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市。
程秋雨好不容易結束加班，著急地往公交站跑去。
她工作的地方就是個小縣城，公交車路線不多，七八點就到了末班車時間。
要是趕不上末班車，她只能打車回去，得花近二十塊錢，公司還不給報銷！
二十塊錢，她可以美美吃一頓夜宵了。
好在緊趕慢趕，程秋雨趕上了10路公交車的末班車。
一上車，她就戴上耳機，打開了鯊魚app，點進了首頁上那個掛著奇怪圖案封面的直播間。
她平日忙于工作，沒有什么消遣的事，就喜歡看看直播，經常都是看一些各式各樣的吃播。
一邊看，一邊吃，好不享受。
但自從她看過一次紀禾的直播后，吃播對她的吸引力反而小了。
程秋雨膽子不大，有時候看到害怕的地方，還會整個人縮在被子，用手蒙住眼睛，悄悄從手指縫里去看直播。
只是今天她加班，坐上公交后才終于有時間看起了直播。
耳機里傳來紀禾清冷的聲音。
程秋雨靠著車窗，窗外燈影閃爍。透過車窗玻璃的倒影，能看到整輛公交車上，除了她和司機外，再無其他人。
公交車繼續往前開去，周圍的路燈慢慢少了。
車輛開始顛簸起來。
程秋雨習以為常，這條路還在修建中，平日里她下班回去都是坐的10路公交，開過這條路少說要顛簸上五六分鐘。
不過，她還是第一次加班趕上末班車，以前加班她都趕不上末班車，直接選擇打車的。
因此，程秋雨看著窗外昏暗的馬路，有些困惑。
平常這條路也這么黑的嗎？
正想著，車子又顛了一下。
這一次顛簸的幅度可比先前要大許多。
程秋雨一時沒控制住身體，腦袋往窗戶上撞了一下，在空曠的車廂里，腦門跟玻璃碰撞的聲音顯得格外響亮。
司機往后看了一眼，趕忙道：“小姑娘，沒撞傷吧？這條路太顛簸了，都大半年了還沒修好，真是奇了怪了。”
程秋雨倒沒受傷，就是撞到的一下挺疼的。
她揉著腦門，擺手道：“我沒事。原來這路都已經修大半年了嗎？我都沒印象了。”
大概開末班車總是孤獨的，難得有人愿意跟自己聊天，司機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過年那會兒就開始修了，我那時候開這條路，就是這樣了。平常修路也就三四個月，這次卻修了這么久，聽說啊……”司機說到這里，壓低了聲音，帶著點鬼鬼祟祟的語調，“說是挖路的時候，挖出了一具尸體！”
公交車又顛簸了一下。
程秋雨被司機這話嚇了一跳，趕緊低頭多看了紀禾幾眼，余光卻瞥見開過去的公交站牌前站著一個正在招手的人。
“誒？”她愣了一下，沖司機喊道：“師傅，剛剛公交站牌那里不是有人要上車嗎？你怎么沒停車啊？”
“小姑娘，你是不是看錯了，沒人啊。”
她看錯了嗎？
程秋雨剛剛撞到的腦門位置又疼了起來，她揉著腦門，懷疑起來。
周圍沒有路燈，她又是匆忙瞥了一眼，也許真的是看錯了。
車子還在顛簸。
不過已經過了站牌，想來一會兒就開出這條路了。
程秋雨看著窗外，沒一會兒，她臉上露出一點疑惑。
車子怎么還在顛簸？
就在這時，程秋雨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公交站牌，她瞪大眼睛，身子往前挺，仿佛這樣就能看得更清楚一點。
只見站牌前，站著兩個人。
一個穿著西裝，外套掛在手臂上，一個穿著藍色工裝，頭上戴著頂安全帽。
他們衣著不同，但動作卻一樣，都伸出一只右手，似乎是在招呼司機停車。
她心里嘀咕，這兩個人的動作還挺一致的。
不過要修的這條路不是只經過一個公交站牌嗎？怎么還這么顛簸。
程秋雨一頭霧水，卻看著公交車徑直從站牌前開過，司機不僅沒停車，甚至都沒有減速的意思。
“師傅，有人要上車啊！”
她肯定自己這次是真的看到了人，雖然那兩個人低著頭，她看不清楚臉，但那確實是兩個人！
司機又聽到這話，覺得程秋雨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小姑娘，你別唬我了。有沒有人我還看不到嗎？你趕緊坐好，這條路真是奇怪了，平常幾分鐘就開過去了，今天倒是開了好久，要是又把你撞到可不好了。”
“可是……真的有人啊。”
程秋雨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只覺得背后一陣發涼。
她明明就看到了人，司機為什么說沒看到？
而且，為什么車子還在顛簸？
這條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長了？
程秋雨坐在位置上，一時不知道往哪里看，就見不遠處，一個公交站牌再次出現！
她的臉在看見站在站牌前的三個人后，徹底慘白下來。
一個穿著西裝，外套掛在手臂上，一個穿著藍色工裝，頭上戴著頂安全帽。
那是她在上一個站牌時，看到的兩個人。
可他們怎么會這么快就到了這個站牌前？
如今他們身邊還多出來一個人，一樣低著頭，穿著灰色衛衣，戴著一頂棒球帽！
他們統一伸出右手，做出攔車的舉動。
程秋雨清晰地聽到了自己怦怦亂跳的心臟聲，她呼吸急促起來，心頭那一點古怪終于有了答案，這三個人的動作未免太一致了吧！
公交車再次從站牌前開過。
程秋雨卻連質問的話都不敢說了，她縮起身體，車子的顛簸讓她的呼吸越發急促。
耳機里，紀禾的聲音適時傳來。
“那么接下去是今天的第三卦了。”
聽到這話的時候，程秋雨再一次看到了站牌，這一次站牌前的人變成了四個。
他們不再低著頭，而是側過臉，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盯著她，嘴角慢慢上揚，竟裂開到了耳邊！
車子再次重重顛簸了一下，司機困惑的聲音傳來。
“這條路怎么開了這么久？”
程秋雨額上一下冒出了無數的冷汗，她不敢移開視線，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到她回過神來，就聽紀禾念出了她的id。
“一場秋雨，能聽到聲音嗎？”
“主播，救……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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