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在看完這些陳詞后,又是怒氣又是不解。
他怎么都沒想到,身邊竟然藏了一條毒蛇。
惠嬪自康熙四年進宮,已經有十二年。
這十二年,惠嬪為他生下兩子,雖然承慶早夭,可他們還有保清。
十二年,雖然不說是朝夕相伴,但是也有一定的感情,在玄燁眼中,惠嬪一向溫柔如水,卻沒想到……
“皇上,臣妾冤——”
“冤枉?”玄燁將陳詞扔到地上,細數她做下的一件件事情:“榮嬪的四個兒子,仁孝皇后,當今皇后,太子,甚至烏雅貴人,都不是你做的?”
惠嬪蠕動著嘴唇,慌張的跪在地上,任由飛揚起來的紙張拍打她的臉頰,此刻她額頭已經滲出鮮血,滴在地上。
“明月。”玄燁喊她的名字,滿臉失望之情:“你太讓朕失望了。朕以為你恭順,仁愛,擔得起一個惠字,因此封嬪之時才會特地選了一個惠字。你看看你自己做下的事情!”
梁九功過來,趕緊俯身說道:“納蘭明珠大人過來了。”
“讓他給朕滾過來!”玄燁冷哼,抬眼看了正過來行禮的納蘭明珠。
納蘭明珠和惠嬪一起跪在地上,他垂頭,不敢正視龍顏:“微臣納蘭明珠,叩拜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朕安?”玄燁指著惠嬪,語氣充滿了不信任:“這件事情,你有沒有參與?”
“不。這件事從頭到尾只是臣妾所為,不關堂哥的事情。”惠嬪拼命叩頭,她不愿意連累母家。
納蘭明珠聲音顫抖,雖然惠嬪和他是堂兄妹,但惠嬪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早就和親妹妹無異。
他再次叩頭:“皇上,千錯萬錯都是微臣家教不嚴,何況大阿哥還小,不能沒有生身母親。”
“端范(納蘭明珠的字),朕問你,太子多大了。”玄燁冷冰冰的看著納蘭明珠,“你抬頭,告訴朕,太子多大了?”
見納蘭明珠不敢言語,玄燁聲音更加怒氣,“太子三歲半了,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生身母親,這是何人所為?”
“微臣!請求皇上開恩!便留下明月一條賤命,送進冷宮也好,送入寺廟削發為尼也好,只求能留下她一條命!”納蘭明珠也流出眼淚,男兒有淚不輕彈,此刻他真的心慌了。
玄燁閉眼,似乎是疲累了。
“傳朕旨意——”
“皇上!太皇太后有旨!”蘇麻喇姑及時出現。
玄燁上前拱手行禮,就聽見蘇麻喇姑說道:“延禧宮惠嬪犯下大罪,原本罪無可恕,念及曾誕育兩位阿哥,饒恕死罪,今日起廢為庶人,關押冷宮!”
惠嬪閉眼,“罪妾叩謝太皇太后。”
納蘭明珠也松了一口氣,跟著磕頭。
只見玄燁聽到這個結果,便離開了。
惠嬪當下便被梁九功帶起來,往冷宮送去。
臨走時,納蘭明珠拿出身上所有的銀子,請求讓梁九功能讓自己和惠嬪說句話。
“妹妹,你告訴我,這件事情是不是你?”
惠嬪搖了搖頭:“從前的事情的確是我,但此事,我從未碰過。哥哥,你也不相信我?”
納蘭明珠嘆了口氣:“是不是你已經不重要了,你進了冷宮更不要松懈,免得有人要你的性命。既然這件事不是你做下的,哥哥便是拼了這條命,也會護你周全。你也保護好你自己,只要這條命在,絕對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惠嬪流著淚,想起死去的安嬪便一陣愧疚。
“也請哥哥替我看顧大阿哥。”她行下一禮,便踏入冷宮。
等惠嬪被廢為庶人的消息傳到坤寧宮時,東珠這才了然的點了頭。
對于這個結果,東珠并不意外。
因此東珠一早就派小橙子去永和宮盯著收拾宮殿的小太監,并悄悄的把證據都收集了起來。
而來夏的尸體,也已經被送到了亂葬崗。
東珠:看來躲在暗處的兇手,很狡猾。
【小藍(還在吃冰淇淋):是啊是啊。】
東珠:別吃了別吃了!
【小藍:皇上來了,你少管我!】
抬頭,就看到玄燁負手而來。
他臉色鐵青,步伐紊亂,來到了東珠身邊。
“不對。”玄燁喃喃自語。
東珠給他添上牛乳,柔聲道:“怎么?”
“你知道為什么朕沒有要惠嬪的命嗎?”玄燁嘆了一口氣:“惠嬪做下的事情,早在白天,端范早就告訴朕了。”
早就?
因此今兒個晚上,是一場戲。
玄燁也不相信是惠嬪做下的。
“咱們出宮,皇瑪麼在延禧宮安插了眼線,惠嬪根本沒有時間去做這樣的事。”
看來他這個皇帝不是白當的。
東珠垂頭,她未施粉黛,坐在一旁的軟榻上擺弄著燭火。
忽然,蠟燭滴淚,流到了東珠的護甲上。
東珠看到這個場景,突然福至心靈。
“皇上!昨日惠嬪說護甲上流血,應當不是假的。”
東珠將自己的護甲取下,讓蕊禾到小廚房拿來一些羊血。
將蠟燭燒成流動的液體等比例的加入羊血里,而后放入護甲的寶石鑲嵌處,等凝固。
凝固以后,用明火燃燒,護甲上的便頓時流出血來。
這樣演示給玄燁看,便是連玄燁也大吃一驚。
“永和宮的血跡,也是這樣來的?”玄燁盯著護甲,忽然想起昨天莫名其妙的大火。
“宮里藏著如此有心機的人,當真可怕。”
玄燁點頭,認真思考。
忽然他抬頭,“梁九功——”
梁九功送惠嬪去冷宮了,還沒回來,因此過來回話的是魏珠。
“皇上,師父還沒回來。”魏珠垂頭,等吩咐。
“收拾出乾清宮東暖閣,明兒讓皇后搬進去。”
?!
東珠呆愣了。
“皇上,坤寧宮和乾清宮距離本來就不遠,沒必要……”
這要是住到乾清宮,不得天天和玄燁見面。
這不就代表,天天能見到頂頭上司。
“朕思來想去,還是朕身邊安全點。”玄燁揮了揮手,讓魏珠趕緊去準備。
“去也行。”東珠眼睛一轉,附耳過去。
玄燁遲疑的看著東珠,搖了搖頭:“朕可不能這么做,這不是咒你?”
“那臣妾就是不搬!”東珠摸了摸肚子,“寶貝啊,你要一直疼愛額娘,不能像阿瑪一樣欺負額娘。”
玄燁無奈,只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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