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天道今天不上班 > 第110章 濾鏡
  建安二十四年,關羽北伐,水淹七軍,威震華夏,成就了歷史名場面,也留下了眾多疑點。

  比如說,如果孫權不背刺,關羽能否打敗曹仁、徐晃,進軍中原?

  如果孟達、劉封及時增援,關羽能不能成功?

  再比如,關羽之死到底是他個人的責任,還是諸葛亮甚至劉備借刀殺人?

  聽了司馬懿的解釋,曹芳解開了不少謎團,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威震華夏的含金量。

  關羽的本傳中明確記載了“羽威震華夏”,司馬懿也不反對這一點,只是他認識中的華夏和穿越者認識中的華夏有些不同。

  簡單來說,司馬懿認識中的華夏就是中原,而不是指曹芳以為的整個中國。

  包括中國這個詞也是如此,只是指中原,并不包括吳蜀。

  所以,“羽威震華夏”是事實,但不是后世以為的那個事實。

  當然,這只是皮毛,曹芳收獲最大的還是關于那場大戰的來龍去脈,以及歷史沒有明確說明的形勢。了解了這些背景,才知道水淹七師、敗走麥城都不過是插曲,并不是關鍵。

  歷史的濾鏡很重,去除了濾鏡之后的歷史很枯燥,很乏味,遠不如演義有趣。

  相比之下,一個事實更讓他在意。

  這個時代的軍隊特別容易崩潰,很多失敗的戰斗并不是敗于損失過大,而是士氣崩潰。

  以關羽的善待士卒,在將士的家屬被俘的情況下都無法阻止大軍崩潰,更別說其他人了。

  借此機會,司馬懿還為自己叫了個屈。

  曹休敗于石亭,并不是因為他縱敵,而是因為曹休的部下夜驚。若非如此,就算陸遜親至,曹休同樣有一戰之力。

  須知在此之前,魏軍對吳軍保持著步戰全勝的戰績。

  曹芳對此不置可否。

  不管司馬懿怎么狡辯,陸遜從他的戰區跑到揚州去,就是他縱敵。就算曹休最后擊敗了陸遜,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說到深夜,曹芳帶著司馬懿已經寫好的部分自傳,興盡而返。

  司馬昭送走曹芳,回到堂上,先將疲憊不堪的司馬懿扶到西室躺下,然后跪在榻前請罪。

  “阿翁,是我手軟了。”

  司馬懿擺擺手。“算了,他是君,我們是臣,強弱已定。縱使你再謹慎,他也能逼你犯錯。這樣也好,九泉之下,我也能問心無愧的去見你母親。”

  司馬昭慚愧不已。

  柏夫人進了廷尉獄,會交待出哪些事情,他實在說不準。

  司馬懿一聲輕嘆。“天子將那賤人送到廷尉獄,看來盧子家已經被罷免,不知道接任廷尉卿的又會是誰。”

  司馬昭想了想。“會是鐘毓嗎?”

  司馬懿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天子對潁川人的警惕不亞于對我父子。鐘會已經官居中護軍,他不會讓鐘毓再任廷尉之職。我擔心一個人。”

  司馬昭心中一緊。“阿翁擔心誰?”

  “賈充。”司馬懿眉頭緊皺,露出痛苦之色。

  司馬昭連忙起身,坐到司馬懿身后,為他按摩太陽穴。過了一會兒,司馬懿緩緩平靜下來。“這幾日時常頭痛眩暈,怕是命數已至,堅持不了太久了。”

  “阿翁……”司馬昭欲言又止。

  他覺得這日子看不到一點希望,還不如死了好。

  “子上,我終究是四世老臣,再任托孤。天子再想殺我,也要考慮一些輿論,以及將來如何向文皇帝、明皇帝交待。如果我死了,你們兄弟一個也活不成。我多堅持一天,你們就多一分希望。”

  司馬昭苦笑,又為司馬懿按摩了一陣,直到司馬懿打起了呼嚕,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回到東室,王元姬已經收拾完畢,坐在榻邊等他洗漱。

  司馬昭洗了臉,漱了口,坐在榻邊洗腳,看著前后忙碌的王元姬,突然說道:“夫人,那賤人死了,以后怕是要辛苦你。”

  王元姬眉毛輕挑,淡淡的說道:“到了這一步,還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總比淪為官奴婢的強一些。夫君,且忍耐一段時間,會有轉機的。”

  “你還想活著出去?”

  “活著,就有機會。夏侯太初回朝的那一天,也許就是夫君脫困的那一天。”

  “夏侯太初……”司馬昭思索片刻,默默地點了點頭。

  想來想去,能救他的,也許只有夏侯玄了。

  ——

  三日后,賈充趕到了洛陽城。

  入城之前,他就派人給丁謐送信。告知自己到達的時候。丁謐做了安排,兩人便在城中偶遇了。

  見了面,賈充就指著隨行的馬車說,這是我新得的一輛車,坐得很舒服,你試試。

  丁謐非常滿意。

  不出意外的話,馬車里會有賈充豐厚的謝禮。

  收了禮,丁謐也不迂回,開門見山的對賈充說,你這次入京為廷尉卿,任務只有一個,將司馬懿、司馬孚兄弟弄死,子孫都殺掉,還要名正言順,不能被老臣們抓住把柄,讓陛下為難。

  陛下面臨的壓力很大,我們做臣子的,要為陛下分憂。

  賈充心領神會,又有些擔心丁謐會錯了意,或者故意誤導他。等他大開殺戒之后,丁謐反過來再捅他一刀,讓他承擔濫殺無辜的罪名,成為老臣們泄憤的對象。

  “稍后我見了陛下,該說些什么?”

  丁謐笑笑。“直言不諱即可。天子雖年輕,卻聰慧過人,不怕你錯,就怕你偽。錯了可以改,偽忠的人卻沒人敢用。”

  賈充感激地點點頭。

  丁謐又說道:“今天一早,我收到一個消息。”

  賈充目不轉睛地盯著丁謐,神情恭敬,有如侍奉長輩。

  丁謐很享受這種感覺,附在賈充耳邊,輕聲說道:“三天前的晚上,司馬懿的寵妾柏夫人被送到了廷尉獄,聽說半身濕透,像是被人摁在水里一般。”

  賈充眨眨眼睛。“她不是在宮里侍候太傅么,怎么會……”

  “這個我還沒來得及打聽。你就職之后,不妨先提審她。女人嘛,膽子小,嚇一嚇就夠了,可能連審都不用審。”丁謐嘿嘿笑了兩聲。“司馬懿一生狡詐,沒想到最后會栽在一個女人手里,也算是報應。”

  賈充沒有再問,與丁謐拱手作別,向皇宮方向而去。

  丁謐上了賈充的車,看到車里那幾個沉甸甸的箱子,打開看了一眼,露出滿意的笑容。

  “去少府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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