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人在初唐:我的提示詞條老不正經 > 第二百七十九章 毒蛇咬喉,原形畢露
  離開好人居,走在清冷的大街上,李定一有些感慨的說道:“黃司曹做的有些差了。”

  “人做什么事,就要承受什么代價。”康堯看向一旁一直在街邊等他的習應,點點頭,吩咐道:“你先去吧,按王爺的吩咐,先暗中把人監控起來,順帶看一看,究竟有什么人在和他接觸。”

  “喏!”習應躬身應諾,然后快速的上馬離開。

  此刻的大街上,行人已經完全不見,習應的身影很快消散,街上只留下空蕩蕩的馬蹄聲。

  李定一收回目光,看向康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縣尉是懷疑在在縣衙之中,天陰教還有人在?”

  “這個必然,身為法曹參軍,黃子銘有太多方式將人引入到縣衙之中了,如今正是將其釣出來的時候。”康堯面色沉穩,一番話說的條理十足,根本不像之前在好人居里那副粗莽漢子的模樣。

  李定一有些詫異的看著康堯,心思不由得一沉,又是一個藏的極深的家伙。

  一直以來,在其他人的認知里,康堯只是一個只知兵事的大老粗,在東陽這種地方有志難伸,但誰能想到,他竟然會對法曹的行事規矩有著深刻的了解,看樣子所有人都小看他了。

  不多時,兩人已經回到了縣衙。

  縣衙里燈火通明,每個值房里都有人影在不停的忙碌。

  “南昌王一到東陽,除了郝參軍的案子以外,就要緊的就是今年的秋稅,大家都緊張起來了。”李定一看向康堯,低聲說道:“康賢弟,不管真相究竟如何,黃參軍之事,都不宜在此時公開,不若我等找間偏房,派人將他叫過來,避開人眼進行審查如何?”

  “主簿所言有理,在下原本想著直接進去抓人,然后快速審訊,如今按照主簿手法,或許能夠多看出些東西。”康堯一臉恍然的點點頭,然后說道:“一切便聽憑主簿安排。”

  李定一的嘴角,在光影之下,微不可查的抽動了一下,但隨即笑著說道:“此事還需找個理由,不如就用核田之事,將人叫來吧。”

  “那就要借用主簿之名了。”康堯非常客氣的拱拱手。

  大唐除了百姓有永業田、口分田需交稅以外,還有不少貴族和官吏的勛田,職分田,和公廨田是不需要向朝廷交稅的,故而,時常會發生勛田,職分田,和公廨田侵占百姓永業田之事。

  州縣須每隔半年向朝廷奏報勛田,職分田,和公廨田的數目,是為白簿。

  每隔三年,審查一次百姓永業田和口分田的數目,是為黃冊。

  三年之中,收取的百姓賦稅,按照上一次審查核定。

  三年到頭,州縣衙門都需要仔細的重新核定,審查這些數目,可在實際上,更多的時候,他們在編造數目欺瞞朝廷。

  三年一次,有足夠時間,由他們來編定假的黃冊了。

  但是今天,李絢來了。

  黃子銘,即便是因為郝淵之事處理不夠妥當,被暫停法曹之職,但依舊保留這戶曹職權。

  這里面一方面是因為李絢要穩住黃子銘,另外一方面,也是戶曹之事,實在刻不容緩。

  東陽縣衙之中,在這方面和黃子銘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李定一,這個時候由以他為主出面最好。

  李定一和康堯很快就離開了,然而他們并沒有注意到,他某個廊柱之后,一條瘦弱的身影躲在那里,偷聽著他們的一言一行。

  ……

  很快,李定一和康堯就找了間偏僻的值房。

  兩人一番商量之后,很快,李定一就將手下的掌簿叫了過來,而康堯也將自己手下的一名軍士叫了過來,兩人當年一番交代之后,掌簿和軍士同時離去。

  這個時候,康堯和李定一相互對視一身,眼神中都流露出滿是深意的眼神。

  值房的窗戶打開,透過值房窗戶,能夠清晰的看到斜對面的走廊。

  他們這間值房雖然偏僻,但卻能看到院中大半的景象。

  院中種植著幾棵垂柳,中央還有兩個小花圃,里面胡亂種著些牡丹芍藥菊花一類的花草。

  那些都是縣令黃晉讓人弄的,不過自從他生病休養之后,也沒人在乎那些。

  逐漸的長滿了雜草,看上去綠油油的。

  沒過片刻,黃子銘就一臉平靜的跟著掌簿的身后走了出來,只是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側的廊柱下,一名士兵就站在后面,恰好處在黃子銘的視線死角。

  不過黃子銘似乎并不在意這個,似乎一直在想著什么。

  康堯下意識的看向了李定一,李定一有些疑惑的微微搖頭,他的臉色異常的肅穆。

  突然間,似乎有什么意外的聲音響起,李定一手下的掌簿下意識的看向右側的草叢。

  就在此時,突然間,一條綠色的絲線猛然間從草叢里一竄而起,閃電般的竄到了黃子銘的咽喉。

  下一刻,黃子銘已經痛叫一聲,雙手捂著喉嚨,側身摔倒在了地上,僅僅是抽搐了兩下,便再沒了任何動靜。

  “砰”的一聲,李定一已經撞開房門,滿臉驚慌的沖了出來,同時大聲的喊道:“發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回事?”

