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琴宓見馬曉翠一張臉扭曲，端酒的手捏得指節發白。
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似的。
這種場合聞出什么丟人的笑話，就是她的失職了，至少，她現在還受鳳家所托，幫忙看好馬曉翠的。
她硬著頭皮，走到馬曉翠身邊，挽住她的手。
“馬小姐，這里是宋老爺子的壽宴，于情于理，到場的賓客，都應該先去向主人家祝壽。”
言下之意，司徒家的少爺只是按照禮數在做，并不是像其他人說的那樣，無視她。
她說得有道理，馬曉翠聽了進去，冷靜了下來。
“我知道！”
說著，甩開她的手，追著司徒新野的身影去了。
正好這時候，宋老爺子和鳳老爺子互相扶持，走進宴會廳。
賓客們人見狀，紛紛圍了過去，向宋老爺子說了些好意頭的祝壽語。
司徒新野腳步一頓，便勾著薄唇，走了過去。
“宋老，我父親人還在國外，趕不及回來，我替我父親，跟你說一句，壽比南山，這是我們家的一點點心意，請笑納。”
說著，將手上的禮盒遞了過去。
宋老爺子臉上樂呵呵，伸手接過壽禮。
“太客氣了，人過來我就很高興，用不著送什么東西的。”
“要的。”
雙方一來一往地寒暄了好一會兒。
宋老爺子剛說出讓司徒新野在宴會上好好玩的話，馬曉翠適時從旁邊角落里走出來，甜笑著跟兩個長輩打了招呼，便乖巧站到鳳老爺子身邊。
“外公，我回來了。”
因為之前就跟著鳳老爺子，向宋老爺子祝賀過，倒也不算失禮。
宋老爺子的目光從司徒新野和馬曉翠身上掃過，笑道：
“曉翠來得巧了，不如就帶新野一起玩吧？”
鳳家和司徒家那點事兒，幾乎整個四九城都知道，宋老爺子不介意幫鳳家的忙，撮合一下這對年輕人。
“不了，今晚還有些事要處理，不能久待，真的很抱歉，掃了宋老的興。”
明顯是借口的話，但說得還算漂亮，宋老爺子心里不悅，也不好多說什么。
臉上當即露出遺憾之色。
“這樣啊。”
明明白白的拒絕，如兜頭潑了馬曉翠一盆冷水。
她臉上的表情有些管理失控般扭曲起來。
司徒新野連多一眼都沒有看她，又跟宋老爺子說了幾句話，就轉身離開。
鳳老爺子微瞇起蒼老的眸子，用眼神阻止了想追過去的馬曉翠。
馬曉翠不敢違抗鳳老爺子的意思，只得咬著眼待在原地，只是眉眼間的煩躁，難以遮掩。
周圍不少人在看她，低聲議論著什么。
至于他們說什么……剛才她就聽到不少，心里更煩躁。
……
整個壽宴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宋家人忙碌地送客人離開。
當然，有不少人在中途就離場了。
因為等不到江家人。
剩下的，都是些不死心等到最后一秒的。
想當然而，江家根本就沒有露臉。
四大家族中也只來了一個鳳家。
失望而回的人，離開時還不忘記瞪宋家人一眼。
馬曉翠跟著鳳老爺子上了車。
車內安靜，無人說話。
開了一路后，鳳老爺子才掀起眸子，不徐不疾地開口：
“還在鬧脾氣？”
馬曉翠暗暗撇嘴。
“沒有。”
鳳老爺子吃鹽比她吃飯還多，那點小心思壓根逃不過他的眼晴。
他也不跟她爭辯這種無意義的事。
“阿翠，你現在最先要做的，是先提升自己，等你的能力跟身份匹配，就不會有人說你的閑話，更不敢不把你放在眼里。”
也就是說，壽宴上的一切，鳳老爺子都看在眼里。
馬曉翠咬著牙，臉色青白。
本來只要鳳老爺子說一句話，這些事情，全部都能避免！
他不僅不說，還在旁邊看她笑話！
現在又說這種冠冕堂皇的大話！
鳳老爺子瞥她一眼。
“我知道你不服氣，是不是覺得，只要我開口就能堵住他們的嘴？”
“可堵住嘴，有什么用？一樣改變不了他們心里的笑法，如果你想站穩腳，必須讓他們心服口服。”
馬曉翠抿唇，不甘心地點頭：
“我明白的。”
鳳老爺子嗓音淡淡：
“那就最好。”
馬曉翠不想聽那些大條道理的教訓，“嗯”了一聲后，就主動轉移了話題。
“外公，宋家是怎么回事？到處跟人說請到江家，最后江家都沒有來，這不是被打臉嗎？”
目的沒達成也算了，丟臉事大。
剛開始還好，大家都抱著希望在等，也沒對宋家人有什么不滿。
中途的人就開始罵罵咧咧地離開。
留到最后的，也對宋家人沒有好臉色。
不過，馬曉翠看在眼中，心里還挺樂的。
因為有宋家人在前，后面就沒有人再說她的閑話。
鳳老爺子輕嘆。
“宋家不行了，內里差不多全爛透了，不分場合勾心斗角。”
事情倒也不復雜，宋家三房人都想請江家人，三房都請不到，又不想輸給其他兩房，結果，不約而同撒了同樣的慌。
本來以宋老爺子的謹慎，必定會查問清楚。
巧合的是，宋老爺子的心腹也得到消息，江家很有可能會讓人過來。
馬曉翠對宋家那些爛事不感興趣。
她能看到鳳老爺子臉上濃濃的失望，顯然，連鳳老爺子也在期盼江家人到來。
“外公，你也想見江家人？”
鳳老爺子苦笑。
“自然是想。”
去年因為馮敬華治療的事，鳳江兩家就多了道鴻溝。
早知會有今天，當初就是治死了馮敬華又有什么所謂……不，應該說，當初要是那女孩把人治死，說不定更好，他就能徹底拿捏住江家，就不會出現今天這暮江兩家聯手的局面。
馬曉翠提醒他：
“他們已經和暮家合作了。”
鳳老爺子笑了笑。
“合作又怎么樣？在商場，沒有絕對的朋友，也沒有絕對敵對，利益決定關系。”
說著，他頓了頓，看向馬曉翠。
“你最好也記住這一點。”
馬曉翠抿唇，沒作聲。
半晌，像下定什么決定一半，開口：
“外公，把江家交給我，可以嗎？”
鳳老爺子像聽到好笑的笑話一般。
“交給你？”
馬曉翠神色凜然：
“是，我會讓她心甘情愿為我們鳳家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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