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看出了蘇母笑容里的勉強。
她也不繼續解釋。
反正等東西做出來，大家就知道，到底好不好吃了。
......
蘇學國他們拉完自家的糧食后，又去替蔡娟家拉糧食。
忙活了大半天。
這才去牛嬸子家還了板車。
回家的時候，蘇學民還止不住的抱怨。
“咱們好心幫忙送糧食，反而還挨了一頓罵。都怪二哥，上趕著攬活。”
蘇學耀也有些尷尬。
他沒想到，蔡娟她媽那一百斤糧食，還真是替她弟弟買的。
而且還是用的蔡家的錢。
蔡國強不敢怪自己女人，就把氣撒在他們幾兄弟身上。
還罵他們吃飽了撐的。
把那糧食拉他們家來，害得沒法給大隊長退回去。
蘇學耀拍了拍蘇學民的肩膀，示意他別說了。
“算了，這是蔡家的事，跟我們無關，你少說兩句。”
蘇學民這才閉嘴。
兄弟幾人剛推開家門，蘇學國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蘇學國眉頭一皺：“媽，你又煮屎！”
蘇曉此刻正在灶房里忙活。
蘇母聽到大兒子嚷嚷。
撈起袖子，就出來擰住他的耳朵。
“多大個人了，動不動就屎啊屎的。是你小妹在灶房里鹵豬下水。”
蘇學國顧不得耳朵被蘇母擰得生疼，拼命地搖頭。
“媽，我不吃，那玩意不好吃啊。”
蘇母咬牙切齒；“不吃也得吃，這是你們小妹廢了老大心思給咱們做的。”
“你們要是不想讓小妹傷心，再難吃也得給我吃下去。”
蘇母在外面的叮囑。
灶房里的蘇曉，一個字也沒聽到。
她正在悄悄朝灶眼里丟包裝袋。
按照正常做鹵水的程序，其實是非常麻煩的。
要先炒糖色。
然后根據不同的時間，加不同的香料。
蘇曉懶得麻煩。
直接從空間里找了一大包配好的鹵料，倒進鍋里一起煮。
為了讓自己“聽說的”配方更加可信。
蘇曉還余了一些香料放在灶臺上。
今天大隊分了豬肉，家家戶戶都飄出肉香。
等蘇曉家的鹵肉味順著煙囪一飄出去。
香味之霸道，直接把別人家的肉香味全給蓋住了。
蘇曉端著切好的鹵味一出來。
就看到蘇學國他們，正站在院子里咽口水。
蘇曉朝哥哥們招手：“大哥，你們快來嘗嘗我鹵的豬下水。”
蘇學國雖然饞的要命。
但是蘇母做的豬大腸的味道，至今還在他腦海里徘徊。
蘇學國推了一把蘇學耀：“老二，你去嘗。”
蘇學耀搖頭：“我不餓，老三去。”
蘇學民：“老......”
蘇學澤站出來：“我聞著挺香的，我去嘗嘗。”
蘇曉將筷子遞給蘇學澤：“四哥你嘗嘗。”
蘇學澤夾起一塊肥腸放進嘴里，眉毛都飛揚了起來。
“小妹，你這鹵菜里居然還放了中藥？”
蘇曉挑眉，四哥這味覺夠靈敏的啊。
蘇學澤說完。
不等蘇曉回答，又埋頭夾了一塊肥腸放進嘴里。
等蘇學國他們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時候。
蘇學澤都快吃完大半盤鹵味了。
......
