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僧予我 > 第189章 頭疼
  這幾日,沈思南依照著趙景之的囑咐,五更練劍,午時練字。

  趙景之在一旁邊喝酒邊皺眉,好幾次險些沖上去踹沈思南。

  失個憶天賦都喂狗了,脾氣倒還是沒忘。

  在沈思南第七次將筆扔了時,趙景之額頭的青筋暴起,酒杯也被捏碎一個。

  上好的酒具也不完整了,在趙景之要發火之前,祁禮趕到,將筆撿起來。

  走至沈思南身旁溫聲哄道:“不急,我們慢慢來,慢慢適應。”

  言罷,將筆放入沈思南手中,握著她的手在紙上輕寫著。

  沈思南聞著祁禮身上的味道,心中火氣更是大了,將手抽出,筆被她捏斷:“我一個瞎子寫什么字。”

  祁禮也不惱,依舊溫聲哄著,趙景之看的眼皮直跳。

  若不是這祁禮,他的愛徒怎會如此,蠢、笨、無用、脾氣死犟。

  著實是受不了,上前拱手道:“皇上還是回去處理朝政,娘娘就交給老夫便好。”

  祁禮聞言看向趙景之,又看向將紙徹底撕了的沈思南,只好作罷。

  趙景之看著沈思南輕笑一聲:“撕完了?為師這還有,寫不完今夜不睡覺。”

  “難道你看不出,我瞎了嗎?瞎子寫什么字.........”沈思南怒吼道,在紙上亂寫一通。

  甚至還寫到了桌子上,這樣的無助感將她徹底淹沒。

  趙景之聽著她說完,才不緊不慢道:“你是眼瞎了,并非手斷了,怎就不能寫字了?

  就算你手斷,只要腳還在,為師都教你寫。”

  “你!”沈思南怒目圓睜,又聽趙景之道:“那丫頭,給她將紙放好,硯墨繼續。”

  青梔聽了趙景之的話,將筆握在沈思南手中,確保沈思南不會扔掉,這才開始硯墨。

  這一舉動,讓沈思南手握緊,這是將她看做是一個瘋子,來對待了。

  心中更是氣極,手中的筆再次斷了,沈思南將桌案掀翻。

  “我說不寫那便不寫”沈思南怒道。

  趙景之更覺得頭疼,交功夫他可以,但如何改戾氣他不行。

  手足無措,煩悶吶!

  “那便明天寫”趙景之

  “不寫”沈思南

  “愛寫不寫”趙景之

  “不寫”沈思南

  趙景之氣的胡子都立起來:“那池中可曾打好密室。”

  “回道長,已完工。”一旁的侍從道

  “去死牢中,找幾個死囚來。”趙景之吩咐道。

  “這......”那侍衛看了看沈思南,又看看了看這個道長。

  最終還是去了,趙景之上前,提住沈思南的肩,施展輕功便將沈思南扔到了密室中。

  這密室漆黑一片,唯一的光亮,便是頭頂池水,太陽折射下的光亮。

  將沈思南扔進去后,趙景之便到池邊,看著底下的沈思南。

  “道長,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家小姐脾氣再不好,但身份可是尊貴的。”青梔冷聲道。

  趙景之看了青梔一眼:“身份都沒有,何來的尊貴之說。”

  “以皇上對我家小姐的寵愛,將來這帝后定是我家小姐的。”青梔提醒著趙景之,讓他莫失了分寸。

  趙景之充耳不聞,侍衛將死囚帶了過來,足足十名。

  “松綁,將他們扔下去。”趙景之對著侍從道。

  侍衛透過池水一看,下面可是沈思南,這可是皇上的心頭好,若是出了差錯,他們性命不保。

  “老夫說扔下去,皇上交給老夫,老夫定會治好娘娘的。”趙景之加重了幾分語氣。

  侍衛也不敢再遲疑,將死囚松綁后,扔了下去。

  趙景之手指微起,將侍衛腰間的佩劍,扔了下去:“你們十人聽著,若你們能殺了池中這丫頭,你們便可免死罪,重獲自由。”

  青梔聞言,立即便要飛身下去,卻被趙景之點住了穴道。

  眼睜睜看著,死囚將地上的佩刀撿起,朝沈思南出。

  那可都是些死囚,能活著對于他們來說,拼死也要一博。

  “死老道,你莫要.........”

