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回應的話也是綿里藏刀，一說出口，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尤其是周杰這個試用期員工，臉色微變。夾在我和呂方月之間，看上去就顯得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又扭頭看向他，笑著說。
“多謝周哥，你去忙自己的事兒吧。我和呂副總聊就行。”
周杰明顯松了一口氣，對我和呂方月說道。
“那吳專員，呂總，我先去繼續整理上個星期檢測到申城范圍內出現過靈異波動的地點資料了啊。”
呂方月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然后又盯著我，一言不發。
我也毫不示弱，平靜地予以回視。
四目相對。
一股股炁流，似乎都開始在四周隱隱浮現。
然后，一抹驚訝之色在呂方月的眼中一閃而過。
“凝炁化實？不到二十歲的凝炁化實……而且好像比一般的強得多？果然，年輕人，你有傲氣的資本。”
我眉頭一皺。
面對這種家伙，也沒必要跟他虛與委蛇藏著掖著，直接開門見山。
“呂副總這話是什么意思？從我來到這兒，和你一句話都還沒說，跟周杰說話也是有禮有節。你是怎么一上來就得出我有傲氣的？”
呂方月沉聲道。
“如果是謙虛的人，不會接受特派員這樣極其重要的職位。就算你在修行方面很有天賦，但年紀輕輕貿然身居高位，我覺得很不好。沈如風，他不懂事，這不合規矩。”
原來如此！
我可算稍微明白了一點兒，為啥這呂方月對我一見面就陰陽怪氣、話里帶刺兒的了。
看樣子，是他覺得我不到二十歲就成為秀星分公司的“高層”人員，是壞了規矩。
這種爹味兒十足喜歡居高臨下教育年輕人的“老家伙”，看來不但在普通人的企業里一抓一大把，在靈異修行界也有啊！
于是我點點頭，很“誠懇”地回答。
“呂副總你說的沒錯，如果是謙虛的人，是萬萬不會接受秀星總部頒發的【星宿徽章】榮譽的。這年紀輕輕就貿然獲得總部頒發的頂級榮譽，很不好。給我頒發【星宿徽章】的秀星總部高層們，他們也真是不懂事啊。不如呂副總去京城教育他們一番？”
表情很真誠，但話語是針鋒相對！
我毫不示弱。
開玩笑！
我吳重九歲就送尸煞入白骨塔，十三歲參與暴雨夜大戰子母兇尸，十四歲設埋伏與撈尸人一起迎戰佛道兩派邪修，十五歲直面神秘古老組織的“觀主級”強者，十八歲重傷另一位“觀主”并且與巔峰鬼王據理力爭……
雖生在科技昌明的末法時代，但這險象環生的經歷怕是比古時候妖魔鬼怪橫行時代成長起來的修士也少不了多少。
我可不是嚇大的！
向來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人逼我退一步，我必往前三步！
實際上，到了這個時候，公司里忙忙碌碌的員工們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邊，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著我們……
不過，呂方月倒也沒有被我說的話給激怒。
還是那種冷漠的語氣。
“你到底要不要報道？”
“要啊。但是咱倆話不投機半句多，沒必要在你這里報道登記。”
說完，在呂方月驚愕的眼神中，我直接轉過身，朝著整個辦公大廳，吐氣開聲。
“各位華東秀星的同事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來自西南秀星的吳重。職務是特派員，等同于主管級。今天來你們這報道登記。哪個部門或者誰是負責員工登記的？”
我眼角余光看到，呂方月的臉都綠了——顯然是被我給氣的！
好半天，沒人說話，我又繼續開口。
“怎么？華東秀星作為各方面都僅次于京城總部的最大分公司，居然沒有專門負責登記報道的部門？”
既然今天趙子豪不在，我也就索性不當這個“關系戶”了……直接按照普通的報道流程走。
好一會兒，一個戴著圓圓眼鏡、扎著雙馬尾的年輕小姑娘舉起了手。
“吳專員，我……我這邊是負責新人報道的。”
我笑著說。
“那好，帶我走一遍流程辦個手續吧。就不勞煩呂副總經理了。”
說完，我也朝呂方月點點頭，徑直走向那個雙馬尾小姑娘。
也不管他生不生氣的了。
一上來就居高臨下的姿態說教，連我爸媽和師父都沒這么對我過！你算老幾？
我跟著小姑娘往人事辦公室走，還聽到呂方月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你們還愣著干嘛？趕緊工作，處理自己手上的事情。”
于是辦公大廳里又忙碌了起來……
我跟著眼鏡雙馬尾姑娘走在辦公室長廊里，她突然小聲說了一句。
“其實呂副總他人還是不壞的，就是對下屬比較嚴格，性格古板。但如果遇到大事，都是沖在最前面的。聽說有一次，崇明東平森林那邊出現了很厲害的妖王。呂副總為了讓行動組的隊員撤離，獨自一人留下與之纏斗。最后受了不輕的傷。所以……”
我笑笑。
“所以，你是想讓我別記仇對吧？”
小姑娘抬頭看了我一眼，點點頭。
“嗯。”
我擺擺手。
“其實本來也沒啥矛盾，有點莫名其妙。就是我這個人，從小剛硬慣了，吃軟不吃硬。除了父母師父，最討厭誰擺架子、自以為是地講大道理。以后呂副總不在我面前擺架子，我當然也不會故意和他起沖突。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殷悅。”
“音樂？哈哈，這名字有點意思。家里是做音樂的？”
“不是。”
殷悅搖搖頭。
“祖上是風水師。到我爸爸這一代，拜入了申城郊區的一個全真一脈的小道觀做道士，媽媽是接陰婆。”
“喲！那也算是修行世家了。”
我夸贊道。
殷悅有些委屈地嘆了一口氣。
“可惜我沒有修行天賦，始終修不出炁感。但我挺喜歡靈異之事，不想做一個純粹的普通人。還好幾年之前朝廷成立了秀星公司，就來這里上班了。”
呃……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我特別不擅長安慰女孩子，尤其是這種比較敏感斯文的秀氣女孩子。
像是姚楠這種看上去甜美、實則內心狂野的暴力女其實還好。
所以只能沉默著不搭話。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殷悅幫我辦好了登記報道的手續。
我的智能移動終端設備經過驗證之后，也順利接入了華東秀星的數據庫，能夠隨意地查詢華東地區所有的靈異事件和機密資料了。
我立刻就登陸個人賬號進去，準備搜查港匯廣場【劫明堂】風水局的資料信息……
沒想到，彈窗消息卻讓我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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