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么一說，秦淵也開始陷入了沉思。
是啊！
這件事情，光我們幾個蝦兵蟹將引起重視，并不能起到什么實質性的作用。
只能依靠首長......首長們......
對啊！要靠也是靠首長們！
秦淵腦子靈光一閃，頓時想到了一個好的辦法。
原本苦著的臉，也漸漸浮出了笑容。
龍小云看著他笑得賊兮兮的，開口問道。
“旅長，你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嗎？”
“怎么笑得這么猥瑣？”
秦淵這才回過神來，收起笑容，正色道。
“旅長我是在為這件事情想辦法呢！”
“哪有你說的這么不誤正事？”
“哦？”
“那你倒是說說，你想到了什么辦法來解決這個事情？”
秦淵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山人自有妙計。”
“明天你跟我去一趟戰區司令部，你就知道了。”
龍小云真相一口咬死他。
就他現在這幅樣子，跟在網上和那個網友，簡直是兩個樣。
......
張小余跟洪毅聊完后，下午一回到旅里，就召開了緊急會議。
一直在會議室里坐到了晚上，王志剛才慢慢磨磨的走進來。
“政委，什么事情那么著急？”
張小余對于遲到的人，都不會給好臉色。
質問道。
“我還以為你在宿舍里待著呢，這么長的時間，你去哪了？”
王志剛不明所以。
“我在晚飯前就去了海訓現場，三營二連海上打靶，一半沒有打中。”
“氣得我讓他們夜里誰也別睡覺，把原因給我找出來再睡！”
“打的這成績，這不是在丟人現眼嗎？”
張小余見他此時正在氣頭上，也不好沖他發火。
推了推鏡框。
“老朱不是在現場嗎？”
“讓他處理不就完了？”
“至于讓你一個旅長親臨指導嗎？”
王志剛邊拍打掉身上的沙子，邊說道。
“過兩天軍區里就要來人了。”
“要考核咱們旅突擊戰車海上實彈打靶，你說我能不親力親為嗎？”
“更何況他們還是這幅樣子，你叫我怎么放心？”
“真是不去不知道，一去嚇一跳。”
張小余給他倒了一杯水，安慰道。
“三營是前幾天才到海濱訓練場，一下海打實彈，我看是你有點沉不住氣咯。”
“還真讓你給說著了！”
“我是真的著急。”
“軍里后天就來考核了，就拿個十發五不中的成績，來給首長們看。”
“這讓我909旅旅長的臉面往哪放？”
聽見他提面子的事情，張小余立馬想到了洪毅所說的那句話，演給首長們看。
頓時就有些生氣，沒好氣的說道。
“往哪放，也是得放在你自己的脖子上。”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臨時抱佛腳是沒有用的！”
王志剛沒有聽出他話語中的不滿，開始抱怨道。
“你說這軍區來考核，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呢？”
“哪怕十天半個月前給個通知也好啊，是吧？”
“這把我們搞得手忙腳亂的！”
緊接著不知道哪根筋給搭錯了，竟然能把這件事聯系到秦淵的身上。
“哎，你說軍里面這么做，是不是有點學秦淵啊？”
“給咱們旅搞一個突然襲擊？”
這話可把張小余給逗笑了。
“我看啊，這也不能完全的怪上面。”
“主要是咱們平時海訓搞得太少了。”
“臨到考核的前三天，才開始安排海上訓練。”
“成績不理想那是自然的。”
“現在成績不理想就不理想吧！”
“只要他們努力一下，我相信成績一定會上去的。”
王志剛有些好奇。
“我說，這可不像是你張政委所說的話......”