  青梔還未曾說完,就被趙景之打斷:“咦咦咦咦,帝后我們不稀罕。”

  青梔被氣的,險些吐血,這道人看著一副仙風道骨,卻這般的頑。

  趙景之干脆坐在了池邊,看向池內。

  一張樹葉,如同利箭一般,朝趙景之射去,被趙景之伸手接住。

  “有刺客”

  周圍的侍衛立即將佩刀拔了出來,警惕的看向四周。

  趙景之看完樹葉上寫的,伸手一拍額頭,這事就不能碼在一起,他給忘了。

  沈思南她找著了,想著書信告訴沈老頭,結果這幾日光顧著死丫頭了。

  給他氣的夠嗆,他這七十年來那受過這氣,氣得他以為,已經給沈老頭回過了。

  趙景之看了看打斗之中的沈思南,又看了看青梔。

  摸著胡子,將青梔扶到池邊坐下,將青梔啞穴點上。

  沈景之道:“丫頭,老夫險些失信于人,老夫想來想去,還是當面去相告,比較穩妥。

  這就交給你看著了,老夫大概......大概午夜......不喝酒的話......午夜就趕回來了。”

  青梔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這老道,小姐可是看不見,這老道可未曾給她一刀一刃。

  還將她點了穴,萬一出了差池,可是要了小姐的命。

  趙景之看出來了,青梔的擔憂:“放心,死不了,她心中本就有氣,就該讓她發泄出來。

  發泄出來就好了,心中的郁結便好了幾分。”

  趙景之起身:“丫頭,你看好了,老夫去了。”

  言罷,便真的走了,青梔緊鎖著眉,又朝池地看去。

  趙景之一路往思南城趕,三盞茶的時間便到了思南城。

  趙景之落在湖中,輕踩著湖面,頗為自豪他的輕功,可惜他的徒兒們沒一個學到精處。

  正打算往,沈老王爺的書房去,他便發現了,這湖中不尋常。

  看著整個湖面,都有輕微的波動,一層蕩漾著一層。

  趙景之只覺得奇了怪了,便立即飛身到了假山上,看著湖水。

  還未曾看到湖中究竟是何物,便聽見沈老王爺的聲音:“老東西,你終于出關了。”

  湖面又恢復了平靜,趙景之摸不著頭腦,笑道:“老夫我都出關,快小半月了。”

  沈老王爺聞言,笑容僵在臉了,肉眼可見的黑了臉。

  趙景之立即向前,笑道:“沈老頭,你別氣嘛。”

  沈老王爺一甩衣袖:“老夫動用了所有的關系,找尋思南的下落,都無果,實在是無法了,才派人上已悠宮請你出關。

  你倒好,已出關半月都未曾露面。”

  趙景之自知理虧,追上去道:“沈兄莫氣,小道我已尋到人,一時忘了告訴你。”

  沈老王爺一聽,當即轉身道:“思南現在何處?”

  趙景之輕嘆一口氣:“沈兄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沈老王爺氣極,舉起拐杖便要朝趙景之砸去,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便是,結實了趙景之。

  這個老頑童,沒有絲毫的性子可言,一切隨著性子,萬事都不放在心上,還健忘。

  他找了一年有余,都不知這孩子的下落,如今知道了,還在這跟他玩文字游戲。

  趙景之躲過,摸著胡子道:“這么些年,你脾氣還是這般的大。”

  接著拽著沈老王爺的手,往書去。

  進去便坐在了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人我找著了,可思南這丫頭遭了咕嘎和祁禮的算計,什么都不記得了。

  不知是何種原因,心中郁結頗深,她此刻的腦子應當是緊繃著的。

  若現下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讓她記起一切,那她腦中的旋恐會繃塌,或是極于求成。

  日后怕會成為一個癡兒。”

  趙景之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沈老王爺跌坐在椅子上。

  他苦心培養的沈家家主,竟然遭了祁禮,這小子的算計。

  沈家終是又輔佐錯了君王,已是君子之人,到頭來就像是這院中的竹子,空有其表。

  沈老王爺越想越氣,手不自覺的捏住腰間的軟劍。

  趙景之立即上前,拽住沈老王爺:“還不是時候,懷盛絕不會死心,這哈怒爾定會帶兵再次,踏過遷城。

  光靠沈家軍遠遠不夠,先報了三都的仇。

  他日在找這祁禮清算。”

