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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39章他們是羯人

    云中城官府,門外聚集了無數魏軍。

    遠處的街道上還傳來陣陣喊殺聲,戰斗雖然沒有結束,守衛云中城的羯人卻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二三十名魏軍抬著木樁正在撞擊著官府的大門。

    率領這群將士攻擊官府的,正是文鴦。

    眼看官府大門就要被撞開,后面傳來一個喊聲:“長公子來了!”

    聽見喊聲,文鴦扭頭朝后望去。

    他果然看見曹恒帶著姜維、陸遜等人正往這邊走來。

    快步迎了上去,到了曹恒面前,文鴦躬身一禮:“云中城尚未完全攻破,長公子怎么來了?”

    “雖沒完全攻破,我看也是快了。”曹恒回道:“進城的路上,我是一個羯人也沒看到。反倒到處都是我們的將士。”

    “將士們已經把羯人逼到云中城的角落。”文鴦回道:“我聽說石邪弈于躲進了官府,特意領著將士們前來擒他,眼看官府大門也就快要被我們給撞開了。”

    “撞開大門,要是里面發射箭矢,將士們怎么辦?”曹恒問了一句。

    文鴦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這一層。

    他向曹恒問道:“長公子的意思是……”

    “我能有什么意思。”曹恒撇了撇嘴,對文鴦說道:“我的意思很簡單,攻破這里的大門,根本不需要那么費勁。只要把大炮推來一門,有多少個官府的大門不能被轟開?”

    翁垟恍然,一拍額頭說道:“還是長公子考慮的周祥,我確實沒有想到這么多。”

    曹恒向一旁的士兵吩咐:“去推一門大炮過來!”

    士兵應聲離去。

    看著緊閉的官府大門,曹恒問文鴦:“確定石邪弈于就在里面?”

    “絕對確定。”文鴦回道:“我們的將士是親眼看著他躲了進去,等到我們追趕過來,官府大門已經完全閉上,我也沒想到軍中還有大炮,就用了這么個蠢法子……”

    “法子倒也不能算是太蠢。”曹恒說道:“只不過我們有大炮的情況下,還用這樣的法子,就有些不太合適了。”

    “長公子說的是。”文鴦回道:“如今我是明白了。”

    曹恒來到,撞擊官府大門的魏軍停了下來。

    外面沒了動靜,官府里的石邪弈于和羯人們一個個滿心疑惑。

    “怎么沒動靜了?”石邪弈于疑惑的向羯人頭領們問了一句。

    眾頭領也是一臉的茫然,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在他們身后,是數百名手持長弓的羯人勇士。

    撞擊官府大門的聲音停下,勇士們也是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而此時的官府外面,兩門大炮被魏軍推來。

    到了官府門口,送大炮過來的軍官向曹恒躬身一禮:“長公子,大炮送來了。”

    “把官府大門給我轟開。”曹恒下達了命令。

    炮兵準備轟開官府大門的時候,他又交代旁邊的兵士:“找二十個士兵手持火箭,等到開炮的時候,無論官府里有沒有羯人做好準備,把火箭都給打進去!”

    大炮還在調整,二十名持著火箭的士兵已經就位。

    他們把火箭舉起,瞄準著官府大門,只等大炮發射就點燃火箭的引信。

    炮兵調整大炮需要一會。

    當兩門大炮瞄準官府大門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面朝官府站著,曹恒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官府里面,石邪弈于和羯人們也很疑惑,除了遠處還傳來喊殺聲,外面居然一片寧靜,好像根本沒有任何人存在的樣子。

    難道外面的魏軍都已經撤走了?

    石邪弈于并不相信這個可能會出現。

    他逃進官府的時候,有不少魏軍親眼見到。

    魏軍攻破云中城,最首要的就是把他給擒住,怎么可能會隨意撤走?

