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人間最高處 > 第830章 在下有事相求(一)
  天光大亮,白小粥說餓了,非要去找那個大哥哥,讓他做吃的。

  劍靈與玄夢硬生生將白小粥按住了,現在可不是去的時候,要去也等會兒啊!

  白小粥板著臉,問道:“為什么。你們不餓嗎?火鍋我就沒吃夠,我還得再吃一頓才行。”

  大清早的要吃火鍋,也是沒誰了。

  玄夢沒好氣道:“真是沒點兒眼力見兒,活……啥呢。”

  想說一句活該你被人斬了,就沒見昨晚上啥動靜嗎?

  不過玄夢挺好奇的,說道:“該不會過不久會蹦出來個孩子吧?”

  劍靈搖頭道:“我主人想留個后代,沒那么容易的。”

  至少現在絕無可能。

  茅廬之中,兩人依偎在一塊兒,尚未起床。

  某人嘴上拒絕,實則辦起事兒來相當老練,這會兒是真的累了。

  又躺了一會兒,龍丘棠溪率先掀開被子起身,一邊穿著衣裳,一邊說道:“現在你想逃也不行,你必須想盡一切法子,得回來。”

  劉景濁緩緩起身,笑道:“當然了。”

  龍丘棠溪笑著轉身,問道:“第一處地方要去哪兒?本體留下,分身點燈去。”

  劉景濁穿好長衫,輕輕抱住龍丘棠溪,說道:“先去青鸞洲,軒轅城得再去,問道宮與葬劍城還有高陽城,都得去。還有大瑤王朝,還是得走一趟。”

  龍丘棠溪一把推開劉景濁,撇嘴道:“還以為有些人真的能坐懷不亂呢,裝啊?”

  劉景濁干笑不止,可笑了笑,面色又緊了起來。

  “我現在沒法兒給你舉辦一場盛大婚宴,對不住。”

  龍丘棠溪伸展了下胳膊,微笑道:“我向來不在乎那個,但你自個兒得記著,你欠我的。”

  劉景濁點頭道:“一定補上。”

  話音剛落,一道黑衣分身已經出現在門外。

  地魂分身才取出那盞燈,正要抬手點火,可忽然之間,感覺體內那種氣息又有些變化,不再那么炙熱了,反倒愈發像是什么都沒有,是自身天地初開之時的感覺。

  屋中,本體看向龍丘棠溪,問道:“你?”

  龍丘棠溪淡淡然開口:“我生來便伴生水神真意,當然是純陰體魄。倒是某些人,還跟我吹噓,說自己十四歲就如何如何了,結果呢?元陽?”

  劉景濁本體干笑一聲,這種話自己好像沒說過啊!那肯定是忘記的那些日子說的。

  不過如此一來,陰陽調和,倒是使得那種氣息,愈發真實了。

  劉景濁問道:“你沒有什么變化?”

  龍丘棠溪查探了一番,答道:“大概是可以第四次合道了,這次位置應該會極其靠前。”

  第……第四次?

  龍丘棠溪點頭道:“前三次位置不在前五,這次應該可以躋身前三。”

  劉景濁嘟囔道:“我怎么感覺我虧了?”

  這是真想挨揍啊?

  分身那邊,已經點燃了油燈。

  劉景濁走出門,輕聲道:“分身要占據大多心神,我這本體大概會時常失神的。”

  龍丘棠溪點頭道:“沒事兒,人在就行了,能做飯就行,做飯去。”

  黑衣分身瞬間消失,劉景濁只覺得是撕裂了虛空,走了一種捷徑,瞬息之間便到了青鸞洲。

  此時所在位置,應該是在夫余國附近。

  他試著運轉靈氣,與尋常區別并不大,只是感覺此時身上氣息更加隨心所欲。

  這……便是水火交融帶來的好處嗎?

