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朝歌被困在內院,靠在樹干上愣神。
元寶走了……即使這是自己原本就計劃好的,可朝歌還是會愧疚。
他只是個孩子,一個五歲的孩子。
他還那么小,就要承受一切。
“夫人,將軍入宮了。”秀兒走到合歡樹旁,小聲開口。“聽說,是明月公主醒來,哭喊著要見將軍。”
朝歌翻身下樹,冷笑。“赫連將軍還真是多情。”
秀兒低頭,眼底是恨意。
總有一日,明月讓人在她身上做的一切,她都會還回去。
“守好內院。”朝歌吩咐了一句,不能讓人發現她離開將軍府。
秀兒點頭。
朝歌趁著夜色,離開了將軍府。
……
避暑山莊。
太子躲在涼亭中喝悶酒。
念晨的話,顯然刺激到了太子。
對于太子來說,念晨是他的妹妹,可他卻對妹妹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太子,您不要再喝了,對身子不好。”老太監聲音沙啞,有些擔憂。
太子沒有說話,逃避的喝著酒。
“你們都退下吧。”聽見暗處有動靜,太子沉聲開口。
太監和守衛都退下,太子看著暗處。“既然來了,出來吧。”
朝歌走到太子身前,奪走他手中的酒。“哥,你喝太多了。”
太子蹙眉,伸手想要搶自己的酒。
“喝酒,能解決問題?”朝歌沉聲質問。
太子垂眸,發絲凌亂。
“念晨阿姐,是不是被你帶走了?”朝歌只想確定念晨是不是安全。
“什么?”太子警惕的看著朝歌,他將念晨藏在避暑山莊,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哥哥有沒有想過,阿姐可能不是陛下的女兒。”朝歌給太子帶來了他想要的消息。
“什么意思……”太子震驚的抬頭。
五年了,他被這種畸形和不被看好的感情折磨到發瘋。
他想過要逃避,他甚至嘗試著不去見念晨,不去看她,遠離她,對她冷漠……
可他還是做不到。
他做不到不去想她。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占有欲和偏執越來越強,他的甚至不允許任何人與念晨談婚論嫁。
“五年前,念晨阿姐出事,那一晚……什么樣的高手能將她帶走?”朝歌反問。
念晨的武功和控蠱制毒的能力可不在她之下,怎么就能那么輕易被人帶走,說明極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太子沉默,沒有說話。
“不知哥哥還記得阿姐十三歲那年,被人所害,高燒不退,中毒很深,需要用至親之人的血入藥,但無論是你的母妃還是父皇,這兩個將阿姐看的比命都重要的人,卻沒有第一時間拿血救人,而是……連夜派人去了歸隱山。”
朝歌坐在涼亭中,晃著雙腿。
太子心跳都是收緊的,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其實,想要知道你和阿姐有沒有血緣關系很簡單。”朝歌給了太子一個小瓷瓶。“這是認親蠱,可以識別相同血脈,如果這個蟲子咬了你,卻沒有飛向阿姐,那就證明……你們沒有血緣關系。”
太子下意識伸手想要接過那個小瓷瓶。
朝歌揚了揚嘴角,快速收手,將瓷瓶握在手中。“哥,你不是說阿姐不在你這?要這瓶子也沒用吧?”
太子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顯然他被朝歌套路了。
這個朝歌,清醒以后聰明的嚇人。“你還是傻著好,活的長久。”
太子威脅朝歌。“死人的嘴最嚴實。”
“你舍得殺我嗎?你要是殺了我,阿姐會恨你一輩子的。”朝歌恃寵而驕。
太子深吸了口氣,拿朝歌沒辦法。
他對朝歌,是真的兄妹情誼。
“其實,我早就看出你對阿姐有非分之想。”朝歌還是將瓷瓶扔給了太子。“但是,哥……不要做讓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感情……是需要兩情相悅的,強迫來的感情,終有一天會失去。”
朝歌讓太子自己想明白,不要去傷害念晨,更不要傷害自己。
“知道得太多了。”太子警告朝歌。
“哥……”朝歌垂眸,聲音有些沙啞。
太子心口有些泛疼,他和朝歌一樣,都是不被父親重視的人。
“我好累,想逃……”朝歌小聲說了一句。
可是……命運的枷鎖捆在她身上,讓她怎么逃。
“累了就試著信任一個人,讓對方幫你分擔。”太子拍了拍朝歌的腦袋,重新拿了一壇酒。“會喝嗎?”
朝歌挑眉。“當然,不要小瞧我,還是阿姐教我喝酒的。”
見朝歌豪爽的拿酒壇喝酒,太子無奈的笑出聲。“是,還記得那年冬天,京都下了很大的雪,你和念晨兩人喝得爛醉,坐在靈妃寢殿外撒潑。”
朝歌想笑,卻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那不是我……是小傻子。”
那應該是小傻子膽子最大的一次,跟著念晨公主學罵人,阿姐罵一句,她跟著罵一句。
把靈妃和明月氣得要出來打人。
“小歌兒,你就是小傻子,小傻子就是你,何必分得這么清楚,讓自己難過。”太子有些醉了,他對妹妹的疼愛是真的。
可身在皇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何況……他是太子,是儲君。
注定他不能與任何人走得太過親近,哪怕是兄妹。
“不要再宿醉了,我不知道你想在父皇面前表現的無能,以此來抗議,可是哥哥……你是太子,趙家為了廢了你,先是對付馮家,然后是對付朝中支持你的人。你若是……再不強硬,不懂得反擊,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朝歌勸太子,是時候該掌大局了。
“女孩子家家,就該無憂無慮,考慮那么多做什么?這是男人應該考慮的事情。”太子讓朝歌少點操心事兒。
“我知道你為什么逃避。”朝歌看著太子。
“嗯?”太子挑眉。
“因為阿姐想要自由,而你只想要阿姐,所以你根本不想當太子,更不想當皇帝。”可是,奉天皇帝只有太子這么一個兒子,除了他……便只能大權旁落了。
太子深意的看著朝歌。
若不是因為她是自己的妹妹,怕是……真的要滅口才能安全。
“我知道阿姐在你手里,不要傷害她,不要欺騙她,更不要……強迫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否則……就算你是我哥,我也要把阿姐帶走。”朝歌今夜來,是為了念晨來的。
她之所以不把念晨帶走,是因為她知道……如今能保護好念晨,不讓念晨受苦的,唯有太子了。
“朝歌。”見朝歌要走,太子起身。“跟哥哥說句實話,你此次從西蠻回奉天,目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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