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司令？”
“聽說是你發現敵特份子，還把人給抓住了，干的漂亮！”
距離事情發生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聶司令得到消息親自過來關注事情的進展，此時對紀延川這位從京里調來的營長也很是欣賞。
紀延川道：“多謝司令夸贊。”
說著話，他還朝審問室的方向看，注意到他的動作，聶司令道：“聽說你和秦志航都受了傷，要在醫院接受治療，人帶回來之后張團主動提出跟進，現在是他領著郭營長在里面審問。”
紀延川眸色微微一變，部隊是一個集體，不應該講究個人英雄主義，他懂這些。
只不過人是他逮住的，他更希望參與后續的調查。
聶司令一步步升到司令這個位置，也是經歷過不少事的，當初他是立了軍功，可如今和平年代，立功并沒有那么容易，沒有功勞升遷也就沒那么容易，當下斟酌片刻，伸手在紀延川肩膀拍了拍。
“既然人是你抓住的，你也過去吧，注意身體！”
紀延川道了謝，在聶司令的首肯下，往審訊屋走過去，他敲了門。
“誰！”
里頭傳出張團不耐煩的聲音，隨即門被打開，張團看著紀延川，目光從他綁著繃帶的左臂掃過，神色不明。
“紀營長既然受傷了，不如先回去養傷，事情有了進展會通知你，你還年輕，身體要緊。”
紀延川沒說話，對上張團審視的目光，他朝審訊室里面看了眼，目光重新落向張團，看張團一臉的煩躁，頭發也抓亂了，多半是進行的不順利。
他心里有數，往后退了一步。
張團長笑了笑，“年輕人，肯拼搏是好事，也要注意身體。”
紀延川和他對視一眼，此時無聲勝有聲，似乎有些什么無形的東西在醞釀。
紀延川思量片刻，率先轉開視線。
見狀，張團長也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回去審訊室，順便把門關上。
人是紀延川逮住的，他肯定有功，但如果后續他能從這些敵特份子身上挖出更多有用的消息，也是功勞一樁。
紀延川摁了摁眉心，在附近找了間休息室，隨便拉過兩張凳子拼在一塊，人就躺了上去。
又是奔波又是受傷，還趕路回來，對他來說體力方面消耗也很大。
此時躺下來，他順便還在腦海中一遍遍復盤把人抓住時候的細節和過程……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
“砰”的一聲，在深更半夜里顯得尤為突兀。
張團長摔門出來，冬天天亮的遲，外面還是黑漆漆一片，大半夜沒睡，他顯得氣色不好，脾氣也暴躁，出來之后就到空地點了根煙。
“嘰哩哇啦說的什么鳥語，一個字都聽不懂。”
他審了很久，對方個頭不高就算了，縮著脖子，問什么都不說，一張口就是嘰哩哇啦的鳥語。
他哪里聽得懂！
望了望黑漆漆的天空，張團長哈了口氣，又搓搓手，“我回去一趟吃口熱乎的，把人看好了。”
張團長打著手電筒回去，余芳芳也是被驚醒，爬起來看見自家丈夫臉色不好，她就問了句，“出什么事了？臉色這么難看？”
“你一個女人懂個屁，打聽這些干啥。”
余芳芳知道他肯定是遇上煩心事了，不然臉色不會這么臭，說話也不會這么難聽，她爬起來給熱了點吃的，又給張團長捏胳膊捏肩的。
“你跟我說說，我沒準還能幫你出出主意。”
張團長被伺候的舒坦了，又覺得今兒這事的確不順利，就撿能說的叨叨了幾句。
余芳芳聽著也是心中一動，“那簡單呀，咱們家屬院不就有個懂鳥語的，你讓紀營長他媳婦去吧，如果他們夫妻兩人也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來，那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別嘲笑誰，你在聶司令那邊也好交待。”
張團長一愣，聽著似乎還挺有道理，可不就是這么個事。
既然紀營長夫妻二人想出風頭，就讓他們出個夠，最好是摔個大跟頭。
年輕氣盛，有時候啊，年輕人就是欠教訓！
這主意甚得張團長的心，天氣冷，他看著余芳芳紅紅的臉蛋，一時心動，拉著人狠狠親了一大口。
“不怪我娶你，真是個聰明的。”
余芳芳笑的也是花枝亂顫，“現在知道了吧，我肯定比程穎好啊，再說了，凌月亮來了這邊時間不長，風頭出了不少，現在和聶司令一家關系也好，也不能讓她一直這么囂張下去。”
她可是打從心里覺得凌月亮就是虛張聲勢糊弄人，什么翻譯員，精通外文，騙三歲小孩呢！
夫妻二人一合計，覺得這主意挺不錯。
張團長在家吃了口熱乎的，也是坐不住，迫不及待又回去了部隊。
“聶司令，事情是這樣，對方不肯說實話，滿嘴都是我們聽不懂的話，溝通不方便，我的建議是，咱們家屬院這邊有個能人，精通外文，不如讓她過來。”
“我不同意！”
紀延川身體疲累，又受了傷，夜里不留神就睡了過去，此刻剛剛用冷水洗了臉，恢復精神，胳膊傷口處還刺疼的厲害，張團長話里話外都讓月亮過來，他媳婦懷著身孕，讓他怎么放心。
張團長步步緊逼，“紀營長，事態緊急，我們都想為部隊盡一份力，既然你媳婦精通外文，這種時候就不應該置身事外，要不，紀營長你會不會外文？”
紀延川進部隊早，其他課程還好，倒是認識幾個字母，但更多就不行了。
自然，不只是紀延川，其他人大多數也都不認識。
紀延川默默握緊拳頭。
見狀，張團長又說，“看紀營長你這樣為難，該不會當初你媳婦什么翻譯員的身份都是假的？這不是糊弄人……”
正說著話呢，聽見外面警衛員喊報告。
凌月亮手里拎著飯盒，她是來給紀延川送早飯的，主要還是越想越擔心他的傷，沒想到正好撞上這一幕，再想到紀延川還受著傷，她的火氣就不大壓得住。
“聶司令，”她禮貌的問好。
跟著目光就落向張團長，“張團長，紀延川帶隊抓住敵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這樣咄咄相逼未免讓人寒心。”
張團長一愣。
凌月亮沒說太過火的話，目光轉向一旁，“聶司令，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愿意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聶司令不清楚之前翻譯員的事，一時間還有些糊涂，但他對凌月亮也是有印象的，因為家里人對她夸贊有加，如今看她不卑不亢這氣度，的確是很有風范。
“紀營長，你媳婦這是巾幗不讓須眉，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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