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伯伯,玉舟罪不至死啊。”
“玉舟只……只喂了一滴酒。”謝玉舟小臉嚇得發白,他只喂了陸朝朝一滴酒,朝臣竟然氣得要將他杖斃。
謝玉舟這回都快嚇尿了。
他扭頭朝文武百官看去,眾人對他怒目而視。
謝玉舟哭的淚眼汪汪,誰能信啊,他只是喂了一滴酒,全都憤怒的盯著他。
他哪里知道,因著陸朝朝飲酒,心聲吐露秘密,將這群朝臣嚇得魂飛魄散。
皇帝擺了擺手,謝靖西急忙將傻兒子抱走。
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他這兒子在封地被慣壞了,頑劣至極,他掰了一年,都不曾將性子掰回來。
這下可好……
就因為喂了陸朝朝一滴酒,直接掰正。
陸朝朝抱著大哥脖子:“大哥哥,你怎么眼睛紅紅的呀?”
陸硯書看了眼母親,他只是心疼母親和容叔叔。
“沙子迷了眼睛。”陸硯書低聲道。
“哦,那朝朝給你吹吹哦。吹吹就不疼啦……呼呼……”小家伙輕輕給大哥吹著眼睛,陸硯書心里暖洋洋的。
皇帝眉頭一挑。
“新科狀元為太子老師,眾位愛卿沒意見吧?”皇帝再次問道。
陸朝朝抬起腦袋【讓我看看,哪些人得罪我哥哥?】
她眼神落在方大人身上。
方大人渾身汗毛倒豎:“微臣沒意見,微臣一點意見也沒有。朝朝于方家有恩,微臣怎么會反對呢?”方大人絕口不提,剛剛帶著眾人辭官,給皇帝施壓的事。
姜大人面色陰沉,他陰測測的看著陸朝朝。
皇帝滿意的環視全場,還是朝朝有用!齊聚文學
心中又有些狐疑,怎會突然聽到朝朝的心聲呢??
“既然眾愛卿沒有異議,此事便就此定下。王元祿擬旨。”
“是。”太監低聲道。
“容將軍乃北昭戰神,北昭不可沒有愛卿。愛卿的婚事,誰也不可插手!”
眾臣憋屈的看著陸朝朝,想要反對,又怕她又在心里胡說八道。皇帝得意的直挑眉,讓你們作死。
“來,朝朝,皇帝爹爹抱!”
“哎喲,真乖……小家伙又胖了……”
一句胖了,陸朝朝陡然看向他。
皇帝……
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不該招惹她!
【誰胖了誰胖了!到底誰胖了?我都沒說你帽子綠!!】
【哼,討厭皇帝爹爹!】
【活該惠妃娘娘給你戴綠帽子!】小丫頭齜牙咧嘴。
大皇子猛地抬頭看向陸朝朝,眼中滿是震驚和……迷茫。
母妃,給父皇,戴綠帽子??
朝中皆是驚恐的看向皇帝,皇帝的心上人給他戴綠帽子?
“住口!”皇帝猛地大喊。
陸朝朝狐疑的看著他:“誰說話了?我又沒說話……”陸朝朝翻了個白眼。
皇帝只覺頭皮發麻:“今日壽宴到此結束,所有人立即出宮!”
皇帝心頭不斷的祈禱,別說話別說話……
【他不會被惠妃氣瘋了吧?哎,想想也是。他把惠妃當真愛,惠妃把他當魚塘。】
【他以為惠妃進宮來爭寵,結果惠妃進宮來泡妹妹……】
【誰讓惠妃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呢?】
【哎……淑妃娘娘為了她,要死要活呢。】
六皇子呆滯的看著陸朝朝,她說啥??
皇帝身形一晃,差點栽倒。
皇后順勢扶住他,皇帝輕輕拍了拍皇后的手:“婉婉,幸好朕還有你。你對朕一心一意,朕定不負你。”
皇后面上含笑:“陛下,您喝多了。”
皇帝面上毫無反應,心頭淚流滿面。
他招惹陸朝朝干嘛!為什么要說她胖,嘴賤啊!!
朝朝雖然貪吃,雖然臉頰肉嘟嘟的,但她身上都是嬰兒肥。看起來,也只比普通兩歲孩子肉呼一點……
他嘴賤干嘛!!
他已經不敢去想,朝臣到底有沒有聽見。
可朝臣的臉色……哎,不提也罷。
“王元祿,去警告文武百官。今夜之事,誰都不許外傳!若讓朕聽到風聲,夷九族!”皇帝面色陰戾,他不愿傳出不利于朝朝的謠言。
王元祿與在場家眷并不曾聽到心聲,他雖不解,倒也挨個上去警醒。
大皇子失魂落魄的看了眼父皇,他想說什么,可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對皇帝所有的埋怨,一時間,煙消云散。
皇帝沒處死他,算是仁慈了。
許氏擦了眼淚,上前將容澈扶起來:“你怎么這么傻!拼死換來的軍功,怎就拱手讓出去!”
容澈笑瞇瞇的看向她:“軍功是死的,人是活的。有蕓娘,就算回家做個閑散世子也沒什么打緊。”
許氏嗔怪的瞪他一眼,心中卻是滿滿柔情。
“真笨。”
容澈咧嘴傻笑,他才不笨。辭了官,他就能永遠陪在蕓娘身邊。
建功立業,那是單身漢的事。
他容澈,只想跟在媳婦身邊。
謝玉舟抽抽噎噎的跟在靖西王身邊:“父王,一滴酒,罪不至死。你別打死我……”想起群臣吃人的目光,謝玉舟就頭皮發麻。
那些老臣,是真的想打死他。
他至今不明白,這滴酒的威力,怎么這般大!
待眾人離宮,容澈擔憂的看向朝朝。他方才仔細觀察過,皇室血脈,以及文武百官都能聽到朝朝心聲。
“許夫人,容將軍,你們暫且先回府。孤等會親自送朝朝歸家。”太子抱著朝朝,眉宇溫柔。
太子年紀不大,可總給人一種超脫年齡的穩重。
“娘親,等會我和太子哥哥肥家哦。”小家伙奶呼呼的擺擺手。
“多謝太子殿下。”許氏戀戀不舍的行了禮,這才與容澈出宮。
但他們并未離開,與陸硯書一同在宮門外等候。
太子輕嘆一聲:“朝朝啊,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朝臣都快被你嚇死。估摸著,至少今夜要做噩夢……”
他也沒成想,朝朝上皇家玉牒,竟與國運有了牽絆。朝臣竟能聽見她的心聲……
小家伙咧著嘴笑,還不知道自己心頭的吐槽被人偷聽。
太子帶著她回到東宮。
小家伙已經昏昏欲睡。
太子趴在她的心口,珍惜的聽著強而有力的心跳。“朝朝,我像你保證,一定讓它歸位。”
“朝朝,你忍忍……”
“崇岳要取出北昭之心,你忍忍……”前世師父剖心時面不改色,如今,他卻不敢下手。
他的手掌顫抖,心頭沉甸甸的難受。
讓朝朝短暫的擁有心跳,他甚至不知是對是錯。
可他想到朝朝長到兩歲半,都不曾體會到心臟在胸腔跳動的感覺,又按捺不住。
他很害怕。
害怕朝朝永遠也無法體會到。
小家伙睡的面頰通紅,濃密的眸子緊閉,安然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