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人間最高處 > 第610章 二樓三樓(下)
  上次是棋盤,這次換沙盤了,對戰之人,也從劉景濁成了刑寒藻。

  柳初言跟楊冥昭也很快趕去,二樓人很多,但沒有劉景濁跟溫落他們。除卻去了場上的龍丘陽厲,剩下的三位登樓都在三樓。

  事實上,三樓還有沙盤,幾乎整個屋子就是沙盤,只容得下周圍擺上幾個椅子而已。

  劉景濁笑著說:“孩子們在一樓鬧他們的,咱們得忙活咱們的。”

  三人點點頭,都見過了,也就沒有再去介紹的必要。

  指著沙盤,劉景濁輕聲道:“樓下那張推演用的沙盤,上二樓的人都可以用,但每一場推演,都要有詳細過程的記錄。三樓這沙盤,我們此時也做一場推演,但結果只能在我們幾人中間,不能外傳,決不能外傳。你們三個守,我來攻。”

  雙方大致戰力,朽城那邊有合道近六十,登樓修士就按五百去算。其余境界,不計其數。

  拒妖島戰力,算如今,加上景語,攏共十一登樓,登樓修士近八十。但拒妖島這邊,可以利用可以做到的一切辦法去守。

  劉景濁一揮手,“我來攻,三千萬妖潮,分做三軍,在南北一萬五千里、中央出擊。大軍之中,夾雜有十位擅長隱匿行蹤的登樓。另有六十登樓,以龍伯國巨人為前鋒,以三位登樓大妖圍殺一人的局面撕開口子。第二梯隊五百煉虛,第三梯隊兩千真境,以此類推,往中島前壓。”

  霍犬年咋舌道:“這還有打的必要嗎?人數、境界都不如,還守個屁啊?”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淡然道:“說對策。”

  東門笑酒開口道:“第一戰,我來守吧。”

  “左春樹、龍丘棠溪,兩人合力必斬龍伯國巨人。中島不再輪休,三十登樓齊上場,再由宋男來牽頭,宋家三位登樓修士布設那道大陣,用以壓制妖族登樓。我方登樓在大陣之中,只可拖延,不可沖殺。等到左春樹跟龍丘棠溪斬殺巨人之后,再前往支援,兩位天之驕子,合力出劍,無人撐得住。”

  劉景濁一揮手,沙盤里被大陣包裹的妖族修士,居然開始自爆,數十聲炸裂響聲之后,大陣已破。

  就在剛才一瞬間,東門笑酒揮手用出神行符,免于受難自爆之中。

  接下來兩人就都不說話了了,只是以心念操控沙盤,打仗而已。

  而與此同時,劉景濁只是心念一動,潛藏妖潮之中的十位登樓大妖忽然暴起,往東去了。

  東門笑酒面色一緊,這些藏著的大妖,劉景濁一開始就挑明了,本以為是要去摧毀戰船的,沒想到來了回馬槍。

  不算先前戰死的,前后四十余登樓大妖夾擊,局面好像已經定了。

  可劉景濁又一揮手,南北兩方大軍居然繞過了拒妖島在邊界的布局,對拒妖島形成合圍。

  霍犬年黑著臉,沉聲道:“我們的布防,妖族怎么會知道?你這不是作弊嗎?”

  劉景濁淡然道:“無非就是那么幾種法子,千萬大軍,光是試錯又能用多久?”

  霍犬年一下子沉默了。

  東門笑酒無奈轉頭,“還是溫兄上吧。”

  溫落搖頭道:“這么個打法兒,誰上都沒用。即便我們最后一刻合道下場,對面有六十合道呢。”

  霍犬年罵罵咧咧開口:“人皇有點兒欺負人了,這他娘的,不就是人多欺負人少嗎?”

  劉景濁反問道:“事實不就是如此?別說是你們了,即便是我,哪怕找來歷朝歷代最能打的將軍,一樣沒轍。這不是能用計謀的地方,對方一旦放開手來攻,只下場一半人,我們就撐不住了。”

  人數、境界上的差異太大,真要像推演這樣,別說五年,十天都撐不住。

  “那他們為什么要留力?給我們機會嗎?”東門笑酒問了句。

  劉景濁搖搖頭,“各有所求而已,我們要等人,他們也在等待一個時機。”

  頓了頓,劉景濁又說道:“歸墟雙方,最大的區別是,對方無論是登樓還是合道,隨時都可以死,或者說個個都可以當做死士去用,但我們不行。”

  霍犬年無奈道:“那咱們散伙兒?打不過還打什么,各回各家算了。”

  劉景濁忽然指向沙盤,中島之上,冷不丁的有數以百計的劍光斬出,且直沖場上妖修。

  “這是我曾設想的一種辦法,吳赤去鑄造一把鎮妖劍,誰都不拿,就放在島上,伺機出劍。但不可行,因為劍并無靈。”

  又是一揮手,南北兩邊各自多了一艘船,那兩艘大船開始移動,方圓一千里內劍氣縱橫,無法靠近。船上一樣有受人操控的劍光斬落,直奔妖族。

  但斬殺幾尊大妖之后外沒有大修士幫襯,很快就墜毀了。

  算來算去都一樣。

  霍犬年無奈道:“那就沒有辦法了嗎?”

