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了,玄燁在坤寧宮遲遲不肯離去。

  要不是東珠攔著,他都要把乾清宮的折子給搬過來。

  “皇上……”東珠百般無聊的坐在床上,手里揉捏著發絲,不知道該咋說。

  玄燁就在不遠處看書,神色倒是放松。

  前朝形勢大好,吳三桂隱隱約約有頹敗的意思,他七十多了,也撐不過幾天了。

  “皇后想要什么?”玄燁將手中的書放下,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之意。

  東珠這才注意到,他看的,是那本《西廂記》。

  “朕從前也曾看過幾眼,也沒覺得什么特別的。如今再看,倒是多了些趣味。”

  能沒有趣味嘛,這不相當于古代版的言情小說。

  東珠能看到,玄燁好看的眼睛里閃動著耀眼的光,就這樣落到她的臉上,如同金日一般,燒的人滾燙。

  她不自覺的挪動了身軀,捋順了了肩膀上的頭發,扯開話題:“皇上,烏雅貴人怎么了?您在這兒陪著臣妾,忽略了烏雅氏就不好了吧。”

  玄燁的笑容立刻凝固在臉上。

  “烏雅貴人很好,皇后完全不用擔心。”他的聲音立刻帶了些涼颼颼的意思。

  東珠不敢再問。

  烏雅貴人很好就行。

  “那請皇上幫臣妾也拿本書來吧,臣妾也覺得有些悶。”東珠悻悻的笑著,隨便找了個借口。

  這古代人確實是無聊的很,空閑的時候一多,除了吃就是睡,也沒電腦手機什么解悶。

  “看書傷神,朕可以給皇后念。”玄燁來到床邊,將書攤開,開始一字一句。

  “有心爭似無心好,多情卻被無情惱。”玄燁念出這一句,倒是有些共鳴。(這句詩出自西廂記。)

  東珠是看過西廂記的,她知道玄燁故意念出這一句,是在怪自己無情。

  這古代人就是含蓄。

  “皇上!臣妾求您莫要送走三阿哥——”

  院子外傳出來女人的哭喊,東珠對這個聲音很是熟悉,她忽然想起來,自己答應榮嬪的事還沒兌現。

  榮嬪和三阿哥很久沒有見過玄燁了。

  “蕊禾,外頭是榮嬪?”東珠看了玄燁一眼,見他沒任何反應,便問出了口。

  蕊禾趕忙進門,她滿頭大汗,顯然是糾纏了好久:“是榮嬪娘娘。”

  三阿哥要被送走,這是怎么回事。

  “榮嬪哭喊,擾亂了皇后清凈,讓她回鐘粹宮去。”

  媽呀,這不是給她拉仇恨嗎!

  “蕊禾,好好勸說榮嬪讓她回去。”東珠囑咐著,這才看向玄燁那淡然的眼睛。

  他自己的兒子都不擔心,作為絲毫不親近的嫡母,東珠當然也懶得過問。

  但是,好奇還是打敗了懶惰。

  “皇上,三阿哥怎么了?”

  玄燁有些痛心的看著東珠,回想起自己死去的那些孩子,“胤祉身體不好,今年長生夭折,朕和榮嬪痛心不已,宮中大約風水不好,朕這才動了送胤祉出宮的念頭。”

  “是送到哪一家?”

  “阿圖姑母的兒子,如今巴林郡王鄂齊爾,朕的表兄。”

  愛新覺羅?阿圖,固倫淑慧公主,太皇太后第二女,二嫁了巴林部的郡王色布騰,生下接連生下四子。

  色布騰在康熙七年就亡故了,其爵位由長子鄂齊爾繼承。

  太皇太后最是鐘愛這個女兒,于是便讓女兒和幾個孩子就在了京城。

  玄燁給胤祉找的,倒是個好地方。

  榮嬪不愿意和孩子分離,雖然她身邊還有一個女兒。

  “皇上找機會也去瞧一瞧榮嬪,她接連喪子,如今膝下只有公主和三阿哥,不愿意送出去也是有的。”

  其實送出去也好,宮里妃嬪這么多,指不定啥時候就給害死了。

  榮嬪這么多孩子,難道都是病弱而夭折?

  東珠是不信的。

  就連養在玄燁身邊的保成都逃脫不了被加害的命運,榮嬪前期得寵,難保沒有人心生嫉妒。

  玄燁頷首,在東珠的勸說下,下午便去了鐘粹宮。

  東珠正好樂的清閑,在玄燁走后,去空間好好的保養了一下身體,立刻神清氣爽。

  她剛從空間出來,就聽見保成那甜糯糯的聲音。

  “皇額娘——”他聲音拖著長長的調,在佟佳貴妃的帶領下進了內殿。

  “皇后姐姐可好些了?”佟佳貴妃坐在床榻前的軟凳上,一個沒拉住保成,他就跑到了東珠跟前。

  他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已經被壓的軟趴趴的油紙包,遞給了東珠。

  “皇額娘,喝藥嘴里苦的很,從前皇阿瑪總是給兒子飴糖吃,皇額娘也吃!”

  佟佳貴妃笑著道:“保成多孝順!”

  東珠摸摸保成的頭,順勢將她抱在自己懷里。

  他小小的一團身上還有甜甜的奶香,東珠在他白白嫩嫩的臉蛋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保成捏起一塊碎了的飴糖,放進的東珠嘴里。

  他夠著小腦袋,也在東珠臉上留下一個口水印記。

  “兒子給皇額娘親一親,皇額娘就不疼了!”

  佟佳貴妃讓保成逗的捧腹大笑。

  “姐姐啊,如今你是想逃也逃不掉了,保成已經認準你是他的額娘了。”

  東珠點了點保成,他立刻在懷里老實了。

  “本宮還沒來得及問,烏雅貴人怎樣了。”東珠終于能夠問起了。

  佟佳貴妃回了一個放心的表情,因為保成在此,也不敢多說:“烏雅氏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中的毒不多,那些血都是瘀血而已,是太醫言重了。”

  太醫不言重,怎么能絆倒安嬪?

  “安嬪的事情,本宮仍然覺得有蹊蹺。她承認的太過干脆,而且大阿哥和她無冤無仇的,她為何連大阿哥也一起害?”

  佟佳貴妃聽到東珠這樣說,忽然想起,那日在她的車輦經過德陽門的時候,似乎看到了惠嬪身邊的宮女一閃而過。

  “那天……惠嬪的宮女應該也去永和宮了,但是她太過小心,根本沒有留下證據。”佟佳貴妃皺眉,“如果惠嬪真的參與了,她竟然不費任何力氣的全身而退。”

  保成聽的云里霧里的,他眨巴眨巴眼睛,聽到兩個娘娘說著惠娘娘,不由得說道:“惠娘娘經常帶著大哥在千鯉池玩呢。等皇額娘好了,也帶兒子去好不好?”

  “惠嬪經常去千鯉池?”東珠問道。

  保成點點頭,自顧自的吃著飴糖,也就沒在搭話。

  佟佳貴妃和東珠心里生疑,卻對保成怎么問,都問不明白。

  保成還小,根本記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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