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不需要。”商劭北扭頭,朝著話音傳來的方向說。
江晚歌緩緩偏頭望過去,親眼見到了商蘇美寧——傳聞中那位在丈夫和兒子死亡以后冠夫姓掌控商家,將商家發揚光大的傳奇人物。
與網絡媒體里多年來報道的冷血強勢形象不同,她身穿寬松旗袍,手中攥著把佛珠,偏胖,一臉慈祥的富態,乍一看用慈眉善目來形容都不過分。
“你啊你啊,不聽話,不知道愛惜自己。”商蘇美寧抬手隔空點了點商劭北,面帶寵溺。
說完,她挪開視線,目光落在江晚歌身上,“漫漫你說,奶奶說得對不對?”
江晚歌沒料到商蘇美寧會忽然和她說話,甚至自稱奶奶、親昵地喊她漫漫,表現出極其滿意她、親近她的模樣。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依稀覺得商蘇美寧的笑意未達眼底。同理,她的親近也并不真切。
她沒有因此而流露出任何情緒,先是不卑不亢地為商老夫人祝壽,繼而沉靜地回答,“您說得對。”
“看吧,連漫漫都這么說,”商蘇美寧笑著對商劭北道,“還是得讓醫生給你瞧瞧看。”
商劭北微不可見地皺眉,一種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
平日里奶奶也是這么喋喋不休地在件小事上關懷他嗎?
就算有,應該也達不到今天這種程度吧。
“只是燙了下而已,涂點藥就可以。”他說。
“行,”商老夫人撥動指尖佛珠,招呼李管家,“老李,取管藥膏過來。”
很快,李管家便取來藥膏。
“給漫漫吧。”命令下達,商老夫人望向江晚歌,“得麻煩你啦孩子。劭北的衣服濕了,肯定得上樓換衣服,你跟上去,給他擦點藥,可以嗎?”
江晚歌沒有拒絕的道理,溫聲:“當然可以,您不用這么客氣,這是我該做的。”
商老夫人笑得眼角堆滿歲月的紋路,“好孩子。”
她夸完,便朝商劭北揮手,“快帶漫漫上樓吧,等你倆下來。”
.
商劭北在老宅主樓的房間在二樓,推開門進了屋,商劭北率先打破沉默,沉穩嚴肅地和江晚歌道歉:“抱歉。”
他的歉意來得太突然,江晚歌不明所以,奇怪昂著臉,“嗯?”
“關于你任何信息,我都沒告訴過奶奶,她卻能用漫漫來稱呼你,很顯然,她暗中調查過。”
“她侵犯了你的隱私,我替她和你道歉。”
“當然,我也替我之前調查過你的行為,道歉。”
“對不起。”
江晚歌和他四目相接,清晰地感知到他的真摯,可她哪里受得起他這么誠懇的歉意?
黎漫的身份……本身就是假的。
“沒關系,對于陌生的人,查一查是應該的。更何況,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三個字。”江晚歌跳過這個話題,“換衣服吧,衣服太濕容易感冒。”
商劭北眉眼間的沉穩和認真被痞氣和欲.色取代,他抬手,修長的手指捏住領帶,削薄的唇張合著:“換衣服?當著你的面嗎?”
“嗯,”江晚歌點頭,她晃了晃手中的藥膏,“我得幫你擦藥。”
“四哥,我和你提過的,不要為了護我不顧危險,我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弱,我可以……”
說著說著,江晚歌停下聲音,屬實是商劭北的目光太灼灼。
她突然意識到,商劭北那句問話并非僅僅只是問話,其中攜帶著對她的打趣調侃和撩撥。
她的耳根不知不覺間就紅了,一呼一吸間的氣息都變得滾熱。
不是江晚歌沒出息,太容易臉熱……不像頻次頗多的親吻,四年前她見周淮肆后背次數,寥寥無幾,夫妻之間的事情也僅有一次。
現在要再次直面愛人的后背,她很難維持鎮定。
見她這副臉紅耳熱的模樣,商劭北愉悅勾唇,他承認他骨子里有劣根性,他喜歡把面前的人招惹得面若桃花。
但他也有分寸,等會他女朋友是要下樓社交的,他才不舍得她漂亮迷人的模樣被其他人瞧了去。
“不逗你了。”他收斂,不再故意招惹她,老老實實把西裝外套和襯衣脫下。
背過身,把后背暴露在江晚歌眼前。
“有點疼,應該有水泡,直接擦藥吧。”他知道這樣說會讓江晚歌不再臉紅,便故意夸大,實際上這點小傷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正如商劭北所料,聽他這么說,江晚歌怎么可能臉紅,臉白還差不多。
她抬頭朝商劭北的后背看過去。
他的肩胛骨附近紅了一片,其中蹦出好幾個細小的水泡。
江晚歌咬唇,急忙低頭旋開藥膏蓋子。
抹在自己的指腹上,再涂抹到商劭北燙傷的部位。
因為剛才聽到商劭北說疼,江晚歌腦子里出現短暫空白,一門心思只想給他擦藥。
等擦到一半,她逐漸鎮定下來。
手指上的藥膏不夠用,她又擠出一點涂到指腹,再次往商劭北燙傷的地方涂抹時,她手指懸空一頓,柳眉倏地蹙起。
江晚歌雙唇微張,定定凝視商劭北的背部。
——他背部本該有曾經硫酸灼燙過的痕跡,怎么沒有了?
睫毛顫動,江晚歌抬起另外那只空閑的手,揉了揉眼睛。
目光所及之處,并沒有任何變化。
不是她的幻覺,她沒看錯,商劭北的背部疤痕,光潔一片,沒有任何傷疤!
江晚歌呼吸一滯,心口狠狠一揪: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商劭北察覺到江晚歌的不對勁,扭頭問。
江晚歌被商劭北的聲音拉回游離的思緒,她擠出淡笑,“沒什么。”
她沒說謊,的確沒什么,沒有傷疤又能證明什么?
說不準是四哥失憶以后做了祛疤手術。
也可能是貍貓換太子的幕后之人動了手腳。
總之,商劭北就是周淮肆!江晚歌能肯定,不會有錯的!
她沒那么可笑,沒那么離譜到會認錯她的愛人、她的丈夫!
“黎漫,你說謊。”商劭北瞇眼直言,“你分明是心里有事。”
江晚歌想繼續重復,她沒事,但商劭北擺出一副不許她這樣回答的架勢。
她沉思幾秒,開口說:“只是覺得四哥皮膚很好,有些出乎意料,是……做過祛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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