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歡喜極了。
坐在陸硯書身邊,眼神時不時往許氏身上飄。
一整晚,嘴角彎彎,好似喝醉似的。
陸朝朝左手烤羊肉,右手烤雞腿,肚子圓鼓鼓的。
“這日子,神仙都不換……”陸朝朝嘖嘖的感慨。
聽得容澈直樂:“小家伙還知道神仙過什么日子?”
“沒什么意思。”陸朝朝意興闌珊。
眾人吃吃喝喝,看著煙火,和和美美的守歲,當真溫馨無比。
許氏還給府中下人發了三倍月錢,賜下席面,滿府皆是笑意。
“年后的會試可有把握?”容澈問道。
陸硯書眉宇含著一絲暖意:“定不負家人所望,全力以赴。”
而此刻的陸宅,便毫無過年氣氛。
裴氏冷著一張臉,小丫鬟戰戰兢兢的來報:“老夫人又拉身上了,請夫人過去擦洗。”
裴氏氣的將茶盞一摔。
碎片濺到小丫頭臉上,劃出一道血跡。
小丫頭身形哆嗦,卻不敢哭出聲。
“除了我,就沒人能伺候了嗎?我徹夜守在床前,夜里拉屎拉尿要喝水,她到底想怎么樣?”只幾日的功夫,裴氏整個人便被熬的臉色蠟黃。
小丫鬟哭著道:“換了人,老夫人便不停的哭嚎。”
裴氏哪里不知道,老太太這是故意磋磨她。
裴氏罵罵咧咧,又問:“錦娘呢?今日除夕,她怎還不安排守歲?”
丫鬟低垂著頭:“少夫人病了。”
“不爭氣的東西。”
裴氏心中明白,姜云錦這是故意撂挑子呢。
成婚幾月,陸景淮竟一次也不曾與姜云錦同房。她暗暗猜測,只怕兒子的身體出了毛病。
她焦躁不安,卻又不敢透露絲毫心思。
“娘親,我們求護國寺方丈吧。”陸景瑤小聲道。
“方丈說,瑤瑤有貴人之命,必定會給瑤瑤面子。讓他替家中,看看是否沖撞了什么。”陸景瑤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方丈。
裴氏眼睛一亮。
“瑤瑤真聰明。”
“娘怎么沒想到呢?”
“當年你還未出生,方丈便將佛珠送給老太太呢。可見極其看重你。”
“只可惜近來方丈云游,三月才回京。”裴氏只恨不能立即將方丈請進府。
裴氏心頭歡喜,露出笑容。
她掩下心頭苦澀,最近陸遠澤時常拿她與許氏做對比,讓她不甘至極。
護國寺方丈,當年便看重自己這一胎。
定能替自己扭轉乾坤。
陸景淮不知何時回了府,此刻他站在姜云錦面前,神色有些尷尬。
“錦娘,可否從賬中支我一些銀錢?”
“下個月會試,需要打點一二。”陸景淮面色泛紅,似乎有些尷尬。
姜云錦抿了抿唇,笑道:“相公,你我夫妻一體,何必分你我。”
“待守歲后,明日一早,給相公可好?”
明日一早?
代表著今夜要同床共枕。
陸景淮捏了捏拳頭,壓制內心的惡心,強撐著笑意道:“好。這段時日委屈錦娘,是我的不是。”
夜里。
陸景淮趁著她沐浴之際,偷偷從袖中拿出藥,狠了狠心,倒入杯中。
一飲而盡。
待姜云錦出來,他臉上已經布滿潮紅。
看向姜云錦的眼神,肆無忌憚又帶著熱意。
姜云錦見他眼神似火,心頭不悅霎時散開。
翻云覆雨,一室春光。
第二日,便是大年初一。
陸景淮甚至等不及給裴氏拜年,便匆匆拿了三千兩,著急忙慌的出門。
姜云錦只覺氣悶,昨夜好似一場夢。
夢醒后,陸景淮再次恢復冷漠。
“他是不是愛上別人了?!”姜云錦暗自神傷,心中難受的厲害。
“跟上去瞧瞧,看看他去了哪里?不要被相公發現。”姜云錦只覺他眉宇間都透著焦灼,懷疑在外面養了外室,當即命人跟上去。
陸景淮似乎很慌張。
甚至不曾用府中馬車,也不帶小廝,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入了條小巷子。
此處極為偏僻,又是平民區。
巷子內站了三個粗壯大漢。
男人一見陸景淮,一腳便踢在陸景淮胸口上,將陸景淮踢倒在地。
“你糊弄老子呢?讓你拿點壓歲錢,你竟害哥幾個等了一夜?”
“是不是想凍死我們?!”
“快點,錢拿來。磨磨蹭蹭干什么!”男人啐了一口,便伸手拿錢。
陸景淮屈辱的咬著牙,將懷中三千兩遞過去。
男人一把搶過,一邊數一邊打量著他。
“你們說好的,拿了錢便離開京城!此生都不再回京!”
“你們答應過我,不會將此事外傳!”
鏡黎圣女已經回西越,可這三人是北昭人!
他們留在京城,時常脅迫陸景淮。
陸景淮斷斷續續已經給過好幾次銀錢。
這幾人,一次比一次大開口。
“你說走,咱就走,咱們多沒臉面?不過,你若是,能將咱們仨哄得開心,也不是不能!”三人瞥了眼陸景淮,陸景淮自幼養在府中,一身皮肉白白嫩嫩,比姑娘家還養得細膩。
“嘿嘿,你若再伺候咱們最后一次,咱必定離京。再不擾陸少爺好事。”
“聽說陸少爺剛娶妻呢。”
陸景淮只覺一股寒意直沖天靈蓋,憤怒幾乎將他理智壓斷。
他眼中泛著殺意。
指甲死死的掐進掌心,隱隱能窺見血跡。
“真的嗎?你們真的能離開嗎?”陸景淮漠然的問道。
其中一個男人伸手抹了把陸景淮:“嘖嘖,細皮嫩肉的,讓咱兄弟幾個好生懷念。”
“比女人還有意思。”
“你是不是也食髓知味了?咱兄弟幾個,也算將你伺候得好吧?”男人語氣下作無恥。
跟在角落的丫鬟,死死捂住嘴。
驚恐的瞪大眼睛,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她聽到了什么?!
“聽說,陸少爺的妻子,乃二品大員府中嫡女。若是她知曉,你曾在咱兄弟三個身下承歡,也不知能不能接受?”齊聚文學
陸景淮咬著牙。
“最后一次!再等幾日,我定好好陪你們……讓你們盡興!”陸景淮氣極反笑,眼中殺意彌漫。
三人調笑著捏了把他的屁股,放肆笑著揚長而去。
陸景淮站在雪地里,肩頭落滿積雪。
他的人生,好似與陸硯書顛倒。
一片坎坷,再無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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