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吹拂。
冰盒世紀打開，放出了方天譴，墨石，牛二，宋婉婉。
一切，都沒來得及。
大希音的攻勢太快，也太狂暴。
以至于，魔無道領會了李易意思的時候，剛剛出手，很多人就沒了。
空中彌漫著悲傷的氣息。
莫蒼依舊跪坐在地，血淚在臉上凝固。
“小易。”
沙啞難辨的聲音響起。
李易緩緩跪下，他似是察覺到了什么，但是卻無能為力了。“師尊。”
這是，第一次他如此稱呼。
莫蒼左手緩緩抬起，抓住李易的后頸，額頭相抵。“別去拯救天下了，沒用的，去為了自己而活吧。”
李易身軀一僵，低聲道：“是。”
莫蒼低語，“善是被束縛的，被規則束縛的良。惡是無邊際的，是無視規則的毒。不可戰勝的對手，就不要和他們斗了。”
李易艱難開口，“是。”
莫蒼松手，“我此生……渾渾噩噩，連唯一的兒子都無法保護。做父親的，做到我這個地步，真是失敗啊。”
莫蒼抬起手放在李易面頰上，“可憐的孩子，千萬別哭。真希望你的父母能夠待你好些，能夠以你為榮，他們不知道在你胡作非為，入錯行的時候，你的內心是何等的自卑。可你這孩子太要強了，也太嘴硬了，總不愿意說點軟話。”
李易哽咽，“是！”
莫蒼擦去那李易臉上的淚痕，“你忘記了嗎？你經常說的，是人，都會死的嘛。真希望早點遇到你，若是早些的話，或許你就可以一輩子挺直腰桿，不會被自己的父母嫌棄。唉，世間總是這樣，總是這樣傷害那些心存仁義的人。”
“要是有下輩子的話，要是下輩子你還是這般被人對待，一定要提前來找我，我收你當弟子。即便無法給予你豐富的資源，我也一定會好好待你。哪怕世間絕滅，最起碼你開心過。”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一直到無力垂下左手。
“是。”
“是。”
“是！”
李易哽咽著，低吼著。
他一遍一遍的回答，一遍又一遍……
只希望，他聽得到。
墨石飛奔而來，重重跪在地上，嗚咽大哭。
“掌門！”
方天譴、牛二等人情難自控。
魔無道落在李易身邊，他很清楚。
心境越高，就越怕被破。
一旦被破掉，那就是死。
莫蒼因為接受了現實，從而在靜修中達到了自然合一的地步，完全放空了自己，讓自己沒有被悲痛所扭曲，始終保持理智，仁義。
可誰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出現。
殘酷的一天，看著自己兒子的皮囊。
可又或許，那最后的話語，是對他曾經苦苦等待的一個最好的回應。
可這……
太苦了。
苦的讓人心里發堵，讓人生不如死。
你要問人性是什么？
那或許沒有答案。
可你要問人是什么？
這必然會有答案的。
那是縱然世間渾濁不堪，即便災難無盡，即便暗無天日的時候。
他們也能綻放著耀眼的光芒，驅逐著身邊的黑暗。
幽音走來，低聲道：“雖然很不想這個時候說，但我還是覺得，我們該離開了。能夠站在我們這邊的人很少，他們也必然知道這一點。我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找到玉瑤仙尊。如果能夠拉攏青天帝，或許還真的有一絲機會。”
這是很理智的思考方式。
他分得清楚利害關系。
觀點也只是從大局上來出發。
魔無道如何不明白？
猶豫再三，他終于道：“我們總是處于被動的局面，因為操縱大局的一直都不是我們。站在他們背后的宗主，才是最為恐怖的。我們都不知道他的最終目的是什么，但是想來不斷將你擊垮，也是他們的樂趣之一。就如同貓抓耗子，就是要玩個不停，活活的折磨至死。”
羞辱一只鳥，最好的方式就是拔光它的毛。
大家雖然外貌都差不多，可有些人，也確實不是人，因為他們從來都不干人事。
魔無道看向李易，“我們需要走在他們前邊了，不能夠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后。那樣的話，我們就永遠找不到獲勝的機會。”
他也知道這很難。
因為那幫人現在是在和他們‘玩’。
今天，但凡出現兩個，那么死去的就會更多。
呂歸剛剛融合神樹，自身實力還不穩固，也沒有突破到虛天仙尊。
他想要時間！
而時間是最寶貴的，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寶貴。
“當別人什么都不在乎的時候。”
幽音輕語，“就是我們最大的被動之處，我們需要去轉變這種被動，否則就只能夠一直被動挨打。他們什么時候心血來潮了，就直接找到我們了。”
李易收拾著自己的心情，“長時間以來，他把我算計的死死的。簡直已經到了，我出門是先邁左腳還是右腳的地步。你們說的沒錯，我們需要去想辦法，想辦法搶占先機，想辦法走在他們前邊。唯有如此，才能夠打亂他們的計劃，擾亂了他們的思緒。”
這樣的對手是可怕的，是值得尊敬的。
可偏偏……
他們卻不只是沖著自己來，而是沖著其他人來。
如此以來，這樣的對手就根本不需要尊敬！
魔無道低語，“或許，真的需要找青天帝合作。我想，他那邊肯定也早就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變化。再有玉瑤仙尊鼎力相助，我就不信他們十三傲骨敢落單！”
呂歸沒說話，因為找青天帝合作這種事情，他很了解李易。
縱是死，也不會低三下四的跑到青天帝那。
若是那般，也太沒尊嚴了。
“你們還不知道嗎？”
方天譴臉上掛著淚痕，很是詫異的看向幾人。
魔無道不解，“知道什么？”
“他們之間發生矛盾了啊。”
方天譴言道：“窮兇極惡也因為這件事情消失了，坊間傳言，應該是被屠夫給殺了。而且，這次連青天帝都沒法讓其復活，尸體都沒了。”
魔無道變色，“還有其他事情嗎？”
方天譴言道：“我只聽說，百里天幕的絕對防御可以擋住一丈紅的攻擊，后邊好像是青天帝出現了，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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