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前進大道上。
周天坐在輪椅上,何染染在后面推著。
鎮上的情況看起來和之前有些不一樣,熱熱鬧鬧的前進大典已經結束,張燈結彩也已經全部撤去,此刻剩下的,唯有那一條條迎風飄動的白綾。
前進小鎮,似乎變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
空氣中很濕潤,雨季在前進大典之后再次覆蓋整座前進小鎮。
這里的生活節奏其實很慢,相較于一號城而言,這里的人似乎更愿意拿出時間來享受生活。
很快,就在二人來到鎮中心時,周天就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只見中心那座巨大開拓者雕像旁,竟然豎起了一塊兒高大的石碑,石碑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
在周天的示意下,何染染推著他走了過去。
石碑下有不少人正在駐足停留,他們都在打量著那一串一串的名字。
顯然,這上面寫著的,是所有有資料記載的開拓者姓名。
而就在成年人平視就能看到的位置,用粗重的筆畫雕刻著兩個大字——“明靜”
明靜和尚,沒有姓名,或者說他的姓名早就已經被遺忘在了這一百多年的歷史當中,所以這里所寫的,唯有明靜二字。
這兩個字異常顯眼,周天只是隨便掃了一眼就發現了。
不知怎的,看到這兩個字時,他的腦海中突然傳來了一陣波動,這是一種很奇特很古怪的波動,漸漸地,那一層波動似乎形成了一道漩渦。
周天不知道該如何反抗這種力量,索性,他就什么都沒做。
而他的眼睛,也在下一刻便濕潤了起來,一股強烈的情緒在胸腔中醞釀,周天臉色憋的通紅,一直到最后,他竟然啜泣了起來。
何染染有些摸不著頭腦,她尷尬的向周圍異樣的目光看去,隨后便推著周天趕緊離開。
周天自己也很無語啊,他搞不懂自己的情緒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不過下一刻,他突然發現了一些不同。
他不由的抬起手來打量著自己的手掌,一股淡淡的能量波動竟然在體內緩緩游蕩著。
伴隨著一連串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輕靈之聲,他的眼睛緩緩瞪大起來。
他竟然……突破了?
只是莫名其妙哭了這么一場,他竟然就突破了?
并且這好像是直接越過了f級所有小門坎,直接正式踏入了e級?!
周天驚呆了,他的大腦在呆滯片刻后立刻開始運作,他不禁便聯想起了上一次突破時的場景。
似乎和現在一樣,都是走了一陣強烈的情緒波動之后,才正式提升的。
可是為什么……這一次他沒有感覺到邁出那一步的氣息呢?就這么悄無聲息的突破了?
周天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心里有些激動也有些深深的疑惑。
“你怎么了?沒事兒哭什么?”何染染小臉兒仍然紅著,矮著身子低聲問道。
周天被問的老臉一紅,奈何這事兒也解釋不了,于是他只能裝作深沉的嘆了口氣,感慨一般道:“唉……我只是在想,這一次為了救你,我損失的東西實在是太大了。”
“嗯?”何染染被直接打斷了思緒,她愣了愣后,尷尬說道:“我……對不起哦。”
“沒什么,”周天擺了擺手,道:“不過就是丟了四把刀而已,沒什么可大驚小怪的。”
是的,那天冰湖事件后,他剛剛奪到的四把名刀全部被遺忘在了冰湖上,按照周天的看法,這應該是被山本藝宣那幾個人給拿走。
總之,他心里還是挺不開心的,畢竟那幾把刀用起來也確實順手……
很快,二人已經來到了伊瓦沁布山脈之下,從這里只要稍微抬頭,就可以看到山脈之中的希望山,隱隱還可以透過薄霧看到那座明靜寺。
上山的路上,一條條白綾迎風而動,襯托著山脈的神圣。
周天抬頭看著山巔之上,心里五味雜陳。
倏地,他又是一個恍惚,再次陷入了一道莫名的回憶當中。
……
“前面!前面那是什么?”
黃山滿天,透過暴風的縫隙,人們隱隱看到前方不遠處,似乎有什么凸起的東西。
有人丟掉了肩頭的粗繩子,迎著風邁著踉蹌的步伐在泥濘的地面上行走著,一直到最后,他噗通一聲摔倒在地,跪坐在地上,他看著前面的一幕,淚水噴涌而出。
“山……是山……”
有人已經走了過來,顫抖著身子望著前方那阻斷了去路的一片茫茫山體,絕望的坐在了地上。
“這里怎么可能有山?”有人不信邪的一腳猛的踩在了地上,結果泥濘的土壤直接將他的整條腿全都包裹了進去。
他驚恐的想要掙扎,但卻立刻聽到有一人吼道:“不要掙扎!越掙扎你陷進去的就越快!”
