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陣破開，左須感受到那狂暴的劍氣，臉色大變，說道：“我們要盡快找到內淵入口的位置，在內淵打開的時候馬上進入內淵，不然我們都會被這劍氣絞碎的。”
云十三感受了一下劍氣，似乎除了狂暴一點，還沒有什么感覺。
左須看出了云十三的想法，當下解釋道：“現在血祭應該已經差不多了，不過，除了血祭之外，還有劍氣。
雖然我不知道天啟具體的布置，但是，我可以想到他的做法，就是通過無數人的鮮血匯聚劍淵的劍氣，強行打開內淵。
但是，他為了血祭，也為了激發劍淵的劍氣，讓這么多修煉劍道的人在劍淵廝殺，那些人的劍道各有不同，匯聚在一起，不但將劍淵的劍氣激發了出來，還讓這劍氣變得狂暴。
這一點或許也是他沒有算計到的，劍氣匯聚在一起，破開內淵入口之后，血祭就已經完成了，到時候沒有血祭的牽引，這狂暴的劍氣就會瞬間爆開，肆虐整個劍淵，即便是我也不敢說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活命。”
“真的假的？”云十三有些狐疑，莫非這老家伙連這個都已經算到了？
“這不是算出來的，只是天啟的手段我了解，他的為人我也清楚，既然他都能讓這么多人血祭，他即便是知道會發生打開內淵之后劍氣失控的事情，他也不會管的，走吧，趕緊到內淵入口。”
內淵入口并不難猜，鮮血匯聚之地就是，不過，云十三有些不甘心，現在才拿到一百多枚天幻石，他可是想要將天幻石全部取走的呢。
云十三知道后果嚴重，也沒有特意尋找天幻石了，一路向著劍淵中心趕去，沒錯，鮮血匯聚之地就是在劍淵的中心。
這一路是，倒是也遇到十幾枚天幻石，只要是遇到了，云十三也沒有任何的客氣，全部收了起來。
路上也遇到了不少修煉者，這些人，要么就是修為不夠，很多是地仙強者，這些人都是被修羅殺生陣影響的。
像這種已經迷失了心智，成為被殺戮之氣支配的傀儡，若是對他們出手的全部都被左須擊殺了。
而沒有出手的，他們也沒有理會。
還有一些劫仙，到了五轉以上的劫仙，雖然依舊被修羅殺生陣影響，但也保持了理智。、
不過，這樣的人已經變得非常暴躁，受到挑釁的話，馬上就會出手。
像是這樣的人，只要他們不出手，左須也沒有出手的意思。
左須感嘆道：“可惜，這些人不受修羅殺生陣影響的不多，那些不受影響的人本身就是修煉了某種精心凝神的功法，或者是身上帶有某些可以防止心邪寶貝。
除了少數人，很多人都受到了影響，即便是那些依舊保持了理智的人，在七情六欲魔神陣的影響下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天啟這個瘋子，造下這樣的孽業，他是活膩歪。”
“你別說他，你這一路也是大開殺戒了，沒少造下殺孽，你就不怕因果孽業？”
云十三對這個老家伙也是刮目相看了，不僅僅是膽大包天的想要算計自己，這一路上死在他手中的人可不少了。
左須搖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修煉因果大道的，但你卻沒有我看得透徹，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活出了第二世，以前的因果全消，唯獨剩下我與你的因果。
可以說，除了我們的因果是之外，我就沒有任何因果了，我這么大一個活人，怎么可能沒有因果？
你知道一個人沒有了因果會如何嗎？
修煉者都怕因果，那是因為因果帶來的殺劫、孽業，但是，當一個人能做到真正的沒有任何因果的時候，這個人要么超脫了天地，要么這個人是死人，并且是魂飛魄散的那種。
我一個大活人，竟然沒有因果，你說我怕不怕？
以前的因果肯定是不能牽扯了，所以我要編織起一張新的因果網，這因果就是那水，我就是水上的舟，只要掌握好一個度，就可以讓水載著我前行。”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云十三低喃一聲，豁然開朗。
他雖然修煉了因果大道，但還真沒有左須看得清，這或許就是旁觀者清吧。
一個人，一件事物的存在不可能沒有因果，他自己都明白因果囊括天地萬物，一切有情眾生，一切無色定相，貫穿過去未來，時空輪回。
這些他都明白，但是有時候卻是一葉障目，若是一件事物，一個人，沒有了因果，那就不存在了，或許可以超脫天地，或許化作虛無。
既然他們存在，那就是有因果的。
而不管是這里，還是地仙界，修煉者都非常注重因果。
