是趙裴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干凈。
“趙裴哥哥，你要吃嗎？”她滿身臟兮兮的坐在角落里，拿著已經掉在地上的糕點……
明明自己寶貝的不得了，卻還是問他吃不吃。
“朝歌公主……您是公主，為何要吃掉在地上的食物。”趙裴蹲在小朝歌面前，蹙眉問了一句。
“臉上的傷，又是誰打的？”少年趙裴蹙眉。“若是宮中奴才怠慢了，殺了便是。”
小傻子驚慌失措的搖頭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那雙眼睛，明明那么干凈，受了委屈被人欺負了，也會為別人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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