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晚以后,徐惠惠想出一個主意。
她來深市,還有一個目的,便是為了考察工廠和進貨。
在一個布料工廠下了一大筆訂單后,廠長答應派一些威猛男人給她幫忙!
徐惠惠在一個下午,帶著浩浩蕩蕩群人,來到孫小綿家外。
孫小綿的親爸顯然還記得她,看到她不好惹的樣子,跑得跟個老鼠一樣快!
徐惠惠一個指令,一個人高馬大的小伙子立馬逮住人。
“喲,敢害人,怎么就想不到今天?”
聽到他的話,鄰居都出來看熱鬧。
不久,一個村長樣子的人過來跟徐惠惠交涉。
“村長,這人把被毒蛇咬過的公雞賣給我!可憐我的小女兒呀!”說著,徐惠惠哭了起來。
那哭聲吻著流淚,大家都腦補小女孩兒因此被毒死。
孫小綿他爸心虛,聽罷身體一軟,差點就要暈過去。
他沒想過毒死人,更沒想過會被受害人堵在家門口。
他分明是看這個丫頭片子獨自一人,又是外地口音,才敢把雞賣給她。
村長大概也看了出來,狠狠瞪了孫小綿爸一眼后,看向徐惠惠,“這位客人,你可不能張口就來!你有證據證明那雞是我們村的人賣給你的嗎!”
徐惠惠收起眼淚,指著他罵,
“好哇!我本來想著你們要是認了就找要點賠償就行,畢竟是女兒嘛!結果你作為村長的竟然這態度!我可告訴你,我們交易的那家老板和給我女兒治病的醫生可都答應當證人!你們要不認,我就報警,你那時候可就是故意殺人罪!”
聽到他說有證人,村長臉色一變,再加上孫爸的反應,他還有什么不知道的。
村子里的人,多少都沾親帶故,他也不想看著孫爸坐牢。
孫爸比他還心虛,“大妹子!你別報警。我就是一時糊涂!想著那只雞看著不像中毒的癥狀!這才賣給了你!我不是故意的!”
身邊那群男人臉上都露出想殺人的神色。
徐惠惠抹了把眼淚,正要再罵,屋中卻沖出一個瘦瘦小小的少女,“爸,您不是告訴我把紅紅埋了嗎?您怎么能賣了他!”
這個人應該就是孫小綿了!
徐惠惠觀察著她的言行。
她知道這邊的人一貫重男輕女,如果是孫小綿一直能因此認識到他的父親不可信,她以后倒是可以一直資助她。
“都怪你個賠錢貨!”在徐惠惠面前懦弱的男人突然有了力量,直接踢了孫小綿一腳!
“要不是你偷家里糧食養那只大公雞,我能拿他還錢,能害了這位大嫂的女兒嗎?”
孫小綿擦了眼角的眼淚,“你胡說!紅紅分明是自己在野外找吃的活下來的!他也是為了救我們才被蛇咬!你還賣了他!”
孫爸又給了孫小綿幾腳,邊踢,還邊看徐惠惠。
“這位大嫂,那雞都是這個賠錢貨養的!你有什么氣,可以往她身上撒!”
徐惠惠冷著臉看向孫爸,“我再怎么撒氣能換回我女兒一命嗎?她哪比得上我的女兒!賠錢!我也不多要,就一千塊!”
孫爸瞪圓雙眼,今年侄子要上大學,他還在為兩三百塊學費發愁,又怎么能拿出一千塊錢!
“這位大嫂,這也太多了吧?”
徐惠惠憤怒地盯著他,“我女兒那是一條命!一千塊難道能換一條命嗎?還是說你想坐牢!”
孫爸趕緊又求情,最后徐惠惠少到800塊,還警告如果今天拿不到錢,她就報案!
孫爸咬牙拿出積蓄,又找兄弟和親媽借,沒想到,卻被他們冷冷拒絕。
他們都說自己沒錢,可從孫爸憤怒的眼神里,徐惠惠卻看到了孫爸的不信。
這幾人爭吵起來。
孫爸以他之前出了侄子的學費為由,讓兄弟們借錢給他。
兄弟們卻以要養兒子為由拒絕。
徐惠惠帶著人坐在一邊看熱鬧,孫小綿護著三個妹妹站在另一邊。
徐惠惠招招手,用幾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問孫小綿,“你爸要是借不到錢,可就要蹲監獄了!你愿意幫你爸免除牢獄之災嗎?”
孫小綿點頭,孫爸停下用期待的眼光看向徐惠惠。
徐惠惠嘲諷一笑,“還真是稀奇了!平時養人家兒子養得好好的,最關鍵的時刻,能指望的還是自家閨女!”
孫爸臉漲得通紅。
孫媽若有所思地看向徐惠惠。
徐惠惠點到為止,“看在小姑娘長得跟我女兒有點像的份上,我愿意寬限你們些時日。”
她看向孫小綿,“小姑娘,你多大了?有沒有上學?成績怎么樣?”
孫小綿不像一般村里怯生生的小女孩,反而大著膽子回答,“我十七!馬上就要高考了。”
徐惠惠裝腔作勢抹了把眼淚,“我女兒還說以后考上大學孝順我呢!”
那些村民都有些同情。
村長眼珠子一轉,提議道,“既然兩位如此有緣!不如讓小綿代替你女兒孝順大嫂?”
徐惠惠一臉黑線地看著比她老了幾十歲的人叫她大嫂,“不用了!我才不想要那么大的女兒。”
她停了停,半晌又道,“這樣吧!現在你湊不上錢,未來等孫小綿大學畢業以后,給我免費打一年工!”
所有人都沒想過她竟然會提出這種要求。
孫小綿眼中也是不可置信。
徐惠惠輕咳一聲,“我也是看到你跟我女兒像才提的要求!我也想看看我女兒大學畢業會是什么樣子!”
看著她悲傷的眼神,村民們都覺得雖然這個條件離譜但也能想得通。
比起八百塊錢,孫爸當然更愿意讓女兒去讀大學,他連連答應。
在村長見證下,兩人寫下合同。
合同定完。徐惠惠摸了摸孫小綿的腦袋,“等你考上大學那天,我來給你送紅包!”
孫小綿乖巧地點點頭。
在徐惠惠要離開前,孫媽突然攔住她,表示想跟她單獨談話。
徐惠惠不解,但沒有拒絕。
兩人單獨來到一個房間,孫媽突然給她跪下。
徐惠惠一驚,趕忙扶著人起來。
孫媽邊哭邊道,“妹子,我不是傻子!你鬧這么一出,不過是為了讓我大妹讀書!”
徐惠惠連連否認,“大嫂,你別想這么多!我只是看你女兒投緣,又看你們實在拿不出那么多錢!”
“妹子,你承不承認,嫂子都感激你!我這些年,因為沒生出兒子,讓自家女兒受了好多苦!大妹子你有句話說提醒了我,我們老的時候,能指望的也只有女兒!他們老孫家的侄子,根本指望不上!”
徐惠惠想給她點個贊,表面卻只是矜持地點頭,“那肯定!自己生的女兒,再怎么都是自己的!養人家兒子是怎么回事!”
跟孫媽交談一番后,徐惠惠無意透出這個地方未來土地應該很值錢,讓她守好屬于女兒們的土地后,才離開此處。
經過今天,她相信,這位覺醒的媽媽,會好好保護好自己的女兒,并守護應該屬于她們的財產。
這一年高考過后,再次來到小漁村,也驗證了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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