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和玉瑤仙尊講的并不多,就和講給父母的那樣。
撿一些無關痛癢的,聽個意思就差不多了。
但玉瑤仙尊何等人?
她可不是李耀那些人能夠比的,自從言語中感受到了一些極其可怕的事情。
但既然李易如此說,她也就如此聽了。
“時光如梭,歲月如歌。”
玉瑤仙尊輕笑,“不知不覺中,自你上次離開到現在,卻已經有近二十個年頭。上次你離開,風雪飄搖,如今卻又是年底了。”
李易無奈一笑,“在外這段歲月,時間是完全混亂和感知不到的。其實,也只有小時候才會那么在意時間,現在給我的感覺,也就是時間過的快了,其他的便就沒有了。”
回過頭來想想,似乎就只有小的時候才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時間的變化。
期待著每一個節日,每一個天亮。
可現在,低頭抬頭,就又是一天。
時間過的是那般快,快的已是猝不及防,想要追趕,卻怎么也追趕不上。
也許他們會活很久,但時間的流速卻真覺得太快了。
玉瑤仙尊笑道:“意識的逐漸轉變,生活的多種多樣,總會讓人產生不真實的感覺。”
他們聊著一些閑話,不再討論天下大勢,也不再去管未來如何。
可終究來說,能夠活著,其實就已經挺好了。
李易在玉瑤仙尊這邊待了兩天,他又想到了牛二,宋火爆他們。
牛二給他的感覺是比較深刻的,這個人雖然平庸了一些,但是牛二做事情有一股很堅韌,執著的勁頭。
其實在他遭遇難處的時候,也只有牛二對他不離不棄。
沒想攀附李易什么,也沒覺得李易是個拖累。
那樣的人不多見。
牛二和方天譴、墨石他們,依舊守著玄林門。
這是一份念想,只要門派還在,只要哪怕還有幾個人,甚至是一個人還在。
這香火便不絕,這門派也不會絕了根。
這就是人,人與人之間,永遠少不了情誼。
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牛二也成婚了,對象則是宋婉婉,宋火爆對這事自沒什么意見。
不過如今的宋火爆,也老了幾分。
本來天賦就不怎么樣,很難抗衡歲月的侵蝕。
站在混亂不堪的天中仙境,這里本就是一片廢墟了,但一些小的山頭得以保留。
李易看著眼前兩個孩子的嬉鬧,思緒萬千。
牛二于一旁靦腆笑道:“李大哥,我是不是有點讓你失望了啊?”
只是個地道者,連天道者都無法觸碰,此生就到此為止了。
和曾經很多修士的選擇是一樣的,到了修為無法寸進的時候,便也就放棄了,該生活生活,該干嘛干嘛。
李易展顏一笑,“自己開心就好了,干嘛那么在乎我的看法?修煉只是人生的其中一條道路,從來都不是唯一。”
頭發挽起的宋婉婉拉著牛二的手臂,笑道:“我就說吧,就你老是怪自己不努力,怕李大哥回來責罵你。”
李易哈哈笑道:“以前那個有點愣頭的家伙,現在也是為人父,為人夫了。”
宋婉婉笑道:“李大哥,你什么時候也成家啊?其實沒有孩子之前,什么感覺都沒有。有了孩子后呢,很多想法都改變了。”
“哼哼。”
宋火爆哼哼唧唧的道:“他還愁沒女人?人講究的是瀟灑人生,灑脫度日。”
李易笑道:“你倒是沒變,嘴還是這么毒。”
宋火爆哈哈大笑,“再毒能有你毒?”
李易笑了笑,“讓孩子多讀點書,讀書能明事理。不要像我這樣,除了滿嘴臟話,正兒八經的話全部加一起,也沒幾句。”
這是他不愿意觸碰的禁區。
沒學識很自卑,明明覺得一開始的對話,自己都能聽得懂,可忽然之間就不懂了。
那種感覺……
他深有體會。
就好像他是一個傻子一樣。
字也寫得丑,就是自己臉皮夠厚,又有一群人愿意包容他,這才讓他覺得很快樂。
可他畢竟只是沒什么學問,不代表他傻。
字丑不丑的,他能不知道?
魔無道說他談事情的時候,總是抓不住問題的核心。其實倒也不是他故意的,在對話的主次內容中,他確實容易走神,會規避掉那些自己無法理解的言語。
牛二看著李易,重重點頭,“會的,放心吧。”
現在玄林門的掌門方天譴也多了幾分穩重,闊步而來,老遠就大笑著,“剛把手頭的事情放下,就聽到老大自怨自艾了。你是沒學問,可你有拼搏進取的精神啊。你的目標雖然是混吃等死,甚至自己的小命也不在乎,但你可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啊。”
李易笑罵,“用你來恭維我?”
方天譴抱拳施禮,“老大你是該多讀讀書了,現在這年頭,誰還那么賣力的修煉啊?馬上就要徹底告別力量為尊的時代了。以后全是天譴規則說了算,要沒點學問啊,都不好意思出來走動。”
李易笑了笑,“我盡量。”
方天譴嘿嘿笑道:“老大現在這脾氣變好了啊,不過這次回來,是不是有點失望啊?畢竟有些地方完全消失了。”
李易呵斥,“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方天譴聳肩,“顯而易見啊,天下人都知道的好吧?”
說話間,竟直接來攬李易肩膀,“老大,你說你這身本領,就不收個弟子玩玩?現在還有人愿意修煉,以后你求人,都沒人愿意拜師呢。”
李易笑道:“沒想過這方面的事情,再則說了,我的功法也不適合教人。至于言傳身教什么的,我就更別提了,這就是禍害別人啊。”
方天譴嘿嘿一笑,“留在玄林門,幾個小弟子都讓給你。”
李易笑道:“這是讓我免費打工啊?”
方天譴夸張的作揖,“這可不敢,您是老大,誰敢讓你免費啊,一個月一塊靈石怎么樣?”
李易無奈,“得了吧你,誰還不知道誰。”
牛二小聲道:“大哥,你還會離開嗎?”
李易搖頭,“沒想過,今天就是過來和你們說說話。”
方天譴訝然,“還是不打算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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