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亂世:開局加入六扇門,橫推天下 > 第67章 給我明日就滾回小院

慕氏用這藥是要他的命?還是只為了嫁給他的手段?這情藥她會長期對耶律肅使用么?夏寧垂眸細思。耶律肅待自己還算大方,雖然沒少罰她,但也庇護她三年有余,自己是否要稍加提醒那香囊有問題?發現香囊有問題的那會兒她沒開口說,便已錯過了當時最好的時機,最后再提及,恐怕于他看來太過刻意。若再生出些事端,她還能不能回小院去了?罷了罷了。那慕氏是耶律肅未來的將軍夫人,明媒正娶的大娘子。她一個外室,身份卑微不說,此時提及,算怎么回事。且中毒需經年累月用著。到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兒呆著呢。她還是少操心些心罷。了了這樁心事,她忽覺困乏,長長打了個哈欠回去困覺。這一夜睡得極好。起來時神清氣爽,腦袋的疼痛也退了許多。睡了一夜,屋子里愈發冷了。小奶貓不知什么時候跳上了床,蜷著身子縮在她腳邊呼呼睡著。聽見她起來的動靜后,兩只小白耳抖了抖,張開眼睛,露出金黃色的眼瞳,隨即奶聲奶氣地沖她喵嗚了聲。叫的夏寧心都融化了。“看在你這么可愛的份上,就原諒你爬我的床,過來罷。”
夏寧拍了拍被面,小奶貓跑過來,四肢靈活,鉆進了她的臂彎里。親昵的蹭她的胳膊。夏寧與它玩了會兒才穿衣起床。里面有了動靜,雪音也端著熱水進來伺候她洗漱。漱口凈面后,她坐在梳妝鏡前,隨手綰了個發髻,又把銀釵插上,再無其他飾品,比雪音的裝扮還要素。若非她那張嫵媚艷麗的面龐,看著就像是為得寵的美妾。否則真會教人誤認成是個丫鬟。打扮妥當后,她推開窗戶,想讓屋子里敞亮些,好繼續做手爐套子。一推開窗子,外面銀裝素裹,滿目雪白。屋檐存雪,地上積雪,就是連欄桿上,也攢了厚厚一層的皚皚白雪。撲面涌來的空氣清冷濕漉,深呼吸一口氣,冷氣灌入肺腑,通體涼意,但卻舒暢。她的小院積雪后也甚美。但比不過將軍府。顯赫貴氣。大約是她起來了,院子里進來了兩三個下人開始掃雪,掃把扒拉著白雪,從地上劃過,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小奶貓還窩在床腳睡回籠覺。聽見掃雪的聲音,來了興趣。呲溜著跑到夏寧的腳邊,兩只前爪抱著她的大腿,閃爍著眼睛,喵喵叫。夏寧一把將它撈起。第一次見到這么厚積雪的小奶貓叫的更喚了。夏寧笑她土包子,一邊又叫雪音,裝一盆雪進來。雪音裝了滿滿一銅盆,堆成小山似的端進來。小東西圍繞著銅盆里的雪堆,慢慢靠近,又被凍的哆嗦。伸出爪子碰了下,寒得它抖了抖身子,立馬收回來,伸手舔著自己被凍到的小爪子。那委屈又無辜的模樣,逗得夏寧哈哈笑。夏寧心血來潮,抓了一把白雪攥在手里,捏成了一條小黃魚的模樣,隨后放在小奶貓跟前。這下小東西的眼睛都直了。先是喵嗚了些,有些懷疑顏色與味道。但看著樣子就是它愛吃的小黃魚,它仍是嗷嗚著張開嘴巴咬了上去,結果凍的刺痛,立馬后跳三步遠,渾身毛發豎起,喵的一聲叫得犀利。叫完后,發現‘小黃魚’開始融化,它又急的繞著團團轉。小眼睛里都是焦急,不停的用手把化開的水往回推。還用爪子扯著夏寧的裙擺,讓她看。屋子里都是小奶貓可憐兮兮的喵叫聲,還有夏寧的笑聲。捧腹大笑。傳的整個前院都能聽見一兩聲。離得不遠的書房里自然也聽見了,且聽得格外清晰。