    就在石邪弈于心中疑惑的時候,兩聲巨響傳進他的耳中。

    伴著那兩聲巨響,官府的大門被炮彈轟開。

    轟開官府大門只需要一顆炮彈,另一顆炮彈飛進來,直接落到了他身后的數百名羯人之中。

    炮彈在數百名羯人中爆炸,有幾個被爆炸的氣浪頂飛了起來。

    還沒等羯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二十枚火箭隨后飛進了官府。

    要說剛才那顆炮彈是巧合打中了羯人,后來飛進官府的這些,就完全是有目標的射殺。

    二十枚火箭不偏不斜的全都擊中了羯人勇士。

    接連的爆炸聲,把石邪弈于等人炸的暈頭轉向。

    當爆炸終于停下來的時候,無數魏軍涌了進來。

    沖到還沒從爆炸中回過神的羯人面前,魏軍將士揮舞著戰槊,把一個個羯人刺殺在當場。

    還有一些魏軍沖進官府以后,直奔后院,把石邪弈于的家眷都給驅趕出來。

    石邪弈于的家眷被驅趕到外面,他本人則被兩名魏軍揪著來到曹恒面前。

    打量著石邪弈于,曹恒問道:“你就是石邪弈于?”

    把臉偏到一旁,石邪弈于冷冷的哼了一聲。

    “好像還不服氣。”曹恒微微一笑,對他說道:“和我作戰多次,你是一場也沒勝過,難道還敢心存不服?”

    “服?”石邪弈于怒目瞪著曹恒:“我們羯人就不知道什么叫服!”

    “服不服都無所謂。”曹恒撇了撇嘴:“其實我也沒想過要你服,反正羯人用不多久就會全部消亡。即便你不服,也救不了羯人。”

    他壞壞的一笑,湊向石邪弈于小聲問了句:“知不知道我打算怎么把羯人給滅掉?”

    怒目瞪著他,石邪弈于什么話都沒說。

    他其實也沒什么好說。

    敗都敗了,說再多也不過是狡辯,不過是給人落個嘲笑的理由罷了。

    曹恒顯然是沒打算輕易放過他。

    嘴唇湊到石邪弈于耳邊,他小聲問了一句:“你只不知道我打算怎么把你們羯人全都給滅掉?”

    猛然扭頭瞪著他,石邪弈于差點碰到他的嘴唇。

    曹恒連忙往后退了一步,抬起衣袖擦了擦嘴,咂吧了兩下說道:“你還想親我怎么的?我可對男人沒有興趣。要是真被你親了,我非得把嘴給割掉不可。”

    “你究竟想要怎樣?”怒目等著曹恒,石邪弈于終于快要瘋了。

    曹恒嬉笑著說道:“軍務緊要,我怎么可能告訴你所有的打算?”

    石邪弈于還在怒目瞪著他,曹恒像是很無奈的說了一句:“算了,算了。你這副模樣讓人實在是沒有辦法。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再次湊近石邪弈于,曹恒壓低聲音對他說道:“我打算告訴你們羯人,只要他們肯來投降,我就不會把他們給殺了。等到所有的羯人都來了云中城,我再讓那些跟隨大軍來到這里的勇士下手。反正他們不能算是大魏將士,殺人也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滅了羯人,世人只能說是我約束不力,絕對不會說我出爾反爾。信譽不會受損,羯人又都能給殺了,我可是樂意的很。”

    曹恒一副無賴模樣,把石邪弈于給鬧的滿頭都是黑線。

    狠狠的瞪著曹恒,他問道:“你究竟想要怎樣?”

    “你們沖進雁門關殺人的時候,是不是也曾有中原人這么問過你們?”曹恒沒有回答,而是語氣變的很冷回道:“云中郡曾是中原人的地界,你們把這里變成羯人的地盤,殺死曾經居住在這里的中原人,是不是也曾有人問過同樣的問題?”

