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野不知道他們夫妻倆在屋里耽誤這么久黏糊什么。
反正他是吃飽了，不餓。
顧司沒有急著去廚房。
他來到了客廳。
今天，他就斗膽跟老丈人好好談談。
顧司神色嚴肅道：“爸，畫畫不懂，你也不懂嗎？
你怎么能讓她自己在客廳看電視！”
聰明如蘇野也沒反應過來：“……”
不是！顧司他沒事吧？
畫畫想看電視，她不自己看，不親自看……讓他幫她看？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么？”
顧司神色復雜，他忽然想到自己老丈人雖然很厲害，還有了一個童畫這么大的女兒。
但老丈人好像……也確確實實打了半輩子的光棍？
或者老丈人還真的不懂？
顧司又原諒了老丈人的離譜。
“爸，我去做飯，你晚上有沒有想吃的？”
蘇野：“……想吃水煮魚，辣子雞。”
顧司蹙眉，看來老丈人真是一點都不懂。
畫畫這個時候，怎么能吃水煮魚和辣子雞這么重口味的菜。
“爸，我們晚上吃魚肉燉豆腐，再加上蘑菇燉雞。”
蘇野不悅，他都決定好了，還問他做什么？
顧司解釋道：“爸，畫畫現在需要吃點清淡的。”
蘇野以為畫畫在房里已經告訴了顧司懷孕的事。
他是知道靈泉做出來的菜，忌口問題不用擔心。
但顧司又不知道靈泉的存在，所以顧司細心的態度還是讓蘇野很滿意。
顧司去廚房前，再次囑咐老丈人把電視抱到房里去，還保證回頭再給老丈人買一個電視機回來。
蘇野不理解，難道畫畫懷孕了，就只能一個人看電視？
不能出來和她爹一起看電視嗎？
雖說不懂，但出于對顧司的信任。
顧司平時還是很靠譜的。
蘇野把電視抱到了屋里，再把電線掰扯半天調整好。
童畫尷尬的頭皮發麻，“爸，你怎么跟著他胡鬧？”
一直到顧司做好飯。
蘇野要去叫童畫出來吃飯。
顧司已經將童畫的飯菜都單獨準備好了。
“爸，最近畫畫就在屋里吃飯。”
蘇野：“……”
漸漸感覺有些離譜……
童畫：“……”
離譜+1……
“你和我爸在外面桌子上吃飯，你讓我一個人在屋里吃飯，在床上吃飯？”
童畫有些受不了了，她只是懷孕了，不是殘廢了。
顧司這是恨不得把飯菜喂到她嘴里去。
“我知道你也難受，起碼十天吧？先養養不要下床。”
顧司明天還要想辦法去找個大娘來家里幫忙。
照顧人方面，他老丈人不行。
童畫以為他說的是孕吐這些反應：“我不難受，我一點都不難受。”
顧司心里像是被一根繩子猛地一扯，疼的他輕輕發顫。
“先養養吧，身體要緊。”
顧司不提懷孕兩個字，不提孩子兩個字。
過幾天，過些天……就好了。
童畫終于反應了過來，顧司情緒有些不對勁。
他這樣子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可他要是不高興，怎么會這么細心的照顧她？
連床都不讓她下……
“顧司，你老實告訴我，我懷孕你高興嗎？”
顧司：“高興。”
童畫：“那你笑一個我看看？”
這次顧司笑不出來。
童畫也笑不出來了，“你不喜歡我懷孕？”
顧司眼淚沒忍住，終于墜落在半空，滴在了童畫的手背上。
童畫心里一沉，剎那間眼眶就紅了。
“你不想要孩子？”
可是他身體好了，他是那么高興！
這都是假的嗎？
顧司起身，“你先吃飯吧。”
童畫都要氣死了，“這個時候你不跟我說清楚，你還讓我吃飯？”
顧司背對著她，“畫畫，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理解。”
但再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收拾好心情。
童畫：“尊重且理解，但是并不喜歡？”
顧司聲音微顫：“……畫畫，那也是……我的孩子，我還沒來得及跟他打聲招呼。”
童畫眼淚掉下來后，又聽出了不對勁的感覺。
先不說孩子現在能不能聽得見顧司的招呼。
來不及是什么意思？
“來不及打招呼什么意思？你要去哪？”
五年內，沒有特殊情況，顧司不太可能調走吧？
就算調走，大不了她跟著走！
顧司也沒明白她的意思：“我不去哪……”
童畫：“那你說來不及跟他打招呼是什么意思？”
顧司也察覺到一些違和的地方，他小心翼翼的問：“你和爸上午去干什么？”
童畫：“我們去烈士陵園了。”
顧司表情漸漸空白，多了一個問號？
“烈士陵園？”
童畫點頭。
顧司：“那……去了烈士陵園之后呢？去醫院了嗎？”
童畫：“去醫院干什么？沒病去什么醫院？”
顧司脫口而出：“可是你不是不想留下孩子？”
童畫忽然就明白了，違和的地方在哪里。
顧司確實是知道她懷孕了。
比她想的還要早一點。
但顧司也知道她……不想留下孩子。
所以顧司以為她白天是讓老爹陪她去醫院做流產手術了。
頓時，童畫這心頭五味雜陳。
她有些不敢細想顧司是在什么情況下去給她買的新鮮老母雞燉雞湯喝……
也明白了顧司為什么看她在客廳看電視生氣。
為什么要抱她去屋里休息，不讓她下床。
為什么要把飯菜送到屋里給她吃……
這是以為她流掉了孩子，打算給她坐小月子。
“孩子沒流，我想生下來。”童畫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
這句蘊含著新生命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猶如雷霆一般重擊在顧司的耳邊。
“可是……可是……”顧司有些無措，可是了半天，都沒可是出來。
昏黃的電燈下，童畫仿佛被加了一層柔和的光暈，給人一種她溫柔的一塌糊涂的感覺。
“我之前是有些擔心，怕自己不會教孩子，怕自己做不好一個媽媽，所以才動了不敢留的心思。”
顧司忙說道：“我會教！我我會學的！我一定會好好學怎么當一個好爸爸！”
顧司真誠又灼熱的目光燙到了童畫，猶如暖流流過了四肢百骸，匯入心田。
寒冷的冬天里，整個人也變得暖洋洋起來。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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