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安嬪枯坐在角落里。
她袖子里,還藏著半塊帕子。
冷月當空,從窗欞里透出絲絲寒氣。
安嬪盯著窗外掛在枯木上的殘月,苦澀的笑了。
吱呀——
房屋的門被打開。
她往外一看,看到了一副勝利者姿態的東珠和佟佳貴妃。
“皇后和貴妃屈尊降貴,到這冷宮來,難道只是為了看臣妾的笑話?”安嬪冷笑著,也不起身行禮。
“烏雅貴人是你們做下的吧。貴妃上趕著照顧一個小小的貴人,為了就是這么一天吧。”
東珠瞧著她無動于衷的樣子,搖了搖頭。
看樣子她這是認命了。
“安嬪,你……”佟佳貴妃剛要質問,便被安嬪打斷。
她皺著眉頭,嫌惡的捂住耳朵:“是我做的,都是我,貴妃還想問什么?”
東珠讓跟在身后的宮女太監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下貴妃,安嬪和自己。
安嬪坐在角落里,凌亂的頭發掩蓋住她已經枯黃的臉頰。
曾幾何時,安嬪也是位絕代風華的女子。
如今落得這副田地,倒真是令人惋惜。
“安嬪,本宮和貴妃來,只是想送你一程。入宮這么久,一定很苦吧。”東珠溫和的笑起,準備給她致命一擊。
那就是安嬪流產的那個孩子。
如今她已經在絕境,東珠勢必要編一些謊言來刺激她。
“你少在這里假惺惺!”
東珠和佟佳貴妃對視一眼,丟出來一個小瓶子:“知道這是什么嗎?你聞一聞。”
見安嬪不動,佟佳貴妃便彎腰撿起,替她打開,放到了她鼻子底下。
“這東西是從伺候你的宮女身上搜出來的,她常年帶著。你還不知道這是什么吧,讓本宮來告訴你。”佟佳貴妃將香珠倒在手里,用帕子捂住鼻子:“這東西,可是桂枝香,從桂枝里頭提煉出的,聞久了不僅會讓孕婦流產,而且還會讓女子不孕,便是太醫也查不出來。”
東珠再補一刀:“你想不想知道,是誰害你?”
安嬪不可置信的抓過香珠,反復聞嗅,她大滴大滴的淚珠掉落,又迅速隱藏在自己破爛的衣衫里。
不久,她忽然放聲大笑。
“算計來算計去,原來我才是局中人。”
這么說,安嬪知道是誰害她?
“安嬪,其實你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皇后娘娘!”安嬪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從始至終就是我一個人,您還想問什么?”
她癲狂著,“鈕祜祿東珠,你也別得意,哈哈哈哈哈你以為你還能活多久?”
佟佳貴妃皺眉,趕緊上前來護住東珠。
東珠安慰的拍拍佟佳貴妃的肩膀,“惠嬪知道你如此維護,一定很開心。”
安嬪不再理會,她盯著窗外的月亮,笑得涕泗橫流。
“如果我不進宮,現在又是什么光景?”她低頭,胡亂的抹去自己的淚水:“皇后,貴妃,請吧。”
看樣子,她是不會說了。
東珠也覺得無趣,不愿意再多費口舌。
卻在臨走時,聽見安嬪嘴里喃喃自語:“我也,該為自己活一回了。”
瞧著她恐怖的樣子,佟佳貴妃立刻拉著東珠出來。
而后,行刑的宮女便端著東西進了屋子。
毒酒白綾,任選一樣。
東珠惋惜的搖搖頭。
“等安嬪死了,讓入殮的宮女仔細搜身。”東珠刻意囑咐道,因為方才在安嬪的袖子里,她似乎看到了一塊撕裂的帕子。
有什么東西是讓她進了冷宮還抓著不放的?
定然十分重要。
“其實,她也不好過。原本她不該進宮,但她阿瑪不爭氣,家族敗落,這才送了她進宮。”佟佳貴妃也這樣說著。
這宮里所有的女人大約都有自己的苦衷,花無百日紅,總有凋落的一天。
但東珠聽著安嬪那句:你以為你能活多久。”忽然覺得毛骨悚然。
難道她是穿越者?
還是說,她也認識那位穿越者?
“走吧姐姐,冷宮太陰涼,你剛病好,莫要招惹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佟佳貴妃勸慰,二人快步離開。
第二日,東珠正陪著保成練字的時候,蕊禾便帶來了安嬪的消息。
“安嬪選擇了白綾,臨死前眼睛瞪的老大,死死的盯著窗戶,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是了,安嬪臨死前,確實在對著窗子看什么。
“她袖子里的東西呢?”
蕊禾回道:“那東西不吉利,奴婢怕沖撞了太子,便放在坤寧宮了。”
東珠點頭,低頭繼續和保成一起練習。
“手腕要用力,莫要虛虛的一握,這樣會讓字變得軟趴趴的。”東珠扶著他的手,寫下了一個大字。
太子鼓起腮幫,在沒了東珠的幫助,自己又寫了一張。
“棒極了!”東珠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那一會晚膳,皇額娘給你做一碗淡奶油核桃酥團?”
這個所謂的酥團,其實也就是類似于冰激凌的甜品。
入了九月了,這東西已經不常見了,保成想吃了好久,但胡嬤嬤就是不讓。
“但是……”東珠正要囑咐,就看見保成跳下凳子,把手放在頭上,一副敬禮的樣子。
“兒子就吃一口!”他湊過來,又求著:“不能告訴皇阿瑪。”
“不要告訴皇阿瑪?”玄燁從門口走出,看著母子二人神神秘秘的樣子,忽然抱起保成,“什么不要告訴皇阿瑪?”
保成笑著扭動著身軀,“沒什么沒什么!兒子和皇額娘練字呢!”
玄燁看向東珠。
東珠心虛的眼睛往上瞟。
誰知道下一秒,她便被玄燁也摟緊懷里。
左邊是保成,右邊是東珠。
玄燁將兩個人扣在懷里不能動彈。
保成嘟嘟嘴,在玄燁臉上親了一口:“皇額娘也親一親皇阿瑪,這樣皇阿瑪就能放開咱們了!”
聲音不大不小,誰都能聽見。
東珠:“……”
玄燁側頭,看著東珠有些微紅的面孔。
她猶豫著,剛要抬頭,就看到玄燁的目光。
東珠咽了一口口水。
她踮起腳尖,飛速的點了一下,在玄燁失神的時候,迅速掰開他的臂膀,逃竄出去。
“臣妾宮里還有事,就不留下用晚膳了!保成,午后皇額娘再過來啊!”
東珠聲音剛落下,人已經出了門。
玄燁用手輕輕碰了一下臉頰,不經意的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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