耶律肅聽著夏氏肆無忌憚的笑聲,掀起眼瞼往窗外看了眼,看見雪音又端了一盆雪進屋去。冷哼了聲,這夏氏過得倒是舒坦。昨兒個還嫌他身上寒氣逼人,今日玩起雪來倒是不怕。心中雖為不滿,但清冷的面龐上眉眼卻也舒展了。偶爾聽之,雖然呱噪,但也能讓前院有些生氣。他收回視線,目光再一次落在手邊厚厚一疊的書信上。是副將傅崇寄來的私人信件,走的暗衛營的路子快馬加鞭送到他手上。換防軍一行已達南延與西疆的邊境,抵達后邊境受西疆突襲一次,但此次突襲為佯攻,驚動人后就撤,南延軍并無死亡,只一人受傷。傷者就是此次換防軍的主帥——兵部尚書的嫡長子蕭齊風。他出發時身上棍傷尚未痊愈,再加上前往邊境日夜趕路,舊傷遲遲不見好,再加上疲勞所致,遇襲應急時不慎墜馬,還被馬給踩了一蹄子——看到這兒,信件已至結尾。耶律肅恨鐵不成鋼的罵了句蠢貨。就因他被馬踩斷了大腿骨,換防軍需在邊境多停留一個月才能回京復命。這消息,大概明日早朝之前,就能遞到淵帝與兵部尚書跟前。到時朝廷上又要一片混亂。耶律肅取了紙,提筆正要回信時,夏氏的笑聲戛然而止。停地倉促。他皺了下眉,叫來何青,命他去看看。正室里,謝安背著藥箱,緩緩踱步進來了。夏寧又捏了許多小動物哄小奶貓玩,連雪音看著也甚是新鮮,對她捏出來外形形象可愛的小動物很是喜歡。正笑的歡樂時,聽見腳步聲從院子里走來。她探頭,在敞開的窗子里就瞧見了謝安。笑聲瞬止。臉色苦悶。變臉之快,惹得雪音忍不住要笑出來。美人見著自己這一副苦兮兮的臉色,之前換藥就是再疼也不見她哼唧一聲,現在這般可憐,謝安這老大夫也忍不住安慰道:“今日換藥不會像前兩次那么疼的,姑娘莫怕。”
倒不是夏寧真的怕疼。是方才玩得太快樂,冷不丁府醫出現,提醒她身遭何事,頓時就有些不快樂。她收起苦悶,淺笑著道:“勞煩謝先生了。”
謝安客氣了一聲,開始換藥。這一回手腳更為迅速。夏寧都沒感覺到什么痛感就換完了。想來是用了好藥。雪音端水來,伺候謝安凈手。凈完手后,謝安不急著離開,詢問她道:“姑娘額上的傷口開始愈合長新肉,用的雖是上好的生肌止血膏,但傷口較大,怕會留疤。姑娘體內殘留的香料過了這么些日子已然排干凈,是否愿意繼續用那秘藥,方能確保不留疤痕。”
夏寧脫口而出:奴家怕死,一條疤痕保一條命,這買賣劃算的很。謝安被拒絕了個猝不及防。他都以為這夏姑娘會立刻答應。萬萬沒想到她會拒絕的如此直白。畢竟事關女子容貌,他看了眼雪音,見她也微微搖頭,便知道做不了這夏姑娘的主,他只得再說多兩句。一再保證她體內再無那害人的香料,但夏寧仍是不松口。謝恩也不再堅持,出了正室,就往書房去報告。將夏氏不愿意用藥之事轉達。表明若是將來留疤可不管他的事,自己磨破了嘴皮子,也是將軍您那外室不肯用藥的。男主看著站在跟前謝恩,劍眉皺起:“除了東羅的藥,你就沒其他藥方能祛疤的?”
謝安折腰,恭敬仔細的回稟:“夏姑娘額上不單是裂開,而是連皮帶肉破了一個大口子,除了東羅的生肌秘藥,沒有一個藥方能確保傷口生肌無痕。”
謝安身上是有幾分本事的。不然耶律肅也不會留他在府中當府醫。但這人雖為大夫,卻更精通毒醫之道。他既然提出要再次用藥,把握定有九成。可那夏氏——耶律肅眼底劃過一抹暗色。兩日之約就要到了。耶律肅眉頭緊皺,將手中的筆桿重重擱下,起身朝外走去,口中卻與府醫道:“身為外室不愛惜容貌,不信府醫、任性妄為,看來是我這些日子顧忌她有傷在身,才縱容她如此放肆!”