    面對曹恒的質 恒的質問,石邪弈于不僅沒有半點懊惱,反倒哈哈大笑:“我只恨當初沒有多少一些中原人,就像你在這里做過的那樣……”

    “可惜你沒有機會了。”蔡恒撇了撇嘴,一臉悲天憫人的說道:“其實我根本不想把任何族群給滅了,可你們羯人卻是我們大魏不得不面的敵人。羯人這么多年,對大魏的百姓做過什么,大魏軍民可都在看著,要是不能把羯人徹底從世上抹去,不僅父親沒辦法向大魏軍民交代,就連我,也是沒辦法給將士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目光流露出一抹肅殺,曹恒小聲對石邪弈于說道:“羯人滅亡并不是我們想這么做,而是你們咎由自取。以往你們對大魏的百姓做過什么,這次大魏將士就會對羯人做什么。”

    石邪弈于等著曹恒,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曹恒也不想再和他說任何廢話:“也許你還懷著期待,期待我只是殺了你的成年家人,而把嬰兒和幼童留下。要是有這種心思,你可就想錯了。當初我離開洛陽的時候,父親曾特意交代過,凡是石邪弈于的親眷,一個不留全部誅殺!”

    當他說出這些的時候,石邪弈于錯愕的抬頭看著他。

    從來屠城也沒有把幼童和嬰兒也給殺了的道理。

    曹恒這么做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確實沒打算給羯人留下哪怕一丁點活路。

    “把石邪弈于的家眷都給帶上來。”曹恒向身后一招手。

    姜維隨即吩咐衛士,把石邪弈于家中老小全都給帶上來。

    身為羯人大王,石邪弈于的女人不少,可他畢竟年輕,并沒有生養幾個孩子。

    家眷都被帶了上來,石邪弈于面如死灰瞪著曹恒。

    感覺到曹恒根本不是在和他說笑,他咬著牙說道:“曹元昶,你要是有能耐就對我來,向一群孩子和婦人下手,算什么本事?”

    “婦人會生養孩子,而孩子終究會長大成人。”曹恒說道:“對待我打算懷有憐憫之心的人,我當然不會趕盡殺絕。可對待你們羯人,我卻沒有半點憐憫的意思。”

    走到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面前,曹恒歪頭看著那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

    婦人被他嚇的連連后退,眼睛里滿是驚恐的瞪著他。

    “不說其他,只說這個孩子,等他長大成人,一定還會像他的先祖一樣襲擾中原,向此時同樣在襁褓中的中原人舉起屠刀。”曹恒說道:“我不希望有那么一天到來,唯一的辦法就是要他無法長大成人。”

    轉過身,曹恒對石邪弈于說道:“你身邊的女人倒是不錯,把她們送給有功的將士,必定能收攬人心。可你家里的其他人卻沒什么用處,如此你也是可以放心了,黃泉路上,你一定不會寂寞!”

    “曹元昶,你這么做,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石邪弈于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掙脫扭住他的魏軍,可兩個魏軍把他扭的死死的,讓他根本無力掙脫。

    曹恒微微一笑,對他說道:“即便讓你掙脫了又能怎樣?單打獨斗,你根本不會是我的對手。”

    “那你就試一試。”石邪弈于瞪著眼睛說道:“我要是能殺了你,你就把我的家人給放了。”

    “要是我殺了你,你就安心和他們一同上路。”曹恒臉色一冷,向那兩個衛士吩咐:“放開他,給他一把劍!”

    “長公子……”曹恒要把石邪弈于放開,旁邊的眾將軍都想開口勸說。

    抬手止住了他們,曹恒面無表情的凝視著石邪弈于。

    兩名衛士得了命令,只好把石邪弈于放開。

    他們的手才松開,石邪弈于就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衛士遞了把劍給他。

    揮舞長劍試了試,他冷笑了一下,對曹恒說道:“是你自己尋思,可不能怪了我!”

    “就是我自己想死,你也得有能耐來殺。”曹恒微微一笑,對他說道:“你可以動手了!”