事業中,一道人影大踏步走了過來,指揮道:“還記得之前教過你們的嗎?把重心放到上半身!趴在地上,慢慢把身子從地里抽出來。”
那人恍然大悟,連忙強壓下心頭的恐慌照做,很快,他就從泥濘之中抽身出來。
然而還不待他興奮自己還活著,便猛的被那個指揮著拽起來猛的刪了一巴掌。
周圍其他人連忙過來阻攔,紛紛喊著:“明靜首領,別打了!他也是一時氣急啊……”
眾人勸著,時年二十多歲的明靜也終于放棄了繼續動手的打算,他扭頭看向前方,黃沙當中,隱約可見一片連綿起伏,好似看不到邊。
開拓者一行,已經走了數年,明靜早已從最基層走到了如今的管理層,他現在所承擔的,是整個開拓者隊伍的先鋒,整個先鋒隊里,有五百多條人命。
伴隨著距離大海越來越進,黑土上也越來越泥濘,眼看著已經完全走不動了。
然而卻在這時候,出現了如此一座山脈橫亙在前,這簡直是在眾人心頭澆了一盆冷水。
明靜微微皺著眉,終究還是決定不要冒險,他扭頭吩咐道:“傳下去!拖行石板過來,先暫時在這里扎營歇息!”
周天站在半空中,那遮擋視線的黃沙卻并沒有對他造成什么影響,他將下方所有的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
這是歷史啊,是開拓者第一次被伊瓦沁布山脈阻擋時的場景。
他沒想到,明靜原來不單單是普通開拓者,更是開拓者先鋒隊的首領。
突然,世界仿佛被摁下了快進鍵。
漸漸地,黃沙停止了,天空也由亮轉暗,月朗星稀,這是只有在夜間才能看到的晴朗。
還是同一天,只是時間到了夜晚。
下方,有十多塊石板拼成了一個方盤,上方正式先鋒隊的營地,營地正中央的位置,還有著一簇篝火,幾百人正圍在那里熱熱鬧鬧的吃著飯。
然而明靜卻沒在,他來到了營地邊緣,借著淡淡的月光打量著面前的山脈,目光中盡是躊躇。
路,被擋住了。
突然,他似乎是下意識的晃了晃腦袋,也正是這一晃腦袋,他竟然瞥到了周天的身影,頓時驚的一件蒼白。
周天的視角變了,他似乎在見證一段歷史。
只見他剛剛待的地方,正有一道縹緲的身影踏空而立,衣衫隨風而動,卻看不清樣貌。
周天就像是個局外人,在一旁看著這一幕。
“你……你是什么人?”明靜在最初的驚恐之后,漸漸冷靜了下來。
在這個年代,戰爭剛剛結束沒多久,人們怎么可能忘記新人類的存在?
雖然明靜猜出了那道人影就是新人類,但他竟然沒有過多的慌亂。
天空上,那道人影也有些詫異,他緩緩落了下去,整個身子被一件黑色大斗篷遮擋著,聲音顯得很稚嫩,道:“你……是人類么?”
距離離得這么近,還是讓明靜有些心慌的,他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
這兩步,卻讓那道身影本想上前的身影停滯了一下,隨后便停頓下來,終究沒有靠過去。
他似乎有所察覺,面前這個人類似乎在害怕他。
“你……你是什么人?”明靜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再次問了一遍。
那人沒有猶豫,笑了笑伸出一只手,道:“我叫齊天明,很高興認識你。”
似乎是感受到了對方身上那種小孩子一般的行為,明靜竟然也放下了一些警惕,他最終伸出手,輕輕的和齊天明握了握。
猶豫了一下,他拍了拍身旁的兩張椅子,道:“額……請坐吧。”
齊天明看了眼椅子,愣了半晌后,竟然一邁步站了上去,似乎還有些茫然,疑惑為什么要讓他站在這上面。
明靜無奈,道:“我是說……請坐!坐!”
齊天明晃了晃身子,又撓了撓頭,似乎并不理解“坐”這個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明靜感到有些奇怪,不過最終還是他先示范了一下,緩緩坐在了椅子上。
齊天明這才有樣學樣的坐了下去。
“你……來自哪里?”明靜打量著齊天明,但他也看不清對方的容貌,對方藏的很好,他只知道對方的手不大,似乎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
“我在一個雪白雪白的地方醒來。”齊天明思考了半天后,說道:“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
然而,他此言一出,明靜的瞳孔卻驟然凝縮,他吞了口唾沫,喃喃道:“你……你是從南極洲來的?”
“南極洲?”齊天明又撓了撓頭。
顯然,他似乎對這個世界很陌生,并不清楚那一個個的地名,也當然不知道南極洲究竟是什么地方。
但明靜知道啊!
南極,那里可是最終之戰爆發的地方,是新權之爭的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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