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拍戲之外,聽到南清老師像個話癆似的碎碎念。

  他們看起來關系真好。

  她現在沒別的想法,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羨慕。

  別家的藝人,不但會給助理煮咖啡,還會反過來幫助理提東西。

  而一墻之隔的水瑤,只會發火和罵人。

  家人們誰懂啊,無語死辣!

  嗚嗚嗚,好想我家芝芝啊。

  因為今天和昨天剛進組不同,他們不需要分開行動,白思禾便陪戚竹去做妝造。

  站在化妝師旁邊,白思禾仔細觀察著她的手法。

  上次化妝的慘痛記憶還在眼前,她雖然不想在自己臉上練習,卻也不希望自己一點經驗都沒有。

  不過有些東西,一看就會,一學就廢。

  她之前看過一些視頻,但真正上手的時候,還是會覺得亂。

  這大概和她每次看的時候,潛意識覺得自己用不上,所以左眼進右眼出有關。

  因為昨天水瑤的耽誤,戚竹還需要繼續把男裝沒拍完的內容搞定,所以現在化妝師畫的還是男性的妝容。

  男性妝容和女性妝容多少還是有些區別,雖然拍攝需要上更重的妝,但戚竹底子好,沒一會就搞定了。

  造型師又帶他去換了病號服,再出現的時候,他已經有幾分病態男青年的味道了。

  直到他這邊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也沒見到水瑤的影子。

  “咱們先去休息室吧,估計那位姑奶奶得幾個小時后才能出現了。”

  醫院的戲也是在攝影棚拍攝,離這里不遠,他們暫時不需要用到保姆車。

  白思禾點點頭,兩人和化妝師道了聲謝,就先離開了。

  戚竹是有自己的單獨休息室的,他們坐在里面,一個看臺詞,一個看手機,誰也不打擾誰。

  白思禾看著手機里孔子明的消息:

  “隨你怎么想,反正我是發錯人了。”

  忍不住搖了搖頭。

  她只是調侃了一句是不是想關心她又不知道怎么說,就得到這么一句解釋。

  要不是她昨天看了全程,差點就信了。

  然后她才把競標延后的事發給了陸一皓。

  過了一會,陸一邈的消息發了過來:

  “為什么跟他說不跟我說?”

  白思禾:……

  “因為我有刪除聊天記錄的習慣,而好友列表里他在上面一個,要不你改名叫陸一a?”

  陸一邈發來一串哼哼唧唧的語音:

  “都是借口,你就是偏心,要是不偏心為什么不在我的備注前加個a?或者給我備注成‘愛’、‘愛人’都可以啊!”

  白思禾回了個無語的表情包,然后就沒再回了。

  而是回憶起二次穿越的時候,和陸家兄弟之間的相處。

  說真的,她穿越之前還想過,一定有哪些她不知道的內容,是這本書的作者經歷過的,而且很可能和現實世界中的她有關。

  可那三天的遭遇,她完全找不到兩個世界中相同的點。

  這件事中無非就三個重點,綁架,他們兄弟發燒,和送發卡。

  綁架——她小時候從來沒經歷過,也沒聽身邊有誰經歷過,更別說在野外趕路了。

  在野外倒是有過,那是她在少林寺的事了,那里就她一個俗家弟子,師兄們都是真正的出家人,肯定做不出寫書這種事。

  發燒——這個可就多了,她又不是什么自閉人,誰以前還沒見過別人發燒啊?簡單照顧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

  就連大學期間,馬松都不知道病過多少次,如果生病的人都有嫌疑的話,第一個得是他吧?

  不過肯定不會是他就對了,要是一定得從生病這件小事入手,那嫌疑人可就太多了。

  送發卡這件事,更是沒發生過。

  她一個男人,怎么可能會用那種東西。

  但如果是把發卡視為一件物品來看的話,倒也是一種可能性。

  不過很可惜,她送出去的東西,比照顧過的病人都多。

  我怎么就這么大方呢!

  白思禾懊惱地揉揉太陽穴,要是知道送點東西就會遇上這種事,她寧愿當一只鐵公雞。

  總之是白穿越一場,還浪費了比金子還珍貴的三十萬愛慕值。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門外是臉色鐵青的導演。

  幾個小時沒見,他看起來蒼老了幾十歲,臉上的每一條褶子都寫滿了滄桑。

  “鄭導。”戚竹放下劇本,叫了一聲。

  鄭導點點頭,又歪了下頭低聲問:

  “她還沒來啊?”

  戚竹也跟著點頭。

  白思禾倒是能理解他有多心累。

  水瑤確實有些過分了,本來就沒什么實力,還仗著背后的資本,我行我素。

  現在都已經過了十點,就算她現在到場,化完妝換了衣服也快十一點了。

  照她的演技,估計直到中午放飯,都拍不出來兩條能用的。

  現在白天又那么短,下午也才幾個小時的時間,按她這個速度,估計也就拍個一場。

  昨天戚竹熬了大半夜趕上的進度,一下子回到解放前了。

  鄭導嘆了口氣,直接走到戚竹旁邊坐下,問:

  “你們前陣子拍電影,老黃是怎么拍完的?”

  他說的老黃,自然就是黃導,這個人白思禾也見過,色心很大膽子挺小,還被她錄了音。

  戚竹滿臉真誠:

  “黃導也被折磨了很久,不過電影比電視劇短一點而已。”

  聽完這句話,鄭導臉色變得像紅綠燈一樣精彩。

  戚竹說完,還用關切的眼神看著他:

  “不過鄭導,您也別太難過,這部劇一共才二十集。”

  鄭導洗臉似的用手搓搓臉:

  “我謝謝你嗷。”

  有被安慰到,但是不多。

  他臉上全是不能理解:

  “你說,昨天她吃了飯就回去了,十幾個小時不夠睡嗎?”

  “為什么一定要上午睡呢?全組幾百號人就在這等她一個,她怎么睡得著的?”

  “她要不是上面插進來的人,我早給她踢出去了,慣的毛病!”

  一說起她來,鄭導就滿腹怨氣。

  “臺詞臺詞不會,演技演技沒有,飯倒是一點不少吃,你沒看她的原片呢,臉盤子都占了半個屏幕!”

  “私下里再好看有什么用,誰會在乎?觀眾能看到的不就是鏡頭下被拉寬的臉?”

  戚竹笑笑:

  “黃導之前提過這個問題,說到時候給她逐幀修一下。”

  鄭導勃然大怒,滿臉肉疼:

  “什么?那得多少錢啊?”

  “反正我是不會讓后期單獨給她修容的,就這么播,到時候觀眾愛怎么罵怎么罵!”

  這些話,他沒法在別人面前說,只能在和他有著同樣遭遇的戚竹面前吐吐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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