  此地離著大瑤比較近,那就先去問道宮。

  他試著將自己分化成為劍光,結果再用學自姜黃前輩的劍術,在這種混沌氣息之中,愈發的得心應手了。

  大瑤王朝問道宮,國師正與杜神對弈,現如今,師父有些下不過徒弟了。

  晏河笑了笑,搖頭道:“這局,我認輸了。你的棋藝,已在為師之上。”

  杜神趕忙起身,抱拳道:“師父讓著徒兒罷了。”

  也就是這位問道宮主自己知道讓沒讓了。

  他對著杜神說道:“你真對大瑤皇位沒有丁點兒覬覦之心?要是你愿意回去當皇帝,陛下肯定立馬禪位。即便人間最高處有規矩,但這個規矩又能支撐幾年了?”

  杜神卻搖頭道:“師父,我隨母姓,姓杜不姓曹。”

  晏河笑了笑,一心問道也是好的。

  可正此時,他忽然回頭看向東北方向。

  杜神疑惑道:“師父,怎么啦?”

  晏河神情古怪,“人皇來了,速度嚇人的快,好像是憑空出現在問道宮附近的。”

  杜神立刻整了整衣衫,才剛剛站穩,已經有細密到幾乎難以察覺到劍光在此地匯聚。

  隨后,肉眼可見的,一個人形輪廓出現了。匯聚而來的劍光就像是在往輪廓之中填補,不出幾個呼吸,劉景濁已經站在閣樓之中。

  杜神恭恭敬敬抱拳,微笑道:“沒想到這么快就能再見到劉先生。”

  晏河一樣抱拳,笑道:“見過人皇。”

  劉景濁抱拳回禮,笑道:“叨擾了,別這么客氣,都這么熟悉了。”

  晏河迎著劉景濁落座,一邊還說著:“杜神,給人皇看茶。”

  結果杜神取出來一壺酒,笑著說道:“劉先生喝茶如嚼蠟,還是喝酒合適些。”

  劉景濁豎起大拇指,笑道:“到底還是戍己樓軍師,了解我。”

  其實杜神心中接連嘆息,感慨了無數遍了。

  自仗打完,到現在短短兩年光陰,他已經是站在九洲山巔的人了。

  但杜神不嫉妒,只是羨慕。

  別人不知道,戍己樓修士都見過那一次次重傷之后的劉景濁,也知道那個違背內心,為求勝不擇手段,以至于道心幾近崩潰的劉景濁。

  杜神甚至覺得,劉景濁這身修為,是人家應得的。

  晏河笑問道:“聽杜神說,人皇棋盤之上無敵手,從前沒機會,此次總不趕時間吧?”

  劉景濁干笑一聲,答道:“我要是說我不會下棋,你們信嗎?”

  杜神臉上那副表情,一看就是在說,你騙傻子呢?

  晏河輕聲道:“消磨消磨時間?”

  有求于人,也不好拒絕,劉景濁只得說道:“那得按我的規矩,以贏為輸,在這棋盤之上,晏宮主能讓我贏,那就是我輸。”

  晏河笑道:“這倒是新鮮,人皇一身黑衣,不如執黑先行?”

  劉景濁點了點頭,抓起棋子就擺在了最中間。

  杜神看的那叫一個入神,劉景濁都心想著,落了一子而已,你小子至于嗎?

  兩人落子,晏河需要想,劉景濁就是亂來。

  反正一看見棋盤,腦子里就是一團漿糊,那就隨便兒放,放哪兒是哪兒。我劉景濁,棋力天下無敵?別的不敢說,誰能讓我贏,我跪下給他磕一個。

  果不其然,短短一刻鐘,觀棋之人與執白之人皆一頭汗水。反觀劉景濁,喝著小酒,落子飛快。

  倒不是他不想,他是真看不懂。

  長這么大就沒學會過下棋,象棋還能走幾步,圍棋?也就能分清個黑白了。

  足足過去一個時辰,晏河沉默了片刻,搖頭道:“要按這種下法兒,我贏不了。總算是知道陸吾前輩為何寧愿跟漁子下棋都不愿與人皇下棋了,在下佩服。”

  劉景濁干笑一聲,“承讓承讓。”

  他還真笑了笑,跟自己正兒八經下過棋的,估計這輩子都不想再下了。

  容易道心失守。

  倒不是被劉景濁厲害的,是被他蠢的。

  杜神感慨道:“劉先生的棋路總是這般飄忽不定,每次落子都在人預料之外啊!”

