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亂世:開局加入六扇門,橫推天下 > 第101章 捏死我就跟捏死只螻蟻似的

皇后好歹還是皇后,尊貴的一國之母。今日這事傳出去,難保要讓她沒臉。在她一跪,淵帝才遏止了些怒氣,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扶起來,語氣已緩和許多,“琮兒是養大的孩子,亦是朕的皇子,朕就是如何恨他辦事不當,也不會不管他。只是難民營疫病未除,太醫騰不出手來,幸而肅兒府中的那個郎中不在難民營,朕明日就讓他進宮來。”
皇后感激道:“多謝陛下。”
說完后,言語緩了緩,欲言又止:“臣妾還有一事……”淵帝收回手去,看著皇后在手邊坐下,才道:“皇后說。”
“原是樁小事,只是驚動到母后那邊去了,臣妾既然曉得了,也不好不當不知道。”
皇后細細將自己不得不提起的緣由說來,“前兩日陛下賜了將軍那外室良民籍,今兒個就聽說將軍遞口信入宮,求母后借他一個教習嬤嬤去將軍府里小住些日子。將軍府可沒個女主子,如今求了教習嬤嬤去,問起來明面上還能說是為了明年大婚備下的,提前教導府里丫頭婆子們規矩,但實際想來,太后賞去的嬤嬤哪能會去教婆子丫鬟,就是教導未來的將軍夫人,那也是當得。怕是,將軍是為了那外室……”淵帝眉頭一皺:“請宮里頭的教習嬤嬤教導外室,難不成還想封她側妃之位不成?!”
淵帝立刻想起那外室的神情姿色。那雙眼睛,那個眼神,便是一個側妃能滿足的了?她纏上了耶律肅,先是哄得脫了娼籍入了賤民籍,如今魏遠縣一事,她獻方有功,又得以入了良民籍,日日住在將軍府不見她離開過!這女子如此心思縝密——皇后打量著淵帝的神情,見他聽到夏氏的名字后面露冷色,愈發擔憂道:“都說青樓女子心術不正,學的都是些狐媚子把式,竟教她把將軍迷住了,勸了幾次也沒將人勸出將軍府里,如今更是不可能走了。母后不管這些雜事多年,臣妾好歹也是將軍的舅母,便想著傳她入宮來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品。”
“也好。”
淵帝端起茶盞淺飲一口,眼底狠色閃過,“需也得敲打幾下,讓她知道,這皇室不是那么好肖想的。”
皇后得了他的應允,便知道行事輕重。離了甘泉宮后,安排人去慕家送信,命慕家小姐明日入宮。-一大清早,夏寧抱著手爐正伏在桌上畫花樣子。昨日她命竹立去傳話時,采買的小廝知道她喜好畫幾筆,便買了水色來孝敬她。取從植物莖葉中提出來的藤黃、胭脂、朱膘等是色,用水化開,便可在之上劃出顏色來。雖不如那些磨了石頭的石色畫來的好看。但她只是畫幾個花樣子,水色正好。她畫的正興起時,竹立跑進屋子里來,還將門合上,一臉神秘的湊到夏寧身旁,還沒等夏寧問起來,她先呱呱忍不住說了:“小姐,您知道不,二皇子也得了瘟疫!怕是要不大好了!”
語氣之中還有些幸災樂禍。似乎是還記恨著二皇子冒犯夏寧的事情。夏寧一心撲在話上,蘸了顏色,漫不經心隨口問了句:“你這又是從哪兒打聽來的?”
按道理來說,皇室病危,并不會傳的人盡皆知。竹立哎呀了聲,“這消息哪里還需要打聽,整個將軍府恐怕都知道了!是皇后娘娘昨兒個夜里遞消息給將軍,要借謝先生入宮為二皇子治病,今兒個上午消息才傳回來,先生那院子亂的人仰馬翻呢!”
竹立說了一通后,見夏寧畫的實在認真,她也就不再繼續說下去了。眼神被桌上的畫吸引,“小姐又在畫什么花樣子?”
夏寧畫完最后一筆,將毛筆扔開,捶了下酸痛的腰背。指著桌上攤開的一幅幅畫,“待晾干都仔細收起來,下午周掌柜來的時候,我要用……嘶,哎喲哎喲,我的腰——”酸軟的她眉頭都皺了起來。竹立忙道:“奴婢替小姐按按罷。”
夏寧一邊嘶嘶的吸氣,一邊忙擺著手:“我出去走動走動就好,你記得收起來。”
“是。”
竹立應下,又取了大氅給她披上,這才轉身去收拾桌子上的狼藉。夏寧走到門口時,停下步子,單手扶著門框,轉身回看去:“噯,這兩日怎么沒看見雪音,你可知她怎么樣了?”
