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穿透云層灑落大地,江晚歌睜開眼。
她起身晃了晃酸痛的脖子,簡單洗漱一番,屏息撥出昨晚遲到的電話。
只是,“嘟嘟、嘟嘟嘟——”那邊沒人接。
她又嘗試兩遍,照舊沒人接聽。
“啪!!”恰在這時,屋內傳出玻璃破碎的響聲。
江晚歌快步推開病房門,進入屋內。
周嵐卿已經醒了,伸長手臂去勾床頭柜的水杯,結果沒拿穩,水杯砸在地板上,碎得一塊一塊。
“我來。”江晚歌冷靜地按住周嵐卿的肩膀,淡聲,“別亂動。”
音落,她蹲下,小心翼翼去收拾地上的玻璃碎塊。
周嵐卿面上毫無血色,看起來虛弱無力,再無往日舉手投足間的成熟和萬種風情,身上有種破碎感。
“你胃出血,現在不能喝水。”江晚歌處理完破碎玻璃,直起身,柳眉微蹙,“昨晚接到了誰的電話?”
江晚歌氣質偏冷,現下蹙眉抿唇,就顯得不容置喙。
周嵐卿本來不想說,可面前的人是她的寶貝晚歌,在對方面前,她向來很聽話。更何況,晚歌現在很嚴肅,也……很關心她。
“沒什么大事,”周嵐卿十分不自在,“就是聽說那個誰……要結婚了。”
江晚歌一怔,誰?
秦唐嗎?
并沒有吧。
她從未聽說過秦唐要結婚的消息。
正要問一句“你確定嗎”,江晚歌眨了眨眼,將這句話換成:“你不是不喜歡他嗎?他結不結婚和你有什么關系?”
四年前在墓園,江晚歌便隱晦告訴周嵐卿,讓她不要錯過良緣,不要在追悔莫及的時候后悔。
但周嵐卿始終沒有過任何行動,自從秦唐辭職成立公司,成為京市新貴以來,除了必要的工作,周嵐卿沒和他有過接觸。
無形地告訴江晚歌,她不喜歡秦唐。
可現在看來,并非不喜歡。
周嵐卿沉默著,“是,我不喜歡,結不結婚和我也沒關系。”
她勉強牽動嘴角,“我為他開心,我……”
“別騙你自己了,”江晚歌直接打斷他,“正視你自己的心不丟人。”
周嵐卿嘴巴張合,愣是說不出半個字。
“秦先生沒結婚,你弄錯了,”江晚歌說,“但你要是再不肯承認,再沒有任何動作,下次不一定會是假消息,可能是真的。”
周嵐卿猛地抬眼,暗淡的眸光變亮,“……結婚是假消息?”
她的喜悅和慶幸很明顯,但幾秒以后,這些情緒被她盡數收起,假裝不在意地說,“那可惜了。”
江晚歌沉默地凝視著周嵐卿,起初她不懂周嵐卿依舊遮掩不肯承認的原因,直到她看到周嵐卿緊緊攥住的雙手,腦海中靈光乍現。
“姐姐,”江晚歌鄭重地喊道,等到周嵐卿震驚抬頭,她和周嵐卿四目相接,清冷而溫柔地開口,“你一直不肯承認你喜歡秦唐,一直不肯去追求你的幸福,是不是因為……你始終在自責,你當初綁架了我,導致四哥跳海救我,出了事?你是覺得你罪孽深重到不配擁有幸福嗎?”
周嵐卿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江晚歌遞給周嵐卿一張紙巾:“如果我告訴你,四哥還活著呢?”
“晚歌你說什么?!!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周嵐卿瞳孔驟然鎖緊,顫抖地抓住江晚歌的手腕,仰著頭,“阿肆,阿肆……”
她呢喃這兩個字,一個勁落淚。
“沒有開玩笑,四哥還活著。”江晚歌眸內水波粼粼,一字一頓,字字清晰。
周嵐卿的眼淚掉得更猛,豆大的淚珠滴滴砸在薄被上,“他現在、在哪兒啊?他既然活著,卻四年不回,是出了什么事嗎?”
江晚歌幫周嵐卿擦掉眼淚,她沒具體回答,而是說:“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追到手以后,我帶四哥回京市,讓你們見面。”
“真的……不是為了讓我去尋求幸福,騙我的嗎?”周嵐卿顫聲問。
江晚歌靜靜搖頭。
“那我這就去處理工作,馬上回京市……”
江晚歌再次按住周嵐卿的肩膀,“你好好休息,工作的事情我來。”
由于內憂外患,江晚歌為了護住自己和孩子們,為了守護住周淮肆奮斗多年的事業,也為了幫周嵐卿減輕壓力,她早已辭去歌舞劇院的工作,從頭開始學習商業管理常識,從周嵐卿的助理做起,一步步爬到集團總監的位置,完全可以替代周嵐卿主導此次港城的出差。
“我可以,”江晚歌定定凝視周嵐卿,“相信我。”
她的眼神堅定溫柔,有種天然的讓人信服的氣質。
周嵐卿心頭柔軟,“好,姐姐聽話。”
“嗡嗡。”手機震動,有消息傳來,江晚歌沒再和周嵐卿多聊,正巧管家阿姨過來換她,她便離開了醫院,途中她查看信息。
是禾淼的消息。
【禾三水】:寶!黎漫這個身份我給你弄好了,勵志孤兒勇往直前成為京市周氏集團總裁助理,怎么樣?
從昨天告訴商劭北她叫黎漫以后,江晚歌便拜托禾淼幫忙完善假身份,禾淼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
她回:好棒,等我回去親自為我們天才禾女士下廚。
簡單回了句,江晚歌退出聊天頁面,她重新給商劭北撥去一通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江晚歌:?
這是……
拉黑了嗎?
.
港城商海科技大廈頂樓,會議室。
商海科技的高層們匯報工作格外小心謹慎,生怕稍有不慎說錯話,得罪首位面色冷峻、明顯心情糟糕的商四爺。
文遠坐在長桌末端,負責記錄會議內容,期間連他都覺得冷颼颼的。
他實在搞不懂,先生昨晚離開公司時瞧著心情挺不錯啊,怎么早晨過來就黑著臉,狠狠不爽?
以及,剛才是誰給先生撥了三通電話,那三通電話打進來,先生臉色顯然陰轉多云再轉晴,明明再打一通,就能徹底晴朗,怎么就不打了呢?
“散會。”會議又持續了會兒,商劭北淡漠扔下兩個字,拎著外套起身離開。
每周一的會議,往往會持續一小時,今天商劭北實在開不下去,他滿腦子竟都是一個騙子溫柔淺笑的模樣。
一個不守承諾的騙子,一個才打三遍電話就放棄的騙子,究竟給他喝了什么迷魂湯?
兇臉踏出會議室,商劭北下意識掏出手機看了眼,頓時,他的臉色更黑。
他的確拉黑了她,但她不能換個號碼打過來嗎?
她不是說……要追他嗎?
她就是這么追的嗎?
這種追人的方式,還想追上他?
商劭北冷笑,臉色黑沉沉,咬牙切齒、極其兇狠地……
把拉黑的號碼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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