飯桌上。
蘇父蘇母看著被鹵得油亮亮的豬下水，互相對視了一眼。
夾了一筷子放進嘴里后，蘇父和蘇母的眼睛都唰的一下亮了。
蘇母又吃了一筷子，然后感嘆道。
“囡囡，你這個鹵菜方子太神了，比國營食堂的還好吃。”
蘇父拆臺：“你也沒吃過國營食堂的鹵味啊。”
蘇母瞪了他一眼：“我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那味聞起來就沒我們囡囡做的香。”
蘇母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
“我真是沒想到，我們囡囡有一天能做出這么好吃的鹵味。”
以前的蘇曉。
別說做菜了，拿鍋鏟都費勁。
如今能做出這么好吃的鹵味，蘇母不感動才怪。
蘇曉安慰道：“媽，咱們家會越來越好的。”
蘇母用袖口擦了擦眼淚，點頭道：“對，咱們家會越來越好了。”
“等咱們家之后攢到錢了，再把這房子給擴修一下，你們兄弟幾個各住各的。”
“免得誰的媳婦像之前那個王春麗一樣，嫌棄我們老兩口，還有囡囡礙眼。”
蘇學耀一拍大腿：“攢錢這還不容易么，眼下就有一個來錢的法子啊。”
大家的視線落在蘇學耀身上。
蘇學耀指著面前的這碗鹵味。
“既然小妹做的鹵味比國營食堂的還好，那咱們就把方子賣給國營食堂的大師傅，他指定出錢買。”
至于自己做鹵味賣錢。
他們在肉聯廠沒關系，拿不到豬下水。
蘇曉聽到二哥這樣說，想到了另一件事。
“或者咱們不要錢也行。”
蘇學耀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著蘇曉。
蘇曉指著四個蘇學澤：“咱們不要錢，看看這方子能不能替四哥在國營食堂，換個臨時工的工作。”
四哥味覺靈敏。
一下就能嘗出鹵菜里面加了中藥。
就算只是在國營食堂當臨時工。
時間長了，也能在大師傅那里學點手藝。
這樣等以后開放了。
四哥開個小飯館，也不愁沒有出路。
蘇曉這個提議，讓蘇母他們有些心動。
老四是個踏實肯干的性子。
要是能去國營食堂上班，絕對不怕惹事，而且可比干農活輕松多了。
蘇學耀也覺得小妹說的有道理。
他沉吟了一下：“行，小妹你回頭把那個鹵料方子寫下來，這些鹵菜也留一點，我下午就去鎮上問問。”
蘇曉點頭：“沒問題。”
不就是抄配料表嗎，簡單。
吃過飯，蘇曉站起身道。
“媽，灶房里我還留了不少鹵味，我去給牛嬸子，還有大隊長他們送一些。”
蘇母點頭：“應該的，大隊長這么照顧我們。光是幫我們懟你奶，就懟了好幾回。”
蘇曉將灶房里的鹵味放進籃子里，拎著就出門了。
蘇曉家鹵味的香味太過霸道。
整個大隊都飄遍了。
其中聞得最真切的，就是隔壁牛嬸子家。
蘇曉到牛嬸子家門口的時候。
聽到牛嬸子的孫兒，牛小樣正在哭鬧。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牛嬸子沒好氣：“咱們家不是煮肉了嗎，你從地上起來，奶就給你吃。”
牛小樣仍舊撒潑：“我要吃蘇家的鹵肉，不吃這個肉！”
牛嬸子一巴掌拍在牛小樣的屁股上。
“你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蘇曉敲響了牛嬸子家的門。
牛嬸子看到蘇曉，表情有些尷尬：“蘇曉侄女，你咋來了。”
蘇曉將裝著鹵味的碗從籃子里拿出來，遞給牛嬸子。
“牛嬸子，我媽讓我送過來的。”
牛嬸子受寵若驚：“哎喲，這么金貴的東西我不能收。”
蘇曉將碗塞到牛嬸子的手里：“鹵的豬下水而已，不值錢。”
“嬸子你就收著吧，就當給小樣添個菜。”
牛小樣在牛嬸子身后扯著嗓子干嚎。
牛嬸子到底心疼孫子，還是將菜給收下了。
牛嬸子十分不好意思：“回頭我把碗給你媽送回去。”
“行，那嬸子我先走了。”
蘇曉跟牛嬸子揮揮手，就朝大隊長家走去。
蘇家二房老早就聞到一股鹵肉香。
蘇家俊被香得流口水。
纏著蘇老太太，讓她去跟人換鹵肉吃。
蘇老太太心疼孫兒，拿了個空碗就出門去討肉。
她倒是要看看，是誰家的鹵菜那么香。
蘇老太太剛出門，就看到蘇曉端著碗進了大隊長家。
蘇老太太看向蘇曉的時候。
蘇曉也看到她了。
蘇老太太冷笑一聲。
拿著空碗，轉身回家。
蘇家俊看著蘇老太太拿著空碗回來，嘴巴一撅。
“奶，肉呢？”
蘇老太太將空碗往桌上一放：“等著吧，馬上就來了。”
二房其他人沒明白蘇老太太的意思。
蘇老太太嗤笑了一聲；“肉是大房家鹵的，剛才蘇曉那賤皮子給大隊長送肉的時候，被看到我了。”
“等著吧，蘇曉待會就會送過來的。”
“我就不信了，她都送大隊長那外人了，還能不送我這個親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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