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天道今天不上班 > 第205章 至死是少年
  曹芳這兩天很忙。

  除了研討作戰計劃,以及眼前的合肥城重修,他還要關注遠處的戰事。

  蜀軍主力已經從漢中出發,一支進入秦嶺,劍指關中,一支轉道祁山,圖謀隴右。

  具體哪個方向是主攻,哪個方向是輔助,目前卻不清楚。

  蜀軍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錯,張緝很難直接打聽到消息,只能安排人在半路上數人頭。最終能得到數據,但滯后性嚴重。可能蜀軍到了目的地之后,消息還沒送到相關將領手中。

  這就是技術的限制。

  至于張緝安排的郭氏子弟,眼下更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曹芳有時候甚至在想,西平郭氏會不會弄假成真,真的投奔蜀漢了。

  相比之下,荊州方向的消息更及時,也更精確一些。

  陸抗等人雖然被調到東線,但江陵、西陵、公安等地吳軍不僅沒有動,反而加強的防備,王昶、王基并沒有太多的機會,只能做好準備待命。

  這也讓曹芳覺得,東線的力度有必要進一步加強,讓孫權將更多的兵力抽調過來。

  如何讓孫權覺得有機可乘,加大攻勢,是曹芳這兩天考慮得最多的事。

  正和蔣濟、鐘會等人商量的時候,收到吳軍戰艦正越過巢湖,撲向合肥城的時候,曹芳又驚又喜,有一種夢想照進現實的激動。

  蔣濟沒說話,將目光投向了鐘會。

  之前收到諸葛誕的捷報,討論孫權是否會撤兵時,鐘會準確的預測到了孫權的心態,證明了他的洞察力。蔣濟也因此意識到后生可畏,心甘情愿的退居二線,讓鐘會盡情發揮。

  鐘會卻有些疑惑。

  “諸葛恪剛剛撤離,孫權不可能這么快來攻,應該是虛張聲勢,或者……窺我形勢。”

  曹芳贊同鐘會的意見。

  孫權如果想爭合肥城,就不會讓諸葛恪撤離。

  諸葛恪受挫后,在新城耽擱了兩三天,顯然是不想放棄。后來撤離,自然是孫權的態度。剛讓諸葛恪撤走,轉眼又來,朝令夕改,不像孫權這樣的老油條會犯的錯誤。

  相比之下,虛張聲勢,或者僅僅是來試探一下的可能性更大。

  畢竟江東水師優勢明顯,孫權本人更是“草船借箭”的原形,勇氣過人。

  在吃了虧之后,借助水師優勢來出口惡氣,提振一下士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們該如何應對?”

  鐘會笑了。“陛下不妨釋放幾個俘虜,傳話孫權。”

  曹芳眨眨眼睛,哈哈大笑。

  “走,我們登城,去看看這位碧眼紫髯的吳王是何等模樣。”

  眾人會心而笑。

  大魏吳王,這就是魏國君臣面對孫權時的心理優勢。

  你就算創下再大的基業,也不過是魏國的一個叛逆而已。

  ——

  曹芳登上合肥城,蔣濟、鐘會等人陪同,諸葛誕、郭淮收到消息,也趕了過來。

  曹芳讓諸葛誕提來幾個俘虜,放他們回去,并給孫權帶話。

  只要孫權能痛改前非,俯首稱臣,他可以赦免孫權的死罪,讓他以吳王的爵位終老。江東從此太平,再無兵災戰亂,江東俊杰也可以入朝為官,共建太平。

  若孫權不識時務,繼續固執己見,那就別怪朝廷出手狠辣。不僅富春孫氏會有覆滅之禍,附逆的也將受到牽連。

  曹芳還特地挑了一個姓陸的俘虜,讓他給帶陸抗帶話。

  想想當年孫策攻廬江時給陸家帶來的傷害,想想陸遜忍辱負重換來的結果,然后再想想是否還要一條道走到黑,繼續為孫權賣命。

  現在投降,朕可以既往不咎,保你富貴。

  如果還執迷不悟,那你就為孫權陪葬吧。等到了九泉之下,看看陸康、陸績父子會不會原諒你。

  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曹芳之前收到消息,陸抗消極怠戰,在諸葛恪攻合肥新城時出工不出力。本著有棗沒棗打一桿子的優良傳統,給孫權上點眼藥是順手牽羊的事。

  俘虜送走了,曹芳看著遠處巢湖上越來越近的吳軍戰船,又叫來了杜預。

  “你們去準備一下,如果有機會,不妨試試樓船上的拋石機,給孫權或者諸葛恪一個驚喜。”

  杜預欣然從命,下去找馬鈞準備。

  蔣濟在一旁有些遺憾地說,可惜火藥的成本太高,數量太少。如果能大范圍使用,對戰場的影響會非常大,尤其是對付吳軍的戰船。

  火藥的燃燒性能極佳,可以用來燒毀吳軍的戰船,而且能保持射程優勢,在吳軍弓弩的射程之外實施打擊。

  不得不說,蔣濟經驗豐富,一下子看出了火藥的價值。

  黑火藥的優勢并不是爆炸,而是燃燒。

  用黑火藥來焚毀對方的戰船,比拋射火把、火油等引火物更有優勢。

  問題只在于數量。

  眼下還沒有解決硝的大規模生產問題,黑火藥還只是一種試驗性的產物,無法大批量使用。如果不是孫權、諸葛恪這種高價值目標,曹芳根本舍不得用。

  巢湖上的戰船越來越近,水寨里的氣氛已經緊張起來,不少戰船駛離了港口,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將士們登上了戰船、斗艦,探查消息的走舸往來疾馳。

  戰鼓聲一陣接著一陣,詢問是否出寨迎戰。

  曹芳下令,所有的戰船都不得出戰,守好各自的營寨就行。做好滅火準備,防止吳軍遠程火攻。

  鐘會看了一會,湊到蔣濟身邊。

  “蔣公,你見過孫權嗎?”

  蔣濟微微一笑。“遠遠的見過,不過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孫權正當少壯,血氣方剛,攻城不下,想躍馬挑戰,我在城上,遠遠地見過他一面。”

  他隨即又嘆了一口氣。“如今老眼昏花,就算孫權再到城下挑戰,我也看不清他的面容了。”

  鐘會笑了。“孫權年近七十,恐怕也沒那樣的勇氣來挑戰。如此說來,他是想重現當年濡須口的故事嗎?”

  蔣濟微怔,轉頭看向鐘會。“是孫權本人的座艦?”

  鐘會看著遠方,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絲笑意。

  “孫家父子兄弟狡悍,孫權雖老,習氣未改,還真是至死是少年啊。我很好奇,很想見他一面。”

  蔣濟眼神閃爍,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天子曹芳,嘴角輕挑。

  “士季,國之良士,理當致君堯舜,又何必去做說客?”

  “不是做說客。”鐘會搖搖。“我就是想見見這位能得到武皇帝贊許的梟雄。一晃四十年過去了,當年爭衡天下的人杰,剩下的也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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