但是，他們注重因果，并不是不沾染因果，只是將因果掌控在一個度中，所以他們并不忌諱殺業，只要掌控好這個度就行。
左須為了活出第二世，以前的因果已經全部消除了，而唯一的因果就剩下的云十三的因果。
如果云十三與他的因果不存在了，那他也就不存在了，以他的修為不可能超脫天地，那就只有歸于虛無了。
所以，他現在殺人，也是在編織自己的因果，在這里出手以殺業編織因果是最快的，也是最好的選擇。
反正他在這里殺了人，他只是承擔非常小的一點因果殺業，大部分都是布局的天啟承擔了，這一切都是天啟造成的。
云十三想明白這一點，之前若是將他與左須的因果直接斷了，左須豈不是也死定了？
“既然你已經明白了這一點，知道沒有因果就活不了，那你為什么非要想著與我了結因果？”云十三有些疑惑。
“其一，我當初真的不知道這一點，只是想著讓你們幫我擋劫，你們的死活與我無關。
還好，你技高一籌，若是當初你們真的被天譴了，并且隕落，我那時候唯一的因果就斷了，我也就不存在了。
我這段時間跟著你，雖然我沒有領悟因果之道，但我修煉的是天機道，冥冥中有指引，這段時間也明白了因果的一些作用。
其二，我想要與你了結因果，那是因為與你結下因果太恐怖了，因果不是隨便結的，有的因果要命的。”
云十三點點頭，對于左須的這個解釋并沒有懷疑，這也不是什么值得隱瞞的事情，并且其中的真假他多少能看出來一些。
不過，雖然他沒有查看左須的因果，但是，想到進入劍淵就被他算計的事情，既然他已經明白了不能沒有因果的道理，那時候必然與其他人產生了因果。
否則左須也不會向著算計死他。
姜還是老的辣，沒有因果就不能活，這么簡單的一個道理，連這門外漢都明白，他這個修煉因果之道反而不明白。
云十三心中也不由有些自嘲，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放低目光高看這些老家伙了，但是，現在才發現，他的目光還要再放低一些，把這樣的老家伙再看高一點。
活得久了，那都是資歷，人老成精。
云十三看著從身邊經過的幾個人，對左須問道：“你將自己埋了之前應該很有名吧，見過你的人應該不少，但是，這些人見到你好像都不認識你一樣？”
他已經發現了，這已經不是這幾個人了，不管修為高低，只要保持理智的人從他們身邊經過，就沒有一個認識左須的。
“天地局不僅僅向死而生，還能養尸，我現在的樣貌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以前我就是一個糟老頭而已，現在的我就不帥哥一枚，誰認識我呀？
并且，很多人都知道我已經死了，就算是看出幾分神似，那也不會想到是我呀。”
左須說著，突然停了下來，目光凝重的看向遠處。
云十三看過去，只見在前方一股血氣沖霄而起，不，這是血色的劍氣。
這是些劍氣是因為血祭而匯聚，在血光之中，還有他源源不斷的劍氣匯集而來，血色的劍氣沖霄而起，就像是一柄血色的利劍。
“我們就在這里等著，這血祭快完成了。”左須指了指那一柄血劍說道。
不僅僅是他們，那些沒有失去理智的人都在圍繞著中心處等待，只不過，左須與云十三他們的距離要遠一點罷了。
云十三自然是沒有意見，他現在也只能跟著這個老家伙了，若是自己單獨行動的話，這里的人大部分都能將他一巴掌拍死。
左須的目光在人群中不斷的掃蕩，似是想要找什么人一般，但是，看他的情況應該是沒有找到。
“哼……”
突然，一聲冷哼響起，聲音落在眾人耳中卻是不大，但是，左須卻是神情一滯。
這聲音落在他耳中就如大呂洪鐘，并且還是裹挾著神魂的攻擊。
當然，左須自然不會因此受傷，目光看向一個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沒有說什么，收回目光。
然而就在他收回目光之后，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傳來：“現在的人呀，真以為這是自己家呢，一點也沒有素質。”
本來已經收回目光的左須，聞言后目光爆閃，兩道冷厲的目光看著說話的斗篷男子，寒聲說到：“井老魔，你想挑事？”
“哼，挑事的是你，你不知道隨意用神識查看是挑釁嗎？”
斗篷男子見到左須喊破自己的身份，干脆揭開了斗篷，這是一個消瘦的老頭，宛如皮包骨般，眼窩深陷，一口大黃牙，全身干癟癟的，活像是一個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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