  劉景濁心說我都懷疑自己被人下咒了。

  他看向杜神,問道:“咱們來一盤?”

  杜神搖頭不止,“算了,我還得再練幾年。”

  劉景濁便點了點頭,笑道:“那你回避一下,我跟宮主聊幾句別的。”

  杜神點頭道:“那我去準備酒菜,一定留下吃頓飯。”

  劉景濁笑道:“我有四個月呢,時間寬裕,準備去吧。”

  等到杜神走了,晏河的視線還在棋盤之上。

  劉景濁問道:“晏宮主?看什么呢?”

  晏河這才回神,又看了一眼棋盤,隨后搖頭道:“我想到了勝人皇的法子,但得不會下棋的人來才能贏。”

  劉景濁詫異道:“為何?”

  晏河言道:“會下棋的人,棋藝越精的人,反倒會入局越深。心里眼里都是棋路,一旦開始落子就會沉進去。反觀不會的,自然不會想那么多,不會思考人皇每一步的用意,自然不會被擾亂心思。以攪局對攪局,最次也是個平手。”

  攪局?

  一語驚醒夢中人,回望這些年,我不就是一直在攪局?

  亂糴糶門之局,亂教祖之局,都是在攪局啊!

  某人臉皮一抽,心說原來我是那個攪屎棍?

  晏河放下棋子,抬頭問道:“人皇是為糴糶門天機閣而來的吧?”

  劉景濁略微皺眉,反問道:“糴糶門還有個天機閣?”

  晏河也是十分驚訝,“難道人皇不知道?”

  劉景濁沉聲道:“只知道糴糶門,不知道天機閣。”

  糴糶門還有個天機閣?這事兒劉景濁是真的一點兒不知情。

  此時心神已經傳去青椋山,天魂分身要立即安排人著手去查了。

  晏河沉聲道:“對此我們知道其實也不多,但販賣九洲劍運,是天機閣一手操辦的。大瑤從前也做過生意,所以有些了解。”

  話鋒一轉,晏河問道:“不是為此,那人皇因何而來?”

  劉景濁緩緩起身,一道混沌氣息已然將此地圈禁,絕無可能被人窺聽。

  黑衣青年對著這位問道宮主重重抱拳,沉聲道:“在下,有事相求!”

  晏河被嚇一跳,趕忙避開,明顯是害怕。

  “別別別,當年你父親也是這話,我就問了一句求什么,差點兒沒送我去酆都羅山。”

  劉景濁無奈道:“我沒背劍。”

  晏河卻道:“區別不大,我覺著我現在打不過你。”

  劉景濁無奈,只得彎下腰,沉聲道:“晏河前輩,答不答應。”

  晏河欲哭無淚,是一點兒高人前輩的模樣都沒了。

  “你倒是先說什么事兒啊!”

  劉景濁訕笑道:“這個真不能說,只能告訴前輩,事關九洲存亡。”

  晏河嘴角抽搐,差點兒沒忍住罵人。

  “你……你們父子二人是有什么大病吧?求人辦事,雖然我猜得到是什么事,但至于不說嗎?”

  來求人,說話都差不多。當年是一點兒沒猜到,現在是猜得到,又有幾個合道修士猜不到?可說出來又怎么啦?

  “要是不答應呢?”

  劉景濁直起身子,開始擼袖子。

  晏河氣極,“要是答應呢?”

  劉景濁又是一副笑臉,“前輩能做到五年之內隨時可開天門嗎?”

  晏河搖頭道:“做不到。”

  劉景濁便說道:“那就請前輩做好破入十二境的準備,等我消息,待破境后隨我與人拼命。”

  晏河總算是舒緩幾分,呢喃道:“這個準備,早就做好了。杜神不愿恢復曹姓,那他就是下一任宮主,下一任國師了。”

  劉景濁再次抱拳:“多謝前輩。”

  這位問道宮主是真想罵人啊!

  但他還是問了句:“是以劉景濁的身份求人,還是以人皇身份?”

