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秦峰進去。
內務大總管兼云羅衛鎮撫使曹睿，便捧著一卷圣旨走了出來。
“陛下有旨！”
“爾等重拾分封，以下犯上，罪不容誅，全部坑殺！”
“所屬學派典籍，盡數焚燒，學派至此除名！”
“欽此！”
此話一出，別說那些儒家學子了，就連秦峰都懵了！
終日酒色纏身的乾帝，竟會如此獨斷？
前世的始皇帝焚書坑儒，過后并未深究所屬學派。
可自己這個皇帝老子，未免也太狠了！
焚書坑儒且不說，就連學派思想都要覆滅！
倘若再無人阻止，大乾也就離亡國不遠了……
可就在這時！
一大批官員被拖出順天殿，直到此刻嘴也還不消停。
“陛下三思啊！”
“萬不可焚書坑儒，留千古罵名！”
“我等直言進諫，只為大乾千秋萬代，陛下明鑒！”
“……”
盡管曹睿也有些于心不忍。
但作為皇室最忠心的眼睛，仍還是堅定不移執行乾帝的命令。
“陛下有旨！”
“裂土分封，實屬不該，滿朝文武，見風使舵……”
“凡替諸子百家求情者，庭仗三十，以儆效尤！”
“霧草！”
秦峰大為驚駭，下意識愣在了原地。
不得不承認，之前自己真的是小看了這個皇帝老子！
瞅這官員的數量，怎么著也有上百人了，幾乎占據了朝堂大半。
若是換做了別人，為顧全大局，也只能不了了之。
而自己這位皇帝老子，真要是發起狠來，還真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
直接打庭杖！
本還想進宮勸諫的秦峰，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才好。
南宮彥無奈嘆了口氣，隨即便下令讓御林軍開始抓人。
今日闖進皇城的三千儒生，一個都活不了！
其實，這些人絕大部分都只是來湊個熱鬧，順便混下名氣。
真要是到了殺頭的時候，頓時鳥作獸散，只想快一步離開這是非之地。
然而，皇城戒備森嚴可不是開玩笑的。
剛才之所以沒有動手，純屬是因為南宮彥心軟，不忍屠戮一幫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可如今陛下親自下旨，任由南宮彥再怎么不忍，也只能照做。
“抓起來！”
“膽敢私自出逃者，就地格殺！”
此話一出，眾學子頓時嚇得不輕。
但總有那么幾個不開眼的，想試試御林軍的兵鋒，但很快便倒在了地上。
本來還猶豫不決的秦峰，在親眼看到這血腥的一幕，也終于下定了決心！
“南宮將軍且慢！”
秦峰話還沒說出來，就被人搶了先。
尋聲望去。
說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早已被圈禁宗人府的大皇子秦明！
一時間，秦峰不由得眉頭緊蹙。
這圣旨才剛剛下達，秦明就跑來救場。
要說這不是早有預謀，打死秦峰都不相信！
這時，乾帝領著一眾親信從順天殿內走了出來。
正好撞見了，本該圈進在宗人府的秦明。
“放肆！”
乾帝一聲怒喝，帶著濃濃的壓迫，席卷而來。
此刻的秦明，也顧不得解釋什么，隨即便在廣場中間跪了下來。
“父皇！”
“焚書坑儒，斷不可行！”
“斷人師承如焚人祠堂，都為不共戴天之仇也！”
“父皇對儒家行此舉，不啻于滅六國也。”
“將來史書必定記載，我大乾斷萬民思想，遺臭萬年。”
“若父皇一意孤行，兒臣唯有替天行道……”
說罷，秦明當即抽出腰間寶劍，隔空直指高臺至上的乾帝。
一時間，天色風云變幻，伴隨著陣陣悶雷。
父子相爭……
但令眾人沒想到的是，此刻的乾帝反而更加欣賞眼前的大皇子秦明，就連眼神也逐漸變得玩味起來。
“朕又并非坑殺全國儒生，只不過僅限于順天一地，何以漫至全國？”
“再者，三兩書生之言，朕又有何懼邪？”
“六國謀求復國之余孽，陰溝之鼠耳而已。”
秦明似乎早有準備，當即反駁道：“然此陰溝之鼠數量繁多，令大乾各地動蕩不休，令父皇難以早寐。”
“天下儒生何其之多，六國余孽遠不及也。”
“縱父皇無所畏懼，然為一時意氣，令大乾生遠比六國余孽更大的災難，值否？”
“轟隆！”
一聲震雷響徹云霄，原本不顯山不露水的秦明，此刻的形象卻變得無比高大。
當然，這也僅僅局限于那些保留百家的人眼中。
秦峰倍感詫異。
原本以為秦明和六國余孽是一伙的，可現在從他的話看來，貌似更傾向于諸子百家。
可這三方不都是一伙的嗎？
乾帝同樣如此，眼里不由得閃過一道精光。
“別說朕不給你機會。坑儒，禁儒，你只可選其一。”
“無論你選哪個，朕都答應你，你可言說也。”
秦明萬萬沒想到，父皇竟會讓他做選擇？
一張臉緊張到了極點，并沒有立即答復。
無論如何回答，儒家都難免受到波及。
廢禁儒不行，廢坑儒不可，到底要如何選擇才是正解？
乾帝耐心等待。
眾人亦是如此，沉默不言。
可直到過了許久，秦明仍不知該如何回答，額頭上更是接連冒出冷汗。
見此情形，乾帝不禁有些失望。
同時，乾帝也注意到了趕來皇宮進諫的秦峰。
“峰兒，既然你也在這兒，不妨你也來說說你的見解？”
話音剛落，秦明瞬間炸雷。
自己答不出來就算了，可不能將這揚名立萬的機會，拱手再送給他人！
“父皇！”
“九弟已經自貶為庶人，有何資格談論我大乾未來？”
乾帝眼眸一沉，沒有回答。
而一旁的秦峰，則是極為挑釁地沖乾帝使了個眼色。
“要不你再封我一個太子？”
乾帝聞言一愣，隨即點頭。
父子倆輕描淡寫，似乎就將大皇子剛才的問題解決。
秦明本想開口阻攔，卻直接被秦峰一把推開。
那眼里流露出的笑意，好似是在說：“別擋著我裝比！”
“大皇兄，你知道父皇為什么一直不立你當太子嗎？”
“就是因為你優柔寡斷，不堪大用！與諸多勢力來往頻繁，居心不良！”
“小孩子才會做選擇……”
“若換做是本宮，老子兩個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