竹立收拾桌子的動作停了下來,嘴角往下撇了下,像是在吃味:“姑娘真關心她。”
夏寧也不計較她這些小脾氣,反而笑著哄道:“你家小姐半日不見竹立,就會想著念著,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立刻挖出來。”
她說話一向渾慣了。此時哄起人來沒一丁點兒的主子架子。甜的竹立嘴角沒繃住,笑了出來。夏寧跟著打趣一句:“不醋了罷?”
竹立扭過半邊身子,聲音里都是止不住的甜與笑,偏生還要故意壓著,這幅模樣看起來倒也顯得可愛。“雪音姑娘不知犯了什么錯事,將軍一回來就狠罰了一頓,聽說打了十幾軍棍,這兩日都躺在屋子里下不來床。”
說到后面,亦是有幾分唏噓。夏寧回了屋子,找出來之前耶律肅派人送來上好的金瘡藥。竹立看見后,忙問道:“小姐您要去看她?”
夏寧掀起眉睫,眼神淡淡的看她。她縱容竹立,保護她的赤忱,卻不會容忍她的狹隘。只這一眼,竹立慌了,忙解釋道:“小姐別生奴婢的氣,奴婢只是擔心那屋子里血氣沖天,小姐身子才好,去了怕是沖撞。不如將金瘡藥交給奴婢,我肯定送過去!”
她說的激動,臉頰通紅。“這幾日照顧她的都是奴婢!奴婢、奴婢——”“好啦。”
夏寧緩緩勾唇,杏眸中的淡漠散去,伸手輕戳了下她的額頭,“我一句話沒說,你倒是有這么些話等著我,真是比嬤嬤還啰嗦了。”
竹立眨了眨眼,心情大起大落之下,險些又要哭出來。夏寧連忙收回手,喝止:“你再哭看我將你趕出去!”
竹立昂起腦袋,用力眨眼,硬是將眼淚憋了回去,一臉驕傲回道:“奴婢不哭!”
將眼淚擠回去后,竹立還關心著她的身子,還想勸夏寧。夏寧輕笑了聲,眼梢揚起一絲冰冷的笑,“人都殺得,還會怕這些。”
竹立愣了下,旋即笑著道:“小姐,您又嚇奴婢!”
回答她的,是夏寧的淺淺一笑。竹立只當她是真的在玩笑,也跟著軟軟柔柔的笑了,那雙圓溜溜的眸子里,眸光澄澈、潔凈。不染雜色。單純的令夏寧有些……羨慕。羨慕她怎么能遇上這么好一位小姐呢。稍后,夏寧拿上金瘡藥,走到雪音歇息的屋外。窗子開了小半扇,她并未走的太近,遠遠的,透過窗戶縫隙看見雪音正艱難的從床上爬下來。每一步,都令她添上一份痛苦之色。即便如此,她也沒哼一聲。也不曾叫人來幫忙。夏寧本還想進去看她一眼,此時看來,恐怕不進去才是最好的。留給這驕傲的姑娘一點體面。夏寧放輕了腳步聲,把金瘡藥放在窗旁后立刻離開。她倒不急著回正室。今日難得放晴,竹立搬了把椅子擺在院子里,她坐著曬曬太陽,舒適的她昏昏欲睡,這一消磨就到了晌午。兩人正在屋子用午食,外頭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逐漸逼近正室。在門上象征性的敲了兩下后直接推門而入:“夏姑娘在不?!”
那道聲音氣喘吁吁的,隨后,扔下一個驚天炮彈下來:“皇、皇后娘娘也要傳你入宮?”
正在夾菜的竹立被嚇得連筷子都掉了,“什么?!”
夏寧也難掩驚愕,用手指指著自己,“宣我?你沒聽錯罷?”
來人正是魏娣。她這個炮仗脾氣,哪容得被人懷疑:“我騙你作甚!那太監說的時候,我就在謝先生旁邊呆著!我又不癡不聾,怎么可能聽錯!”
竹立被嚇呆了,好一會兒都沒緩過來。夏寧夾起一塊牛肉細細的嚼了起來,旁人看著不急不慌。但垂下的眼睫卻掩住了她的沉思。皇后宣謝先生入宮一事是昨日就定下的,還是特地問了耶律肅的意愿,得他允許,而宣她入宮,卻是在謝先生入宮當日,來接人的太監‘臨時’宣布的。仿佛她只是順帶一提。這是明著貶她身份。區區一個外室,連一郎中都不如。只是皇后竟然要見她這外室,真是滑稽滑稽,前所未聞。“小姐!您怎么還在吃啊!快些梳妝打扮呀!”
