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天道今天不上班 > 第257章 暗流生
  王濬選擇了長水營。

  北軍三個騎兵營實力相近,王濬選擇長水營是看中了長水校尉張雄。

  張郃戰死后,張雄兄弟沉寂多年,一度以為此生無望。沒想到高平陵事變,機會從天而降,他們兄弟居然立下了救駕之功,頗有如在夢中之感。

  正因為如此,他們非常珍惜這個機會,平時訓練最為刻苦,長水營也因此在三個騎兵營的演習中多次奪魁。

  更讓王濬心動的是,張雄少年起就隨父征伐,在戰場上度過了自己的青春歲月,有豐富的實戰經驗。再經過幾個月的理論補習、回爐重煉,他已經有了成為名將的基礎。

  有這樣的人充當騎將,王濬可以少費很多心思,可以專心處理步卒的事務。

  事關自己能否一戰成名,王濬不敢有絲毫大意。

  兩天后,王濬、張雄出發了,五千剛剛遷來的屯田兵,兩千長水營騎兵,駐扎在巢湖東三十里的清溪南岸。

  為了遏制吳軍的水師優勢,王濬到了目的地后,先在清溪水上架起了五道浮橋,然后在浮橋之間埋下暗樁,都是大腿粗的樹干,削尖之后,斜對東方。

  如果有吃水深的大型戰船西行,撞上樹干,輕則擱淺,重則船破。

  吃水淺的小型船只不影響行駛,可以放心通過。

  解決了最大的隱患后,王濬派出大量斥候,向東打探消息,做出隨時準備發起進攻的態度,并在附近的一個塘陂中展開了搶灘登陸的訓練。

  與濡須塢一樣,羨溪的吳軍大營在江邊,但將士的家屬卻在江心洲上,只是陸營規模沒濡須塢那么大,也沒有保護性的偃月城。所以吳軍作戰的主要目標也不是陸營,而是江心洲。一旦陸上戰事不利,隨即乘船退到江心洲上,堅守待援。

  當初曹仁進攻濡須塢時,佯攻羨溪。朱桓擔心羨溪安危,分兵救援,險些導致濡須失守。

  雖然朱桓臨危不亂,不僅擋住了曹仁的進攻,還反殺成功,大敗曹仁,但這件事卻給雙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此之后吳國加強了對羨溪的保護,魏國也意識到了羨溪的重要性,只是限于西線緊張,分身乏力,一直沒機會再次嘗試。

  當時負責佯攻羨溪的就是蔣濟。

  蔣濟奉詔提攜后人,教導諸郎、尚書,特別提過這件事,做了詳細分析,王濬印象深刻。

  這次獨立統兵,他立刻將之前的計劃付諸實施。

  ——

  王濬的動向引起了諸葛恪的強烈不安。

  一敗于合肥,再敗于巢湖,而且都是在優勢在握的情況下突然反轉,讓他的自信出現了動搖。再加上當前的形勢,他知道自己再也敗不起,對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非常敏感。

  在孫和尚未撤回建業的情況下,羨溪不容有失,否則他就是跳進長江也說不清了。

  收到消息后,他一邊派斥候打探消息,一邊請來王廣。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要逼降嗎?

  王廣笑了。

  你放心,不會逼降。王濬出身寒門,好立功名,好容易才有了機會,他一定會堂堂正正的擊敗你,最好是砍下你的首級。

  你投降了,反而沒意思。

  諸葛恪沉默半晌,沒有生氣,反而對王廣的話表示了贊同。

  在這一點上,他和王廣的態度相同。

  魏國不是吳國,所領的士卒都是國家的。打贏了,功勞是自己的,損失是國家的,他們根本不在乎。這也導致了魏國將領更好戰,不怕受挫,處于劣勢也不肯罷休,總想著搏一搏。

  曹休當年遭致大敗,就是因為太好勝,吃了虧還不肯退,最后導致夜驚。

  王廣的父親王凌也是如此,多次吃虧,卻從不懼戰。

  曹休、王凌出身宗室、大族,尚且不能免俗,更別說王濬這樣的寒門。

  寒門就是寒門。一旦有機會,他們會拼命的抓住,不惜一切代價,以期建功立業,提升門戶。

  何況王濬深受魏帝信任,報效之心尤其強烈。

  諸葛恪不敢怠慢,下令加強防守,同時傳消息給孫和、朱據。

  魏軍將攻羨溪,我不能分兵增援濡須,請殿下恕罪。

  他本來就不想去濡須,這下子有了正當理由,更不想去了。

  ——

  敷衍孫和、朱據的同時,諸葛恪不得不開始考慮自己的未來。

  不久前剛剛自免大鴻臚的韓建就在他的營中,與王廣見過面之后,建議諸葛恪接受王廣的勸降。

  魏國君臣上下一心,這次是鐵了心要拿下濡須。反觀吳國,孫權剛剛駕崩,孫和還沒即位,人心惶惶之余,大臣們還不齊心,濡須大概率是保不住了。

  一旦濡須失守,吳國雖然不至于立刻有亡國之險,但也只是時間問題。

  等魏國造好戰船,練好水師,吳國根本擋不住。

  既然如此,何不早降?

  以吳國內斗之激烈,諸葛恪身份之尷尬,弄不好等不到吳國亡國,諸葛恪就可能死于內斗。

  諸葛恪很猶豫。

  一方面,他覺得韓建說得有理,吳魏實力懸殊,形勢很難逆轉。

  另一方面,他又覺得現在投降對不起孫權。

  孫權對他寄予厚望,卻因為他作戰不利而駕崩。即使如此,臨死之前,孫權還是將他列為次輔,這份知遇之恩,他不能不報。

  現在投降,會讓尸骨未寒的孫權蒙羞。

  而他也會落下惡名,無法立足于士林。就算投降了,也只是保命而已,不太可能有什么好的前程。

  正在這時,羊衜帶著孫和的詔書趕到了羨溪。

  孫和接受了諸葛恪的解釋,讓他安心守在羨溪,不要擔心濡須的戰事。

  雖說無法擊退毌丘儉,但濡須易守難攻,堅守不成問題。

  此外,羊衜還以個人身份勸說諸葛恪不要被一時的形勢蒙蔽了眼睛,做出錯誤的選擇。

  魏主是有雄才大略,但他看重的是宗室和寒門士人,對真正的士族并不友好。你一個屢戰屢敗的降將,還能指望什么前程?

  勝負未定,不要急,看看形勢再說。

  不論是魏國還是吳國,刻意排斥、打壓真正的士族都不會長治久安。

  吳國之所以出現如此重大危機,不就是因為先帝孫權對世家敵意太重,不斷打壓,直到自毀棟梁嗎?如果陸遜還在,何至于此?

  聽到羊衜推崇陸遜,諸葛恪很不爽,卻又無可奈何。

  他不服不行,陸遜不敗的戰績在那兒擺著,他卻是屢戰屢敗,到目前為止,沒有真正提得上嘴的戰線。

  反復斟酌后,諸葛恪婉拒了王廣的勸降。

  王廣也不在意,告辭而去。

  離開之前,他與韓建私下里見了一面,具體說了些什么,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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