語氣已然帶著怒意。在院子里掃雪的下人見他動怒,慌忙下跪。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直至耶律肅攜著一身怒氣,進了正室。下人間互相低語,都在說,怕是這夏姑娘的恩寵要到頭了,惹得將軍生了這么大的怒氣。推門進屋時,夏寧已然聽見了動靜。彼時,她正在教雪音繡帕子。兩人湊在一起,白絨絨的小奶貓蹲在腳邊,屋子里暖烘烘的。看著一派安逸舒適。而他的暗衛之一,卻認真的連他進屋都沒發現。直到開了門,才驚醒似的站起身來行禮見安。看的耶律肅臉色更添了一分寒意。一個暗衛,學著繡花織布忘了本事,留著還有什么用。他跨步走到屏風后,眼風帶過雪音,聲音冷似寒冰:“雪音,別忘了你的身份。”
雪音臉色霎時慘白。攥著的手收緊,說了句‘將軍恕罪’后,匆匆退下。夏寧對女子一向偏心。看著雪音放在桌上,繡的歪歪扭扭卻每一針都極為認真的花樣,想起她心氣歡喜的眼神,又想起她剛才蒼白著臉離開的模樣。知雪音身份特殊,并非普通侍女。但心中不免憋悶,伸手將雪音繡的花樣翻了過去。動作里加了些不耐煩的態度。皆被耶律肅看入眼中。且自他進屋后,這夏氏到現在還不起身,向他行禮問安,甚至連規矩都疏懶至此!耶律肅皺著眉,壓著怒氣責問:“夏氏,你這是什么態度!”
他動了怒氣,夏寧說跪就跪,姿態放的極低,無辜道:“奴不知做錯了什么,才惹得大人生這么大氣……”又是那副故作柔媚的腔調。一身揮之不去的勾欄瓦舍做派!耶律肅最是厭她這些。此時心中帶了怒氣,更是看不順眼,上前一步,粗糲的手指直接捏住她的下顎,用力將她的臉抬起,垂下的視線犀利:“你會不知?我看你是心里清楚,仗著我縱容你幾分,徹底忘了自己的身份!”
隨著他說每一個字,夏寧臉色的惶恐之意就添一分。杏眸含淚,嘴唇囁嚅。顫著嗓音道:“奴時刻不敢忘了自己是何——”耶律肅甩開她的臉,一臉厭惡:“收起你這些秦樓楚館里學來的下作手段!”
夏寧被摔得身子歪倒在地上,垂淚哭訴,萬般可憐:“奴真不知做了什么惹得大人如此動怒啊……”連哭音都是招人心疼的無辜。耶律肅再一次逼近,卻未抬起她的臉,只用手指擦過她額角的傷,微微用力,夏寧疼的嘶了一聲。她才明白過來。他竟是為這這事生這么大的氣。不等夏寧深思,聽見耶律肅用著嘲諷、厭惡的語氣說道:“你以為仗著有一分寵愛,我就會容忍你殘缺不全?”
夏寧哭著解釋:“奴怕……上一回就險些要了奴家的命,這一次便是有謝先生說了,可奴——”耶律肅再一次打斷她,語氣更添了不耐煩:“看來是我收留你在府中養傷,反而讓你生了野心!給我明日就滾回小院,待你想清楚再來與我請罪!”
這會兒,夏寧早就顧不上不和諧之意。滿腦子都是能回小院了。她哭的抽噎,抱著他的大腿苦苦哀求:“大人……”內心卻歡喜的雀躍。她愈發纏他,耶律肅就愈發惱她。最后撥開她的手,甩袖子離去。夏寧演戲演足,從地上爬將起來,坐到床邊,哭哭啼啼的收拾包裹,恨不得立刻就回小院去。在小院里,她好歹能做幾日自己。在將軍府里呆著,被關在一間屋子里,外面到處都是耶律肅的眼線。她束縛著自己,盡職盡責扮演‘外室夏氏’,也有些厭煩,想要透一口氣。雪音聽見了下人議論的動靜后,急忙回了正室,看見夏寧坐在床邊垂淚,手邊是一個收拾妥當的包袱,哭的身子都在聳。抬頭看見雪音進來后,哭的紅腫的眼睛里又涌出兩道眼淚來。咬著下唇,哭的無端惹人心疼。雪音跟了她這幾日,對她頗有幾分好感。見人哭的這么傷心,忍不住上前安慰道:“姑娘快別哭了,你整日叫著屋子里,回去后就不冷了。”
夏寧:……真是個實心的姑娘。夏寧用帕子擦干眼淚,伸手去抓她的雙手,哭的連聲音都沙啞了,“這些日子多謝雪音姑娘照顧……我曉得……這將軍府里人人瞧不起我這外室……只有你待我這般好……可我一身清貧,沒什么能送得了你……”嗓音低啞,杏眸浮著淚光,眼神真摯。似是極為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