竹立好不容易回了神,見她家小姐還在慢條斯理的夾菜,急的恨不得跳了起來,上手扯了她就往梳妝臺前走去。夏寧哎哎哎著,指揮著魏娣:“再給我夾點肉、飯來!”
幾乎將竹立氣的暈死過去。好在竹立雖咋呼了些,但手上有幾分手藝,沒一會兒就綰了個發髻,樣式低調并不宣揚,但看著頗為精致,若是戴上發簪等首飾,更能添一分貴氣。只是,在竹立拉開首飾盒子時卻發現:里頭空空如也!魏娣正站在旁邊,被夏寧指揮著夾菜,自然也看見了這一幕。咦了聲,“你——這么窮啊?竟然連根銀簪子都沒有???”
竹立小臉急的煞白,“小、小姐,那、那、那絨花簪子呢?就您最愛戴的那支,紅梅樣式的那支!”
夏寧嘴里都是吃食,不得空回她。倒是魏娣長長哦了聲,噗嗤一聲笑出來:“我想起來了,你把那根簪子射——”還未說完,就遭夏寧一個眼神冷冷掃去。魏娣見過夏寧的手段,還是有幾分怕她的。不敢繼續說下去。夏寧咽下口中的食物,從梳妝臺的另一個抽屜里取出一根銀釵來。細細的金絲鏈子兜住了一顆碩大的寶珠。即便離得遠了,也能看得出這珠子絕非俗物。當初這顆珠子夏寧曾扔過一次,只是后來又好端端的出現在抽屜里,夏寧見過,卻不曾再戴過。她漱了口,又換上一件天青色的襖裙。對著鏡子簪上銀釵。鬢間珠光溫潤,天青色襖裙襯的她艷麗的面容多了份清秀,就這么裊娜娉婷的站在那兒,柔柔一抬眼,便是風景。魏娣少見她穿著如此講究,一時看呆了。便是竹立,每日能見,此時也被驚艷。這才打扮好,外面有人來催。夏寧將竹立留在屋子里。魏娣隨她出門去,但在邁出正室門時,夏寧故意使喚魏娣來扶她,順手將一碎銀子塞進魏娣的手中,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囑咐道:“去難民營尋將軍,就說我被皇后傳入宮中了。”
魏娣偷偷拿眼看她,嘴唇微動:“你居然也會怕?”
夏寧略偏了頭,在院子里外人的注視下,搭著魏娣的手蓮步輕挪,走的身姿曼麗,壓著極地的聲音回道:“那些人——”她的視線往那兩個小太監身上看去,“捏死我就跟捏死只螻蟻似的,我惜命,反正我挺怕的。”
魏娣眼底的驚愕閃過。真正怕的人會當著太監的面說這種話?這是在,忽悠她?!此次入宮,不得攜帶無關人等。僅有謝安與夏寧才能進了馬車。謝安一看見夏寧沖她笑,就怕這女子對他使用美人計,哄他教她醫術,上了馬車后打死都不愿意和她一起坐在里面,偏要和駕馬車的太監一起擠在外頭。無人在里面打攪。京城的道路平坦,這馬車又柔軟舒適,顛的夏氏痛痛快快睡了個午覺。吃飽睡足,一覺醒來,恰好到了宮門外。本以為入宮后,謝安會與她暫時分別,夏寧要自己一個人面對皇后,卻不曾想到領路的宮人請謝大夫先去看了二皇子后,再去向皇后娘娘回話,屆時,夏氏在一齊拜見娘娘。夏寧淺淺福了身,眉目異樣溫順:“知了。”
引得謝安眼神怪異的看她一眼。一路上,夏寧頗有興趣的打量皇宮的布局,儼然一新鮮好奇的模樣,她生的樣貌極好,說話也柔軟了幾分,帶路的宮人都是聽信辦差的奴才,哪里見識過夏氏這手段,幾句話下來就開始主動為夏寧一路介紹了去。直至到了后山小院,宮人才不敢繼續多言。二皇子病重,小院里的人不得外出。外面的宮人也不得隨意入內。盡管二皇子體面尊貴,但眼看著就要不行了,還染上了瘟疫,誰敢冒這個險?況且陛下又不缺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