話還沒說完，參謀長就直接推門而入。
“政委，旅長。”
“朱副旅長說他有事，今天的會議他來不了了。”
參謀長這一進門，就把王志剛之前的思路都給打斷了。
開口詢問道。
“我剛才說什么來著？”
參謀長接話。
“說什么？”
“我剛到，什么也沒聽見。”
王志剛轉頭看向張小余。
“我剛才在跟政委談話，我說到哪里了？”
張小余淡淡一笑。
“你是說，這不像一個政委所說的話。”
“不會吧？”
王志剛一拍腦門子，頓時想了起來，有些納悶的說道。
“對對對！”
“你是從來都不會這樣說話的。”
“上級來考核，我們怎么說也得拿出最好的成績來吧？”
“你怎么能說，不理想就不理想呢？”
“老王，二連的新兵比較多。”
“車長和炮長也就是連年多的兵。”
“而且又是新裝備第一次下水，這怎么能夠打得好？”
“我只是認清現實罷了。”
“跟何況，之前人家朱副旅長提出的海上訓練。”
“你每次總是以安全穩妥為理由，不予批準，只能在岸上打，不允許士兵下水訓練。”
“現在突然全部都趕下海里去，這怎么可能打得好呢？”
王志剛見張小余把責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連忙質問起一旁的參謀長。
“丁凱，你不是說前段時間的海況不好嗎？”
“新兵多，第一次下海的話，到時候沉了車，死了人怎么交代嗎？”
坐在王志剛對面的參謀長來了半天，一句話都沒有說，莫名其妙的卻躺槍了，心中忍不住狂汗。
張小余可沒有這么好糊弄，他知道王志剛這時想要甩鍋，直接問道。
“那現在你怎么又讓他們下海打實彈了呢？”
雖然說會議室里只有他們三個人，但是王志剛旅長的威嚴還是不容被侵犯的。
被張小余這么的責備，王志剛也有些惱羞成怒。
“政委，你這可就是抬杠了啊！”
張小余見王志剛人就這樣。
容不得別人對他的決定由一絲的反對意見。
也生氣的別過頭去，不想跟他說話。
參謀長見狀只能站出來，當個和事佬。
“政委，旅長，開什么會？”
“咱們就開吧？”
參謀長本想著趕緊讓他們結束這個話題，把注意力都轉移到這次的會議上。
哪知道張小余開口說道。
“開吧！”
“今天的這個會議就是抬杠！”
參謀長這心里是連連叫苦啊！
今天出門的時候是不是沒有看黃歷，怎么不管自己說什么，都會撞槍眼上呢？
王志剛也有些吃驚的看著張小余，不明白他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冷笑的說道。
“怎么了？張小余？”
“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吧？”
張小余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中的怒氣。
“老王，你怎么說話的？”
“我今天叫你們來呢，我們開個會，研究一下上次跟山豹旅演習失利的原因。”
“分析一下我們909旅現在存在的問題，希望能夠統一認識。”
“那干嘛非要安排在晚上呢？”
“你可真是......”
張小余沒讓他繼續往下說，直接回懟道。
“我睡不著！”
這話一說，可把王志剛堵得啞口無言。
過了一會，只好妥協，不跟他一番計較。
“好吧，你說吧！”
“咱們旅現在還有什么問題？”
“我們打完敗仗回來之后，旅里的官兵們思想波動很大，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但是，我們常委領導的思想，卻沒有做到統一的認識。”
“咱們909旅的路將來到底該怎么走，這翻身仗將來到底應該怎么打。”
“如果我們三個在思想上沒有做到統一的認識，旅里的很多工作就無法展開。”
“還有就是，有些問題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是礙于情面只能裝作看不見，悶著不說話。”
“我認為啊，這是一種不稱職，不負責任的表現！”
“我希望從今天開始，這個杠一定是要抬起來的！”
“不僅要對事，更要對人！”
王志剛淡淡的看著他，還不知道他話里行間的意思都在指著他。
等他說完之后，嬉皮笑臉的說道。
“這是怎么了，政委？”
“有問題當然不可能回避啦！對吧？”
“但是我們敗了嗎？”
“首長連一句批評的話都沒有講。”
“是不是啊，參謀長？”
參謀長沒有想到，這矛頭怎么就突然又轉向了自己。
可是他這次學乖了，不說話了。
只是笑瞇瞇的點點頭。
王志剛繼續說道。
“你干嘛非得作踐自己呢？”
“我不同意用‘抬杠’這個詞，傳出去多不好聽。”
“而且影響也不好。”
“咱們應該團結一致，才能步調一致，對吧？”
張小余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看來這王志剛還是一如既往的驕傲自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這次演習過程當中出現的問題。
“政委，你說吧。”
“咱們在訓練上有什么問題，我們馬上改！”
“馬上行動起來，不就行了嗎？”
然后看向參謀長。
“參謀長，你說說。”
被叫到的參謀長一臉懵。
“我？”
“我......我在聽著呢！”
王志剛白了他一眼。
“現在是聽，不是說。”
“既然政委要抬杠，你也說幾句。”
“你說說，剛才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參謀長礙于自己旅長的壓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張小余。
從他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后，才支支吾吾的說道。
“我覺得吧......我覺得......”