  其他的值房里,很多人都沒被李定一的聲音所驚動,紛紛打開窗戶和房門探出頭來。

  當看到躺在地上的黃子銘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都為之一變。

  前一陣,司戶參軍郝淵身亡,不管是病死,還是被謀殺,都是死了,如今再加上一個司法參軍黃子銘,他們東陽縣這是怎么了。

  如果再算上生病休養的縣令的黃晉,整個東陽縣的官務運作,已經缺失了三分之一。

  就在這個時候,縣尉康堯突然沉著臉走了出來。

  “都看什么,自己手頭上的事情都已經忙完了嗎,還不趕緊回去?”康堯冰冷的目光看著每個人,下一刻,窗戶和房門紛紛被關上。

  這里是縣衙,能夠在這里生存下來的,都是極度敏銳的人物,什么事情該參與,什么事情不該參與,甚至連問都不能問一下,他們心里都非常有數。

  雖然所有的窗戶都被關閉,但是康堯知道,肯定有人在透過窗戶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康堯一步步的走到了張簿面前,看了眼俯身倒在地上的尸體,然后冷聲問道:“怎么回事?”

  “蛇,有蛇?”張簿有些瑟瑟發抖的指著花叢中,臉色難看的說道;“剛才有一條蛇突然從花叢里飛了出來,然后一口就咬在了黃參軍的脖子上……”

  “那蛇呢?”康堯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草叢里,目光竣巡,但什么都找不到。

  “剛才還在的。”掌簿的臉皮連續抽動了好幾下,下意識的就要過去尋找。

  “你不怕死嗎?”李定一突然間低喝一聲,掌簿的腳步立刻為之一頓,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李定一。

  這個時候,李定一面色沉穩的看向了康堯:“康縣尉,人現在已經死了,最重要的,還是先把人抬下去,再找仵作。”

  “好,就這么辦。”康堯沒有絲毫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然后看向四周,低聲一聲:“來人。”

  一聲令下,下一刻,數名軍士已經從廊柱后面轉了出來,然后快步的走到了康堯面前,拱手道“縣尉!”

  “把人抬到那邊的房子里。”康堯朝著他們之前所在那間房子一指,現場的幾名軍士立刻抬起尸體,迅速的朝著房子而去。

  李定一跟在康堯的身后,一起朝那間房間而去,他的臉色有些難堪。

  自從康堯和習應接管整個縣衙的護衛,在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仔細盯著。

  原本應該在縣衙里的捕快,這間時候,都被李絢和顧潭留在了好人居。

  李定一能夠動用的人手少的可憐,甚至一不小心就會讓他自己暴露。

  看著這間坐在一排值房最邊緣的房間,李定一微微的松了口氣。

  最初的時候,他選擇這間值房,就是因為這間值房雖然偏僻,但是來到這里,卻要經過其他的值房之前,只要稍一有事,立刻就會驚動所有人。

  抬腳,踏過門檻,看著被放在房間最里面的尸體,李定一心里有些詫異,但他還是一邊往里走,一邊說道:“康縣尉,現在是不是應該去叫仵作了。”

  “不用了,該表演的戲碼都已經表演完了,不用再進行下去了。”康堯側過身,看向了李定一。

  李定一的心里立刻升起一股不好的念頭,他下意識的朝著地上的尸體看去,隨即他的臉色大變。

  剛剛還有些在他視線死角里的尸體已經轉過了頭,面目清晰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習參軍!”李定一的臉色瞬間大變,他猛然間轉身,大踏步的朝著房門處走去。

  然而,還不等他走到房門處,兩道人影已經同時出現了房門后。

  其中的一人赫然正是此刻應該躺在地上的司法參軍黃子銘。

  而另外一個,是在李定一印象當中,被李絢留在了好人居的縣丞顧潭。

  “顧縣丞,你怎么會在這里?”李定一的臉色已經變得無比難看,他忍不住連退好幾步。

  “當然是為了看你原形畢露啊!”顧潭看了一眼李定一,然后直接邁步走了進去。

  黃子銘跟在他的身后,從李定一的身邊走過,眼神一直都在死死的盯著他,眼里充滿了憤恨。

  李定一沒有開口再說什么,他深深的看了黃子銘一眼,然后看向顧潭。

  “司馬,不知南昌郡王如今在何處,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吧?”李定一死死的盯著顧潭,就在今日傍晚之前,東陽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現在,一切都擺脫了他的控制。

  這中間唯一的變數,就是突然來到東陽的南昌郡王李絢。

  李定一完全肯定,背后策劃這一切的,正是那位南昌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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