  劉景濁答道:“九洲修士,人皇,守門人,景煬流離王,青椋山主,人族。”

  一長串頭銜兒,看似是在顯擺,但晏河明白了。

  這是以他能用的所有身份在求人。

  于是晏河抱拳回禮,沉聲道:“抱歉,我先前也投了黑子。”

  劉景濁笑了笑,擺手道:“無事,那時候的劉景濁不光讓諸位失望,也讓自己失望了。”

  一頓飯后,又喝了些酒。

  劉景濁便苦口婆心勸著晏河,說咱們都是當師父的人,徒弟就是兒子閨女,哪里能逼著閨女嫁人呢?

  問道宮主臉黑得跟炭似的,可又沒法兒說什么,難道告訴劉景濁,柳初言喜歡他嗎?

  結果劉大人皇一問,聽說柳初言出去游歷了,還以為是晏河逼得柳初言不得不走。

  于是又是一通苦口婆心,大道理小道理一大堆。

  好不容易才將人送走,臨走之前晏河特意提了一嘴葉蘆臺的師門,叫做鎏霞山,名聲不咋地。

  返回閣樓,晏河嘴角抽搐,問道:“你們……不嫌他嘮叨?”

  杜神想了想,答道:“要是他不嘮叨了,甚至不愿多說話了,那就了不得了。”

  頓了頓,杜神問道:“他是有什么要緊事嗎?專門跑這一趟。”

  晏河轉過身,微笑道:“以后對你師兄師姐好一點,不要讓大瑤變得烏煙瘴氣的。”

  我得去修煉嘍,按那家伙的話,要是五年之內能入開天門一境,就是別的用處了。

  唉!弄得人像個物件兒似的。

  這道分身沒帶著多少酒水,于是劉景濁順走了問道宮幾壺酒。

  到了卻河附近,劉景濁忽然停下。

  葉蘆臺的山門,就卻河下游,按照晏河所說,應該就在下方不遠處。

  去還是不去?時候很夠用,四月只需要去四個地方罷了。

  想了又想,還是下去逛一圈兒吧。

  一座不大山頭兒,也就出過葉蘆臺一個登樓修士。據說葉蘆臺自打掛了兩國相印,就不語山門來往了。

  關鍵是晏河還說了,這座鎏霞山,門風不怎么樣,就是個吸血山頭兒,葉蘆臺本身是極其討厭鎏霞山的。

  所以這個逛一圈,就只是瞧瞧,不會登山的。

  老遠看去,山門口擺放著兩塊兒鐵鑄的大碑,分別是大瑤王朝與醒神王朝鎖鑄,上刻國相二字。

  相國與國相,區別不是一星半點兒,但葉蘆臺擔得起。

  遠遠看了一眼,劉景濁微微一嘆,打算扭頭兒離開了。

  結果此時,有人落地山門口,一槍挑爛了牌坊,怒喝一聲:“把人給我放了!”

  劉景濁趕忙灌一口酒壓壓驚,這也太巧了吧?

  但這是真的巧合,這次來青鸞洲,絕不會有人算到的。

  站在山門口的持槍青年大喝道:“你們鎏霞山,真是辱沒葉前輩,再不交人出來,鐘某便闖上山去。”

  九和國鐘伯漕。

  劉景濁往前走了走,喊道:“鐘伯兄,嘛呢?”

  鐘伯漕板著臉轉頭,“我不是復姓,我就姓鐘!”

  劉景濁忽然想起來,人家專門糾正過此事呢。

  結果鐘伯漕看清之后,當即愣住。

  “劉兄?”

  劉景濁點頭道:“是我,你在這兒干嘛呢?”

  鐘伯漕一個瞬身到劉景濁身邊,“劉兄,好久不見啊!十四五年了吧?”

  劉景濁笑道:“是,我之前去過九和國,但鐘兄不在。”

  鐘伯漕嘆道:“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我是不愿再回去了。劉兄在此作甚?”

  當年三人聯手殺赤眉江老蛟,那時鐘伯漕還只是個金丹,如今都是元嬰修士了,可以說進境極快了。

  劉景濁笑道:“辦點事兒,路過此地,想著來看看葉蘆臺的山頭兒。不過看起來,鐘兄是找不痛快來的?”

