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爺子瞥了他一眼。
“他求你辦事，也沒見你幫他辦成啊，你囂張個什么勁？”
向以軒差點沒被自己的爺爺給噎死。
一手拍到沙發上，人兇猛地站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發怒，向以軒觸及老爺子不咸不淡的眼神，瞬間慫了，把身體縮回沙發，小聲給自己辯解。
“不是我辦不成，是以寧妹妹咬著不賣，宣哥和祁老二他們也輪番換身份試了，我們又不能開太高的價……”
向老爺子眼底的嫌棄更濃。
“這是開價的問題么？你得拿出誠意！”
向以軒無語。
這是通買賣又不經過以寧妹妹的面，他再出再多的誠意，以寧妹妹也看不見啊！
非要說，就是暮沉那個悶騷傻拉叭唧。
他跟以寧妹妹撒個嬌，畫不就能到手了嗎？
偏偏躲著藏著，不敢出手，用這種迂回手段，要是能買到畫，就算他輸！
嘴上訓了不肖孫子幾句，向老爺子越發覺得別人家的孩子就是好！
既聰明，又漂亮，可惜被老暮家的先下了手。
還好，老暮家那小子也算他家半個孩子。
四舍五入，小姑娘就是他老家的。
向老爺子心滿意足地捋清關系，扭頭叮囑他家臭小子：
“既然你叫了人家妹妹，那就得有當哥哥的責任！多護著人小姑娘，可別把你在外面亂玩那一套拿來搪塞我！”
向以軒做了個夸張的驚恐表情。
“爺！我是那種人嘛！”
江以寧不僅是沉哥家的媳婦兒，還是他家老爺子救命恩人的孫女，沖著這兩層身份，不用提醒，他都會護好她。
向老爺子輕哼，倒沒再說什么。
他端起瓷杯，淺淺地抿了口氣，心里回想起剛才那乖巧小姑娘的模樣，不由地感慨地嘆了口氣。
“……真像。”
向以軒不明所以。
“像什么？”
向老爺子斜瞥了自家孫子一眼，身體微傾，把杯子放回茶幾的托碟上。
“我是說，那小姑娘跟她奶奶長得真像……嗯，就是多了些嬌氣，看上去也比她奶奶當年乖巧多了。”
不過，現在的孩子身上基本都帶著嬌氣。
生活環境變了，人心自然也不同。
在那個年代，人根本沒有嬌氣的資格，乖巧更要不得。
沒點戾氣、匪氣，很容易就會變成人人可欺的對象。
向以軒不以為然。
“一家人，長得像不是很正常？”
話音還沒落下，向老爺子就抄起拐杖，往不肖孫子的腿上掃過去。
“怎么不見你像我一分？”
向以軒躲避不及，生生吃了一棒。
“嘶！爺，君子動口不動手！還有，我怎么不像你？奶說過，我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都像個猴！”
“你像個屁！”
兩爺孫就這樣在客廳鬧了起來，遠遠都能聽見向老爺子的罵聲和向以軒的痛呼聲。
老人身體再硬朗，怎么也比不上年輕人。
不多時，兩人就各自占了一邊沙發，大口地喘著氣。
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老爺子，表少爺來了，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
向老爺子聞言，氣不喘了，皺頭死死地擰了起來，神色不悅。
“他來做什么？”
中年人偷偷看了向以軒一眼，沒敢接話。
向以軒嗤笑了聲，隨即，站了起來。
“大概是來找我的吧？黎叔，你告訴他，我不在。”
不等中年人回應，他扭頭跟自家爺爺交待了聲：
“爺爺，我去帶沉哥和以寧妹妹到處轉轉。”
說完，便邁開長腿，頭也不回地走了。
中年人看著向老爺子，等待他發話。
向老爺子朝庭院的方向看了眼，想了想，半晌才開口：
“讓他進來吧。”
“是的。”
……
向老爺子的收藏品不太多，僅有的幾幅藏畫也不是大眾熟知的名作家作品。
收藏室就如向老爺子在外的聲譽那般，清廉明亮。
沒一會兒，江以寧在暮沉的帶領下，把老爺子的藏品參觀了個遍。
暮沉把收藏室鎖起，輕車熟路地把鑰匙放回了原處。
看得出，他很熟悉向家，就像在自己家似的。
這樣的關系，說“青梅竹馬”倒也不為過……
嗯，應該是竹馬竹馬。
江以寧跟在男人身邊，有些走神地胡思亂想著。
下一秒，胳膊忽然被拉住，還沒來得及應，視線一陣晃動，耳邊傳來一聲“咚”。
緊接著，男人那張俊美過分的臉龐便在她眼前放大。
江以寧眨了眨眼睛，終于弄清了自己的處境。
她被堵在轉彎的角落里，男人一只手護著她的后腦勺，另一只手臂撐在她的頭頂，整個身軀將她困在這個角落里，遮得嚴嚴實實。
他的額頭貼著她的，迫得她不得不仰起頭，對上他那邊雙有些凌厲的鳳眸。
兩人貼得很近。
近得她能從鳳眸里看清楚自己驚愕的表情，近得只要她稍微再仰一仰下巴，就能碰到他的唇。
“暮、暮哥哥？”
突然間的，這是要干什么？
暮沉再低了低頭，湊著她的柔軟緋紅的唇，似碰非碰地開口：
“寧寧不乖。”
若有似無的觸感，有些癢。
江以寧本還在往后縮著，聽到他的話，漂亮的桃花眼瞪大，也忘記了躲。
“我什么都沒做！”
暮沉的鳳眸深邃若海，嗓音低啞，“再想想，嗯？”
熱息灑落，和唇瓣間時不時的輕觸，簡直讓人無法集中精神。
江以寧咬了咬唇，指責他：
“你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這樣才是。”
暮沉說完，低頭重重地吻了上去。
“唔……”
后腦勺上的大手將她按向他，高大的身軀不輕不重地壓著她，他的吻、他的熱息在她的臉上輕輕游弋著，像是寫著電流一般，所到之處，讓她渾身的毛孔要炸開一般。
她忍不住縮著肩膀，有些受不住了。
“不、不要鬧！”
低沉沙啞的聲音貼著她耳邊，聽起來性感極了。
“那寧寧想出來了嗎？”
薄唇細碎地游走，最后又碾上她的唇瓣。
江以寧被吻得有些站不住，雙臂緊緊抓住他后背的衣服，一副嬌軟的小模樣，讓暮沉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本想讓誘引她說話的吻，不由地加重了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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