王志剛可等得不耐煩起來。
“要你說就說，別這么婆婆媽媽的！”
被他這一訓斥，參謀長沒過腦子就直接脫口而出。
“我覺的，旅長和政委說的都有道理！”
這樣一來，兩邊都有顧及，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了吧？
王志剛聽到這個回答，給他一個贊許的眼神。
“對咯！”
“我們兩個說的都有道理，那就不叫抬杠。”
張小余開口問道。
“那叫什么？”
“既然都有道理的話，那應該叫做探討......探討問題。”
說完，王志剛和參謀長兩個人都笑了起來，想要緩解此時的尷尬氣氛。
不過張小余這一次是真的打算，把這件事情給弄好。
依舊是板著個臉。
“老王啊，我看你這是在和稀泥！”
王志剛也不是軟柿子。
“別這么說，和稀泥不也是你政委的工作之一嗎？”
這可把張小余給氣得。
王志剛到了現在，也清楚張小余此次開會的目的。
“我知道，最近有些同志匯報了一些問題情況和不滿的情緒。”
張小余冷笑一聲。
“什么問題、什么情緒，你給我說說。”
“老紅，洪毅。”
“他并不是因為這次演習的成績不理想，而有意見的。”
“從一開始，他就有一肚子不滿的情緒。”
“他是帶著個人情緒打的演習，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不過，他所說的也不完全是沒有道理。”
“但是咱們旅黨委決定下來的作戰計劃，不管你有什么意見，都必須堅決執行命令！”
“他把這種情緒一直留到了現在，還提出來要轉業。”
“你說，我們能接受這種情緒嗎？”
張小余淡淡的說道。
“還有呢？”
“還有之前的朱團長，他也是受到洪毅的影響，現在也是對這個看不慣，對那個不滿的。”
“你說說，這種矛盾要是都暴露出去了。”
“那咱們全旅的官兵怎么看待咱們旅領導？”
“今后我們的工作該怎么開展？”
“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嘛！”
“大度一些，眼界開闊一些，不要總是計較個人情緒郁悶，就隨意的宣泄。”
“其實這是一種很不好的習慣作風。”
然后轉頭看向參謀長。
“丁凱，我不是叫你跟洪毅談一談嗎？”
“談的怎么樣了？”
參謀長一臉尷尬的看著張小余。
因為這件事，他是拜托張小余幫忙去和洪毅談的。
但是不知道張小余有沒有去做。
只能含糊的說道。
“我......我還沒來得及。”
說完，求助似的看著張小余。
張小余也沒辜負他，解釋道。
“我找過洪毅談過這件事。”
“但是問題不在于誰發牢騷，誰不滿。”
“那問題是什么？”
“問題是他們為什么發脾氣、發牢騷。”
“我們這些旅領導，根本就不知道具體的原因。”
可能是因為是之前參謀長和朱團長談過話，也知道一些原因。
于是他站出來說道。
“我想，可能還是對山豹旅的不滿。”
“大家對于山豹旅的對抗，感到很不適應。”
“對這種不講規則的演習，也不是很習慣。”
“因此都覺得我們老老實實的按照訓練大綱的要求去做，結果打起來卻變成了另一個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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