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潮濕,雖然多了一絲寒冷之氣,但東北方向卻出現了兩道若隱若現的彩虹。
此刻街上的人并不多,大概是因為這場雨的緣故,兩旁擺攤的人比平常少了許多。
一年多沒出門,這街上的新鮮物對于東珠來說很是陌生了,她牽著保成,熟稔的來到了從前經常逛的攤販前。
是一家賣糖人的。
“周老板,來一把!”東珠對于這種東西來說,比較豪橫。
周老板也認識東珠,他將糖人包起來,遞給了她,盯著保成,十分納罕:“這是陸爺的……”
東珠在現代姓陸,名為陸東珠,因此女扮男裝的時候便用了現代的姓氏。
“這是爺的兒子。”東珠粗獷一笑,將糖人給了保成。
保成看著晶瑩透明的糖人,觀察了半天才驚喜的說道:“額……”
東珠趕緊捂住他的嘴,悄聲說道:“喊阿瑪!”
“……阿瑪,這個是張飛!”
東珠邊將銀錢遞給周老板,邊回應著保成:“是嗎?”
保成點點頭,拿過一個放在嘴里,立刻甜進了心坎。
一大一小的拿著糖人走在路上,保成滿足的蹦跳著,斷斷續續的說道:“魏公公以前給兒子帶過,也是個張飛的模樣。”
魏珠年紀小,如今也才十五六,經常出宮采買一些物品,平時也老給保成帶一些宮外的新鮮玩意兒。
“額……”
東珠盯著他的小眼睛,假裝生氣的問道:“你喊我什么?”
“是阿瑪!”保成舉著糖人,糯嘰嘰的說道:“我餓了。”
東珠俯下身,揉搓著他的小臉蛋,寵溺的笑著:“好,這就帶保成去?”
春風得意樓,京城最有名的酒樓。
從前東珠經常偷溜出來聽個小曲,吃了小飯。
再說,大酒樓的飯菜干凈些,也不至于讓保成吃壞肚子。
前腳東珠帶著保成進了樓門,后腳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爺,前頭好像是……夫人和小主子。”
玄燁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個大膽的女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帶著孩子找樂子。
春風得意酒樓不是平常的酒樓,那里頭,可是舞艷曲絕,是有名的歌舞樓,但不同于青樓。
春風得意的老板娘是風姿綽約的女子,她長袖善舞,僅僅五年便將酒樓經營的風風火火。
“呦,陸爺過來了?”老板娘扈春風正邁著婀娜的步子,將手臂搭在東珠脖子上,還未近身呢。就被保成擋住了。
扈春風立刻嬌笑出了聲音:“妹子啊,這么長時間不見,怎么多了個孩子?”
東珠抱過來保成,讓他叫人:“這是春風姨。”
“春風,給我上兩個精致的小菜,再來一碗雞蛋羹,孩子餓了。讓廚子快一點。”東珠顛了顛保成,徑直上了二樓的天字一號房。
扈春風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呢便拎著一壺酒,上門來找東珠喝酒。
沒想到東珠卻拒絕了。
她給保成一口一口的喂飯,還時不時的詢問味道如何。
“嘖嘖嘖!”扈春風將酒藏在柜子里,也生怕帶壞孩子:“東珠妹子,這可不像你。”
想當年她們二人剛剛相識的時候,曾整夜對月獨酌。
扈春風雖然是這個時代的女子,但思想是前衛的,也因此和東珠相談甚歡。
“額娘……兒子沒吃飽。”
東珠看著空了的碗碟,揉了揉他的肚子:“還沒吃飽?”
扈春風笑出了聲音,趕忙出去讓人再做一碗雞蛋羹來。
“額娘,一會咱們還去逛一逛嘛?”
“當然!”最近有燈節,東珠最愛湊熱鬧,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當然不能錯過。
吱呀——
門被很大力的打開了。
“春風,誰又得罪你了?”東珠笑吟吟扭頭,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玄燁。
他怎么過來了?
扈春風還徘徊在門口,她朝向東珠使了眼色,一溜煙的跑了。
玄燁手里還捏著給保成的雞蛋羹,他將雞蛋羹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又順手打開一旁柜子,拿出了那一壺酒。
“皇……夫人倒是有興致。”
他扭頭,讓梁九功帶著保成先回到馬車上。
東珠知道自己理虧,也知道一旦保成走了,自己一定會大難臨頭。
“不用梁公公,臣妾自己帶著保成回去……”她心虛的笑著,剛要起身,就被玄燁長臂攔住。
梁九功上前,接過保成,將門推上,立刻出了門。
玄燁修長的手捏過酒壺,輕松一抬,酒水便跑到了酒杯里。
東珠站在一旁,不敢動彈。
“就皇后那點小酒量,還敢喝酒?那天醉的不成人事不是你?”他將酒倒進嘴里,卻沒有想象的辛辣。
這是扈春風釀的果酒,就和飲料沒什么區別。
“這東西不上頭……皇上咱們還是快回去吧,保成一會再困了就不好了。”東珠伸出手來將酒推到一旁,“臣妾真沒喝,不信聞一聞?”
她將袖子伸出去,迫不及待的證明自己沒有喝酒。
“哎——”東珠的的手被玄燁反手握著,就這么往前一帶,她便直接懟到了他懷里。
剛要抬頭反駁,一個微涼唇便貼了上來。
末了,他才微微抬頭,“你沒醉,朕醉了。”
“以后你想來,不用避著朕,朕帶你來就是。”
東珠腹誹:帶你來?做夢!
“皇上……保成還等著咱呢……”東珠就要起身,卻怎么也掙脫不開懷抱。
玄燁用手扶住她的后腦,眼神在她臉上游離,若是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對繾綣情深的夫妻。
“以后不許帶保成來了。”
東珠老老實實的點頭。
“你自己也不許來。”
東珠再次點頭。
這皇帝,控制欲還挺大。
“那咱們可以回去了?”東珠小心翼翼的問著,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嘴角。
現在她口中,滿是果酒的醇香。
“那就回去。”玄燁還是熾熱的眼神,他變著戲法的從袖子里拿出一枚玉簪,親自綰進了東珠的秀發中。
燭光順著風晃動,斑駁的光線打在東珠的臉上,她吞咽了口水,不知所措。
“多……謝皇上,臣妾很高興。”
玄燁另一只手覆蓋住東珠因為緊張而微涼的小手,輕柔的扶她起身,又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披到東珠身上。
“走吧,咱們回家。”
東珠往頭上胡亂的摸著,觸碰的那個冰涼的玉簪,忽然有些不知名的感覺。
這東西,宮里的嬪妃一定都有。
絕對是這樣,東珠趕緊將手收回,換上了一貫的假笑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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