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邊靜默了幾秒，才響起一道小心翼翼的嗓音。
“……以寧，我聽說了，你競賽考了全國第一名……恭喜你了……”
是葉棠。
江以寧淡淡地回道：“謝謝。”
隨即，便沉默了下來。
葉棠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而江以寧則是無話可說。
半晌，葉棠吶吶地擠出一句：“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以寧希望你以后都能好好的，再見。”
只能怪她自己，當初沒有珍惜，所以失去了這個女兒。
再看看自己眼下這亂七八糟的生活，放手讓江以寧遠離，是她能為江以寧做的最后一點事情了吧。
“再見。”
江以寧掛了電話。
不知道在院子里站了多久，突然，腦袋被壓了壓。
她抬起頭，看向來人。
“暮哥哥。”
暮沉揉了揉她的頭發，薄唇微彎，“該吃飯了，一會兒還要去學校拿成績。”
“哦。”
江以寧輕聲應了，人卻站在那沒有動。
那雙漂亮清澈的桃花眼望著他，微光明滅，明明沒有刻意流露出情緒，卻勾人得不行。
暮沉雙垂下眸子，斂去眸底里的暗色。
“怎么了？”
“我……”想抱抱你，謝謝你這半年多一直陪著我。
早在葉棠第一眼看向她，露出嫌棄和不快的時候，她就知道，在明家等著她的會是什么。
她做好了心理準備。
所以，在明家里遭遇的一切，她并沒有什么特別感觸，更沒有受傷。
但，有人一直陪著她，讓她輕松走過這場噩夢。
她很開心。
江以寧抿了抿唇，最終沒有把話說出來。
暮沉沒有催促，靜靜地等著。
“我們去吃飯吧！我餓了！”
“好。”
……
下午，暮沉將江以寧送到一中。
此時的一中門口，聚了不少豪車，人來人往的，顯得非常熱鬧。
二人提前在前一個街道口下車，步行進了校園，一路走向一中的大禮堂。
一會兒將會在這里，給一眾競賽成績名列前茅的學生頒發獎牌和證書。
遠遠還沒有走近，就能看到大禮堂門前，站了黑壓壓的一片人，
有不少學生和老師提前等候了。
“江同學！”
韓霜降看了江以寧，揮動手喊了一聲。
他身邊的是嘉德的學生，大家紛紛跟著韓霜降上前道喜。
其他學校的學生，也看了過來。
物理科的人都認識江以寧，此時看到她，眾人的感覺還是微妙。
這個女孩從頭到尾，都拿了第一。
穩得一比。
大家都說不清，自己到底甘不甘心。
除了物理，還有數學科的參賽學生，盯著江以寧的目光更是微妙。
沒有參加冬令營，甚至，考試時，有一半時間都在睡覺，竟然還能拿到第一名。
那種心情，實在是難以描述。
韓霜降直接地問：“早上有沒有接到各高校招生辦的電話？”
江以寧點頭，“有。”
“那就好，給你打電話的這些學校，是你可以挑選保送的學校，一會兒頒發完獎牌，就可以簽約，你好好想想選哪一所大學。”
“好的。”
“還有，你請的長假，學校已經批了，手續等我回去幫你弄就行。”
言下之意，接下來的時候，江以寧可以自由支配，不需要再到學校報到。
“謝謝韓老師。”
韓霜降揮了揮手，“客氣什么！”
師生兩人聊了幾句，江以寧察覺到一道不住往她身上飄過來的視線，抬眸朝著那邊看了眼。
一瞬間，兩人的視線對上。
偷看被捉了個正，施簡的心臟猛地一跳，飛快地收回了視線，佯裝在聽同伴說話的樣子。
江以寧沒放在心上，注意力很快回到韓霜降和暮沉的身上。
但施簡卻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心臟跳得飛快，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似的，腦子變得空白。
“對了，施簡，你不是和江同學住一個房間嗎？有沒有跟她聊過學習心得？哎！她的真很厲害，一路打到決賽了。”
顯然問的人并沒有想得到答案，他只是羨慕施簡有機會觀察學霸私底下的學習方式。
其他人順勢聊了起來。
“我還以為她的精力重點放在物理上呢！誰知道，數學第一也拿下了！”
“省賽的時候，我們就該清楚她的實力啦！”
韓霜降怕會影響到學生考試的心態，江以寧衣服文具被人惡意印小抄的事并沒有公開，她搬出酒店的事也一并瞞了下來。
嘉德的人以為施簡和江以寧還住在一個房間。
施簡實打實算，也只和江以寧住了一晚上，而且，還是不太愉快的那種。
聽著周圍全是贊許江以寧的聲音，施簡心里突然就十分不平衡！
拿個第一就很了不起嗎！
根本沒有人知道，江以寧的心就是黑的！
威脅她，害她擔驚受怕了一整個晚上。
結果呢？
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江以寧和韓霜降都拿她沒有辦法！
甚至，不敢往學校上通報！
那人說得沒錯，只要她死咬著不松口，她就沒有錯！
“我可沒有和她同房。”
同學間突然一靜，均詫異地看了過來。
有人問：“不是，你沒和她同房，那她和誰住啊？”
參加競賽的女生少，五個科加起來，就那么幾個，有變動，大家很快都會知道。
可是，大家都沒有聽說過誰調了房間。
施簡惡意道：“名義上的確是分到我和她同一個房，但人家不回來過夜，我也不好說什么，對吧？”
幾個人聞言，面面相覷，都有些不敢相信。
施簡輕哼。
“我騙你們做什么，你們沒看到嗎？她沒和我們一起，反而是和一個男的一起過來嗎？誰知道她干什么去了？真惡心！”
沒人接話，眾人看向江以寧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施簡看在眼里，心里一陣快意。
這時，突然有人說道：“惡心的是你，施簡，惡意揣測和散播謠言，真是難看死了。”
施簡怒了，“石思遠，你說什么！”
石思遠睨了她一眼。
“重點班的人都知道，那個男的是江同學的哥哥，給江同學開過家長會的，你在這胡說八道，故意誤導別人，揣的是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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