  鐘伯漕一皺眉,問道:“難不成劉兄與這鎏霞山有交情?”

  劉景濁搖頭道:“那倒是沒有,只是與葉蘆臺有交情,同是戍邊人。我也聽說了,鎏霞山門風不正,這是怎么惹到鐘兄了?”

  鐘伯漕沉聲道:“強搶民女,算不算不正?”

  劉景濁一笑,搖頭道:“上山瞧瞧吧,權當給我個面子,先別動手。要是真為非作歹,鐘兄把人帶走,我教鎏霞山做人。”

  正此時,山上也下來人了。

  那人鼻孔朝天,漫不經心道:“我當時誰,原來是你這個鄉下人,小小元嬰,真不要命了?”

  鐘伯漕氣笑不止,說道:“劉兄,眼見為實。這個鎏霞山,仗著戍邊人名聲,為非作歹不是一天兩天了。”

  劉景濁看了一眼山門口兩道國相大碑,一個落款醒神,一個落款大瑤。

  當時就想到了會有這種局面,所以即便說了戍邊人不可欺,也有前提,就是戍邊人沒欺負人。

  怪不得晏河專門提了一嘴鎏霞山,是想讓我來瞧瞧吧?

  由此可見,那些邸報上寫的未必全是杜撰,仗著戍邊人名號為非作歹的,也不會沒有,且多數都是家人。

  人就是這樣,即便戍邊人有十萬,但只要其中一個做了人神共憤的事情,整個群體就會因此蒙羞。

  劉景濁嘆道:“也是我太著急,做法有些欠妥。應該給他們專門立規矩的,起碼得找幾個人,擔任掌律一般的角色。”

  鐘伯漕一愣,“劉兄在說什么?”

  劉景濁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登山吧。”

  攔在山門那位,見劉景濁一馬當先朝山門走來,頓時皺起眉頭,指著兩側大碑,瞪眼道:“瞧不見嗎?”

  劉景濁面無表情,冷聲道:“葉蘆臺掛兩國相印,戍邊甲子,最終戰死歸墟,這才換來這兩座碑,你們真的是辱沒他的在天之靈啊!”

  就這么緩緩往前走,那人一皺眉,一伸手,手中便多了一張弓。搭弓射箭,一道靈氣箭矢徑直朝著劉景濁射來。

  鐘伯漕眉頭一皺,一個閃身上去,卻被劉景濁伸手按在身邊。

  與此同時,箭矢到了劉景濁面前,但被一股子古怪氣息疾速融化。

  劉景濁輕聲道:“我想親眼瞧瞧。”

  那山門口的漢子不信邪,看模樣是囂張慣了。居然再次張弓,這次是三箭齊發。

  結果也還是一樣,被那股子渾濁古怪的氣息瞬間吞沒,融化殆盡。

  那人終于是慌了神了,驚慌大喊:“你……你是什么人?難道不知道拒妖傳寫著戍邊人不可欺嗎?”

  鐘伯漕看了一眼劉景濁,十余年不見,脾氣好像沒怎么改,但怎么像是換了個一樣?

  劉景濁忽然停步,轉過身,說道:“鐘兄,我沒帶劍,槍借我用用。”

  鐘伯漕點了點頭,將長槍遞去。

  沒想到那家伙持槍如持劍,單手橫掃,看似沒有任何靈氣涌動,但這座鎏霞山卻忽然一陣震顫,肉眼可見的,山巔與山體一分為二,像是被人掀開一般,齊齊往一側滑去。

  那位手持大弓的漢子,這會兒腿都軟了。

  劉景濁將長槍遞還回去,淡然道:“上山去找人,我看看誰會攔你。”

  山中數道身影接連至此,個個如臨大敵。

  為首一位老者朝前一步,皺眉道:“這位道友,不知何處招惹你了?”

  劉景濁冷聲道:“有功的是葉蘆臺,不是鎏霞山。”

  「最近十來章,應該不會分成兩章來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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