  劉景濁沉默片刻,開口道:“當然有,不然要我們戍己樓是干什么用的?”

  “什么辦法?”

  “拖著。”

  “你這等于沒說!”

  “但我在做。”

  其實啊!劉景濁有一個很惡毒的打法兒,是妖族攻拒妖島的打法兒,也是守法兒,太過惡心,太過惡毒,便沒說。

  溫落看了一眼劉景濁,又看了看現在場上陣型,一下子瞇起了眼睛,緩緩轉頭看向劉景濁。

  等到什么時候用上這種辦法去守,那就真到了無計可施的地步了。

  劉景濁這種守法兒,就是帶著大家去死,他領頭帶著大家去死!

  一揮手恢復沙盤模樣,那些亮晶晶的光點重新出現在了棋盤上。

  劉景濁問道:“二樓還沒有打完?”

  心神沉入二樓,一看,杜神也敗了,敗得一塌糊涂。而且下方結束的更快,因為杜神壓根兒就沒有守,開局片刻之后,他就開始攻了。

  結果就是,數萬修士,盡數被殺在海上。

  這個結果,不太出乎意料。

  因為不管是樓上還是樓下,守方都是必敗之方,只是看輸得多慘而已。

  劉景濁的聲音傳來:“除了值守之人,都可以散了,明日一早二樓議事。”

  出戍己樓后,杜神卻沒著急回去,而是到了劉景濁居住的院子。

  他知道三樓有個劉景濁,這里一樣有。

  如今楚廉去了一樓,刑寒藻她們也搬出去了,龍丘棠溪又上了戰場,劉景濁一人,倒是很像在獨守空房。

  杜神沖著院中悠哉悠哉的年輕人一抱拳,沉聲道:“劉先生,我有一問。”

  劉景濁點點頭,“問吧。”

  杜神邊往近處走,邊說道:“咱們,真的可以撐過第一個五年嗎?”

  劉景濁搖搖頭,“不知道,想法子去撐罷了,見招拆招,只能如此。”

  杜神沉聲道:“要是實在撐不過去呢?”

  劉景濁搖搖頭,“到時候再說。”

  “那你究竟有無計劃?”

  “到時候再說。”

  “你是人皇!”

  “到時候再說。”

  杜神一皺眉,干脆挺直了腰桿子,扭頭兒就走。

  直到這時候,劉景濁才說了句:“杜神,你我都會死,注定的。只是有個早晚、怎么死的區別而已。假設一個凡人知道他最后是摔了一跤摔死的,所以他從二十歲開始就只走平路,但平路就不會摔跤嗎?”

  杜神一愣,卻聽見劉景濁笑著說:“我們也只能盡最大的氣力去做想做的事兒,能不能做到?我覺得是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但你問我要怎么做到,我怎么答復?我又不知道自己幾時會死,難道我還一直走在平路上嗎?”

  有些人對于有些事情,會有莫名其妙的信心,很多人都這樣。明明口袋里兩貫錢都拿不出手,卻還是覺得十萬雪花銀而已,不過如此。

  此時此刻,在杜神眼中,劉景濁就是這么一個人。

  杜神始終覺得,就跟下棋一樣,沒有提前算好要走哪一步,怎么會贏?

  北邊兒一處宅子里,左春樹再次被自己那本命劍扯入夢境之中,這次回去的更遠了,直接到了一處山巔。

  他感覺自己是被人扯去的。

  瞧見那個悠閑釣魚,身邊蹲著個白衣小姑娘的家伙,左春樹這個氣啊!

  “你他娘的!問你為什么不說?”

  年輕人無奈攤手,“關鍵是那時候我哪兒知道啊?”

  左春樹氣笑道:“那你不給我解釋解釋?”

  年輕人搖搖頭,“沒法兒解釋,叮囑你幾件事吧,聽著就行了。我死了之后,你記得重回一趟拒妖島。還有,到時候要是去往天外,記得去一趟南贍部洲,那邊有你的大道契機。再就是……”

  “停,你他娘的給我停!怎么可能你死了我卻活著?罵誰呢?”

  年輕人笑道:“我又沒死在拒妖島。最后一件事了,幫個忙。我那宅子外的含桃樹下有三枚藥丸子,你重回拒妖島時順便取上,等到日后某個關鍵時刻,把藥丸子交給龍丘棠溪。”

  左春樹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又不問道:“現在是什么時候,總可以告訴我了吧?”

  年輕人想了想,笑道:“大概是你夢醒之后的三萬年前。”

  左春樹一頓,咽下一口唾沫,再問:“你待了多久了?”

  年輕人以只有四根手指的右手,取出酒壺,灌下一口,隨后說道:“應該,快五萬年了。”

  一邊的白衣少女眨眨眼,“大哥哥,這么久了嗎?”

  年輕人哈哈一笑,指著白衣少女,介紹道:“她叫白小粥。”

  「實在是身體不舒服,今日只能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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