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明靜寺,是當世僅存的宗教場所了。”前方的寧雀得意洋洋的答道。
看的出來,為了這一次出來旅游,他提前做了不少功課。
江萊瞥了他一眼,隨后點了點頭,喃喃道:“好可惜啊,把這里買下來蓋一座大別墅多好啊。”
一旁的周天聽的嘴角直抽。
把這里買下來?
真要是足夠有錢的話,似乎也不是不行。
“啊?萊萊你說什么?”寧雀離得比較遠,沒有聽清江萊說的話,不禁問道。
江萊當然沒有重復一遍的意思,她扭頭看向周天,道:“咱們過去瞧瞧吧。”
周天看了一眼四周,還是沒發現徐染染的身影,于是便點了點頭。
突然,就在他們向著明靜寺走的時候,路旁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咦?這不是周天嗎?”
聞言,周天微微愣了一下,單單聽聲音的話,他似乎對這個聲音并不怎么熟。
不過對方似乎很確定周天的身份,她竟然主動跑了過來。
一見面,周天立刻就想起對方來了。
這不是那天……在夜來香酒吧認識的齊思雨的女同學嗎?
話說回來,他好像連對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周天,竟然能在這里看到你?”其他幾個女生也都一臉驚訝的走了過來,紛紛說道:“你上次都把蘇舟那家伙給打了,竟然沒事嘛?”
周天看著幾個女孩子,有點兒尷尬,他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當然,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此時此刻,他竟然隱隱感覺到身旁有一道危險的目光……
江萊目光幽幽的打量著他們,一言不發的靜靜看著。
周天深深吸了一口氣,這都是什么事兒啊?
突然,他余光注意到了還在不遠處站著的齊思雨,不禁眼前一亮,連忙招了招手,道:“那個……齊思雨啊,你爸爸上次說的和我家合作的事情怎么樣了?”
齊思雨神色有些復雜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江萊,走過來默默說道:“還在考慮呢。”
“哦。”周天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他連忙說道:“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江萊,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江萊打量著齊思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周天繼續向江萊介紹道:“這位是齊思雨,我們兩家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有過來往。”
聞言,江萊微微一愣,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她也是海城人嗎?”
“額……”周天挑了挑眉,搖頭道:“不是,她曾經是,現在早就已經定居一號城了。”
“哦。”江萊再次點了點頭。
一時間,場面似乎有些冷清,幾個上來打招呼的女孩子也都有些尷尬起來。
周天不得不打圓場道:“那個,咱們一起去明靜寺看看吧?”
“好啊,”一個女孩子頓時便眼前一亮,然后說道:“我聽說,明靜寺的老和尚很神奇的,他會看手相面相,并且很準的。”
“真的?不會是像占星術那樣的偽科學吧?”
“不是呢!據說那老和尚已經活了一百六十年了,他的本事都是戰爭年間跟新人類學的呢。”
“真的假的?不會是前進小鎮為了吸引顧客故意步下的噱頭吧?”
“哎呀真不是!四合天狗聽說過吧?就是五十年前聯邦和天啟叛軍第一戰時一戰成名的那個。”
“昂,當然知道了,他的事兒不是還被寫進人物志里了嗎?”
“對,就是他,據說他在成名前曾經來過這里,并且在這里待了很久,得到了那老和尚的一瓢水,從此就青云直上了。”
“真的嗎……”
周天在一旁默默聽著幾個女孩子聊天,本來他只當做是在一篇無關緊要的故事,然而當聽到與四合天狗相關的事情時,他不禁愣了一下。
確實,據左龍所說,四合天狗的確來過這里,并且似乎在這里得到了什么機緣。
難道……
周天看向前方的明靜寺,心里嘀咕著,難道他真的是在這明靜寺里得到了什么機緣?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寺廟面前。
環山路上人很多,山頂上人也很多,但是這寺廟附近卻并沒有多少人,倒是真應了“明靜”二字。
寺門口有一顆很古老的松樹,樹葉已經在酸雨中干枯,撒了一地,樹下有一個灰衣小和尚,正拿著掃把緩緩清掃。
周天一大群人烏泱泱來到門口時,小和尚抬頭看著他們,眉清目秀,聲音中帶有一絲虔誠,道:“幾位施主,是來采訪的嗎?”