    提著長劍,石邪弈于怒吼一聲撲向曹恒。

    曹恒并沒有立刻拔劍,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沖向曹恒,眼看快要到他面前,石邪弈于一聲爆吼,長劍向曹恒的頭頂劈了下來。

    曹恒根本就不閃避,當長劍劈下來的時候,他一把抽出腰間佩劍。

    觀戰的眾人都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石邪弈于的長劍眼看就要劈中曹恒,后拔劍的曹恒手中長劍卻是一劃,一道劍光朝著石邪弈于的下巴挑了上去。

    曹恒始終沒有動彈,石邪弈于卻從他的身邊沖過。

    手持長劍,石邪弈于停了下來。

    根本沒有回頭,曹恒還劍入鞘極其平淡的說了一句:“用這種方式死,你確實可以少受一些罪。可你的項上人頭我還是得要,父親還在洛陽等著我把人頭給送過去。至于你,我會讓人用木頭給你刻個新的人頭。”

    背朝他站著,石邪弈于一言不發,終于“轟”的一下倒了下去。

    聽見他倒地的聲音,曹恒這才轉過身,吩咐衛士:“把石邪弈于的人頭砍下來,派人送去洛陽給父親過目。至于他的家眷,女人和女孩可以留下,其余的殺無赦!”

    丟下這句話,曹恒扭頭離開,往官府外面走去。

    姜維和陸遜看著他的背影,倆人都感到心中一陣發冷。

    其實除了他倆,在場的還有一個人心中寒意極重。

    這個人就是領軍攻破云中城的文鴦。

    當初曹恒要和他比試劍法,文鴦毫不猶豫的答應。

    他本以為應該讓著曹恒一些,可真的比試起來,他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是曹恒的對手。

    無論他的長劍指向什么地方,曹恒都能立刻加以破解。

    可他與曹恒鼻尖的時候,并沒感覺到長公子的劍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曹恒雖然每次都能順利化解他的攻勢,卻從沒發起過一次像樣的進攻。

    就在剛才,石邪弈于拼盡全力的一劍,被曹恒輕描淡寫的化解并且一擊制敵,文鴦自問他絕對做不到!

    看來曹恒和他比試的時候,不僅是沒有使出全力,反倒還可以讓著他。

    想到這些,文鴦就覺著心里一陣發毛。

    辛虧他是追隨曹恒的部將,倘若沙場上遇見這么一位敵人,只怕他早就已經被斬落在馬下。

    “文將軍,這里交給你了。”姜維招呼了一聲文鴦,隨后和陸遜一同跟著曹恒離開。’

    文鴦答應了一聲,向在場的魏軍將士們喊道:“長公子交代的,你們也都聽見了,那還愣著做什么?”

    將士們這才回過神,紛紛答應了一聲,飛快的跑向石邪弈于的家眷。

    年輕女人和小女孩被他們拖了出來,其他人則直面著他們舉起的兵器。

    看著眼前的一幕,文鴦深深的吸了口氣。

    討伐羯人之前,他也曾聽說過,這次出征就是一場滅絕族群的殺戮。

    歷經的戰事也是不少,文鴦卻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他會把屠刀舉向還在襁褓中的嬰兒……

    跟著曹恒離開官府,姜維追上他問了一句:“長公子,那些嬰兒也一個不留全都殺了?”

    “留著嬰兒做什么?”曹恒反問:“難道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明白?”

    “長公子說的確實是很明白,可我還是沒想清楚。”姜維說道:“向來屠城,孩童沒有高過車輪,都不會誅殺……”

    “他們是羯人。”曹恒打斷了姜維:“父親給我的命令,是殺盡石邪弈于的家眷,其中就包括這些羯人的嬰兒。”

    “對了。”曹恒吩咐道:“回頭把被殺的嬰兒和孩童名字都給我報上來,這些人名我是一個不落全都得交給父親。”

    魏王對石邪弈于的家人如此上心,還真是姜維和陸遜沒有想到的。

    縱然他們聰明過人有著決勝千里的本事,畢竟不像曹鑠那樣是從后世過來,當然想不明白為什么偏偏對石邪弈于的家人下這樣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