  沈老王爺松了手,沉聲道:“思南不可再留在皇宮內。

  趙兄,思南便交給你了。”

  沈老王爺朝著趙景之,便要一拜,趙景之立即將他扶起:“沈兄放心,思南是我的徒弟,我定會護她。”

  沈老王爺整個人似乎又滄桑了不少,趙景之看著沈老王爺,內心深處深深一嘆。

  他這老兄可畏是,千瘡百孔,經歷過兒子女兒都離他而去。

  人又刻板的守著祖輩的諾言,如今掙脫出來,又險些孫子孫女也去了。

  唉,著實是可悲,這人間的三苦,他便嘗了其二。

  還是他活的瀟灑自在,無兒無女無牽無掛,潛心修煉。

  想到此處險些忘了,此行還要看看淮紀。

  這孩子當真是......命硬!

  “沈兄,我還要趕回宮去,快帶我去看看淮紀。”趙景之道

  沈老王爺聞言,立即帶著趙景之往沈淮紀院落中去。

  沈淮紀背上的傷剛好,如今又受了鞭刑,修養了數月都未曾好。

  來診治過的太醫,都道日后定再也習不了武了。

  沈王妃看到趙景之,先是一愣雖即便是一喜。

  朝著趙景之行了一禮,趙景之將她扶起:“老夫我,定會治好她,王妃放心。”

  趙景之看著沈淮紀的背,齜牙咧嘴道:“這都打成啥樣了。”

  沈淮紀背部,疤痕疊加,簡直沒一塊好肉。

  見沈淮紀想起身行禮,被趙景之按了回去,沖著沈老王爺道:“沈兄,你這是想將沈家打絕孫了?

  打的這般嚴重,舊傷不好添新傷。有你這樣的爺爺,當真是造孽嘍。”

  趙景之長嘆一聲,沈老王爺別過頭去,沈淮紀將自己如何中計,導致五千兵馬都埋于地下河中。

  趙景之聽完,看沈淮紀的眼神都變了,這趙景之不同于其他高人,他形于色向來不會隱藏自己的喜怒。

  現下的他,當真是覺得這鞭刑輕了,怎沒把他打死。

  趙景之道:“你爺爺打的好,這刑不行,日后軍心便松散了,這是大紀,打輕了!

  你阿,切記兵書是死的,這人是活的,不可死按著兵書上來。”

  趙景之道完,便開始為沈淮紀療傷,隨后便開了副藥給沈王妃:“日后還是從政吧!”

  沈王妃不甘的閉上眼,將藥方接了過來,隨即問道:“趙老,我有一事相求。”

  趙景之伸手制止:“王妃心安,思南沒事,待到時機成熟時,你們定會相見。”

  沈王妃喜極而泣,用手帕將眼淚摸掉:“何時?”

  趙景之心中也沒底,如今他對沈思南是徹底沒底了,以前的沈思南你打也打得,她從不記仇。

  現在的沈思南叫他頭疼,她便是一把繃直的箭,隨時會繃,她心中的事太多了,郁結過于深。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郁結從何而來,日子一長,她自己便會受不了。

  棘手當真是棘手,也不知那小和尚找到沒有。

  “天機不可泄露”趙景之輕嘆道

  沈王妃聽這四個字,便心下了然了。

  趙老都這么說了,那思南便無事了,她這顆心算是放下了。

  趙景之看沈王妃的表情,心中暗嘆了句罪過,便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趕著回大淵,路途之中,心中越想越煩,頭疼。

  善衾小和尚到底找到沒,她這徒弟極為能受,善衾小和尚管理。

  梵華寺的那幾年,他都是知曉的,他也放心善衾。

  趙景之回到皇宮時,午時已經過了,趙景之回去便躺到了床榻上。

  這時,芍言便進了他的房間:“五長老。”

  趙景之聞言:“找到了?”

  “找到了,善衾大師在迦南寺修行。”芍言道。

  “迦南寺,不在梵華寺跑到迦南寺去干嘛?”趙景之不解道。

  “弟子不知,這善衾大師極為隱秘,查不出他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又為何出現在迦南寺?”芍言如實回答。

  趙景之覺得無妨,找到就好了,他的徒兒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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