明靜寺,是當世僅存的宗教場所,也是唯一被政府承認的。
這座寺廟成立的初衷,據說是為了在黑土上喪命的開拓者們祈禱,一切都說明,這里是一處十分莊嚴肅穆的地方。
所以幾個女孩子雖然家里非富即貴,卻并沒有表現出不屑一顧,而是紛紛雙手合十鞠了一躬,道:“是的,我們想要見見那位老和尚。”
灰衣小和尚當然知道“老和尚”指的是哪位,那是廟里唯一的一位老人。
他放下掃把,雙手合十念了一聲法號,道:“阿彌陀佛,抱歉,幾位施主,明靜大師已經不見客了。”
他話音剛落,便聽一個女生說道:“啊?可是他明明就坐在廟里那棵樹下啊。”
灰衣小和尚愣了一下,連忙轉頭看了一眼。
果然,在廟里西墻的那顆古松下,正盤膝坐著一位佝僂的老人。
他所坐的位置面前有一扇月亮門,光芒透過月亮門照射進來,形成了一個梯形。
老僧的身影被拉到很長很長。
“咦?太陽已經下山了啊?怎么會有陽光照過來?”幾個女孩子面面相覷著。
灰衣小和尚三步并作兩步跑了過去,站在老和尚身旁,神情緊張的說道:“大師,您怎么出來了?您的身體已經適應不了現在的氣候了。”
老僧卻只是抬起那干枯如樹的手擺了擺,眼睛半睜半瞇,潔白的長眉隨風而動,竟顯得有幾分飄然欲仙。
小和尚擔心的看著老僧,最終只能讓開,看向周天一行人,說道:“大師說,請一位叫周天的小友過來一趟。”
“唉?他剛剛說話了嗎?”齊思雨幾個女孩子更震驚了。
周天的心也是不禁微微一顫。
這個老僧,竟然會知道他的名字?
一旁的江萊默默推了推他,低聲道:“喂,什么情況?”
周天搖了搖頭,隨后便緩緩走上前去。
小和尚認真的打量著周天,本想讓他將腰側的兩把刀放下,但是老僧卻再次擺了擺手,他這才放棄,嘆了口氣后,引著其他人向寺里走去。
江萊幾人有些不想離開,但是小和尚催得緊,這才不得不跟著一起走。
直到院子里只剩下了周天和老僧,他才開口問道:“大師,您……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明靜大師沒有張嘴,周天的心中卻在下一刻響起了一道縹緲的聲音,那聲音滄桑,充滿了一種歷史的厚重感。
“請坐吧。”
周天聞言,心中有些異樣,他緩緩坐在了老僧身旁的蒲團上,看著月亮門外。
這一眼,他看到了一些不尋常。
明明從別的地方看時,太陽已經完全落下了,但是不知怎的,從這月亮門竟然還是能夠看到一抹夕陽。
他心中大受震撼,眼神有些發顫,不禁說道:“大師……這?”
心中再次傳來聲音:“時隔多年,好久不見……”
猛的,周天的心中劇烈的顫抖起來,不知怎的,一股熟悉感竟然從心頭緩緩升起。
老僧轉頭過來,看著這張已經蒼老到極致的臉龐,周天的腦海中竟是緩緩浮現了一片記憶,一片本不應該屬于周天的記憶。
……
……
混沌,一片混沌。
天地一片黑黃色,迎面而來的全是割的人臉疼的冷風。
耳畔是狂風在呼嘯,身邊看不到任何人影。
周天站在這里,小腿完全被泥土包裹,甚至因為站立不動的原因,他已經開始微微下沉了。
身后,傳來一聲怒吼,那怒吼迎著狂風,卻絲毫不見失真,他踹了周天一腳,喊道:“走!接著走!別停!停下就是死!”
周天一個踉蹌,他直到這時才注意到,在他的腰間和肩頭,竟然分別扛著一根麻繩。
透過狂風的間隙,他甚至還能隱隱看到有不少麻繩竟然是從他的兩側一直延伸向前的。
這一刻,周天微微一怔。
這是……開拓者行進的大軍?
他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也正是在這一刻,他猛然清醒了過來。
面前,是老僧那雙渾濁的雙眼。
他似乎在淡淡的笑著,可惜臉上的皺紋太過沉重,導致這笑容看不太清楚。
他看著周天的模樣,這一次,他終于開口說話了,聲音與剛剛周天在腦海中聽到的幾乎相同。
“你……看到了吧?我的過去。”
周天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他晃了晃頭,皺眉看著明靜和尚,驚道:“所以……您……您其實是一位開拓者?”
老僧沒有正面回答,他再次轉頭看向了西方,那是海城的方向:“從海城到這里,有400多公里,開拓者為此卻行進了整整六年,六年里,死了三萬多人,五萬多人落下殘疾,一轉眼,140多年已過,我恐怕已是這世間最后一個開拓者,也是最后一個……記得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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